厉琛趁着大家都聊的高兴,和康诗旎还有母亲说告诉管家把母亲要的佣人一会准备好和母亲一起走。
他出来后,并没还有去找管家,而是直接走向了忆之的卧室,推开门,她就那样呆呆的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觉得近来她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多。
他学过医,他总觉得她的精神有些萎靡,应该是有些抑郁症前兆,也可能是生完孩子产后抑郁。
不过这和他都没有关系,他不是她的救世主,又不是她的莱恩,管她呢。
“你收拾收拾东西,一会我母亲要带你走,她当你是佣人了,这是你赎罪的机会,你妈死了,就有你替她来还债吧,我母亲精神不好,你不刺激她她不会犯病。你奶奶和孩子就留在我这里,我会命人替你照顾他们,你放心好了。”
听着厉琛这毋庸置疑的口气,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忆之抬头望着天棚,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这样的日子有完吗?答案是没完,忆之以为他结婚了,自己就是自由的,结果他出尔反尔,现在觉得自己碍事了,又把自己推给他妈,真可笑,真的没完吗?
忆之莞尔笑之,等她奶奶死亡之日就是她自我了断之时,为什么她重来都不和薛仲伯相认,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如此尴尬,和谁亲近都是害了别人。
虽然厉琛没动薛仲伯,但厉琛绝对不会怕薛仲伯,只是不屑罢了,她不希望因为自己打破他们之前的平衡。
厉琛很久都没见忆之笑了,她笑起来真好看,嘴角下有两个浅浅的小梨涡,他们第一次带着面具相见的时候,他就是被这对浅浅的梨涡所吸引。
厉琛不敢在看下去,他怕再看下去他会舍不得让母亲带她走。
他飞快地逃出忆之的卧室,然后去找管家简单的交代了一嘴,一会由他出面将忆之送给母亲,多余的话不要说,只记住忆之一直都是这里的佣人就好。
交代完,他就进去陪着大家吃饭。
大家将后天的订婚典礼都做好安排,明天厉琛和康诗旎就不见面了,等订婚典礼当天见面。
厉琛面露喜色,心无波澜。
康诗旎就显得兴奋过度了,嘴不停的说,开心极了。
赵桂茹心里鄙夷死面前这个一直说话的小丫头,但面上还和颜悦色的。她觉得厉呈聖和厉琛都应该是她的,谁都不能碰,结果这两个男人,没有一个睁眼看自己的,想想就生气。
一顿饭总算接近尾声,今天的赵桂茹心里还是有些按耐不住的小激动。
想到一会她就能将薛柔那个小贱人带回去,她想想血液都沸腾。
当年要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倾尽所有亲信手下去对付薛柔和蒲大夫,搞得现在身边除了一个老宋再无人可用。
看大家相互寒暄准备离开,自己有没有什么需要维护的关系,直接与厉琛道别。
“儿子,时间不早,妈要回要去了。”
厉琛叫来管家,管家将忆之叫过来,看见忆之的那一瞬间,赵桂茹还是吃惊的。
除了身高体型,果然和那个贱人很像,比那个贱人张的还要多两分姿色,赵桂茹浑身都在忍着颤抖。
她万万没想到,她把人都害死了,厉呈聖还爱的那么痴迷,现在好了,又给她一个好好发泄的机会,她不会把这女孩弄死,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东方忆之。”
“走吧,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家的佣人了。”
忆之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跟在她的身后。
厉琛看着她们两个离开,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知是怕母亲受刺激,还是害怕那个小女人会被伤害。
康诗旎看着厉琛入定的样子,轻轻推了推他。
“我和爷爷他们也回去了,明天见不到你,好期待后天的见面呀。”
康诗旎有些痴迷的望着厉琛。
“乖,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跟爷爷回去吧,晚上好好睡,什么都别想,后天做我美美的新娘。”深情地吻着小旎的额头,这种甜言蜜语说的连自己都快分辨不出真伪了。
车上忆之坐在赵桂茹的旁边,眼里无光,车里氛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到了目的地,陈迹开门将赵桂茹请下来。
旁边的忆之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看着眼前的房子,忆之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赵桂茹敲了敲门,老宋将门打开迎进赵桂茹,看见忆之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时候,虽然没说话,但他脸上却写着惊诧的。
在听到老宋将门关上的那一霎那,赵桂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把楼上的阁楼收拾出来,让她住进阁楼。”
老宋恢复正常,没有任何回话和疑问,直接上楼去收拾阁楼。
“去,给我放水,我要洗澡。”
“您的浴室在?”
“二楼,最里面的屋子。”
忆之将鞋子脱下来,放进鞋柜,换上公共拖鞋,然后找个最近的洗手间,洗了下手(这都是跟着厉琛染上的习惯,常洗手),然后直奔二楼赵桂茹的浴室。
赵桂茹慢条斯理的跟上她,等走到她身后的时候,她刚好放完水,虽说水温是恒温的,但她还是习惯性的用手轻轻试下,再确认一遍,然后去找赵桂茹,回身发现她就站在自己背后的时候还吓了一跳,都不知道她怎么静悄悄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赵桂茹慢条斯理的将衣服脱下。
“你也去洗个澡吧,洗干净过来帮我吹头发。记得快点洗,你就用三楼的公用浴室。”
忆之快步的朝楼上走去,看了下浴室有浴袍,她也没找自己的衣服,快速脱光衣服,冲个淋浴。
洗好用浴巾将身上擦干,穿上浴袍,就往楼下去。
到了二楼浴室,她敲了敲门,听见“进。”
她压下浴室门把手,推开门就去了。
看着赵桂茹还在浴缸里,她低声问道:“要我帮你拿浴巾吗?”
“拿过来,然后过来扶我一下。”
忆之将浴巾拿了过来,将浴巾打开准备给她围在身上。
“你站在台阶太高,我会冷,你蹲下身子,跪在浴缸边缘。”赵桂茹说话的声音非常颤抖,单纯的忆之觉得她可能是有些冷。
忆之按照她的指示,将一条腿跪在浴缸边,一条受伤的腿虚搭在台阶上,手低的不能再低了,感觉浴巾随时就会沾到水面。
等了一会儿,觉得手臂都有点酸,膝盖跪的也有些疼。
突然觉得脖颈被往下一按,紧接着头先落水,然后脑袋被四周的水包裹,窒息的感觉侵袭而来,本能紧闭着嘴,水从她的鼻腔直接逼近大脑,整个鼻腔酸疼,火辣,眼睛和胸腔也变得酸疼不已,嘴巴再也闭不住,也不受控制的张大。
她挣扎起身却起不来,被一股大力按压住,根本就起不来,越挣扎呛水越严重。
后来她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感觉不到疼了,她知道自己就快解脱了,她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失去了知觉。
她看着莱恩牵起她的手,在沙滩奔跑,然后莱恩松开了她的手,向前跑去,边跑边回头向她招手。
忆之看着颀长莱恩迈着大长腿跑的速度虽然不快,可是自己的腿加速赶上他也好困难。
“莱恩,你腿长,不要跑那么快,等等我好不好,我追不上你了。”
莱恩没有说话而是脚步放缓,后来停了下来,张开双臂,宠溺的看着自己。
忆之什么都不想,加快步伐朝着莱恩奔跑,感觉自己马上就快跑进了他的怀抱,她要死死的环住他的脖子。
就在手触及到他的时候,眼泪顺着眼角流入了耳蜗里,然而她感觉不到耳朵里的潮湿感。
缓缓的睁开眼睛,自己这是在哪里?
看着天花板是起脊的样子,她大概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了。
自己没有死,在他们给她准备的阁楼里。
她应该是想我死的?我怎么会没死呢?一直很不解。
动了动手指,感觉除了没有力气,头和呼吸的时候胸腔有一些疼,别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缓缓的起身,等脑袋不那么晕、痛的时候,她起身下床,轻轻的站起身透过阁楼的小窗看向窗外。
外面的天是亮的,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许是一晚上,她踉跄的脚步慢慢走向门边,她觉得自己有点口渴,喉咙也火辣辣的疼。
她从楼梯上跌跌撞撞的走下楼,在二楼到一楼的楼上,剩下的三五个脚蹬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浴室跪久了没受伤的膝盖也疼痛,而受伤那的膝盖更痛,她从不知道原来下楼比平路要难走,膝盖的疼痛愈发剧烈,整条腿不受控制,难以回弯,她脚下一空从楼梯上直接跌入大厅。
她不顾头和身上的疼痛,蜷起身子抱住膝盖默默承受那里传来的疼痛,疼的脸上都流出了汗。
当她觉得疼过劲的时候,突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男士拖鞋,她抬起眼睛一看,是那张妖孽不失阳刚的脸,还有一直伸向自己的手。
忆之根部就不会去搭上那只虚伪的手,如果不是他把自己送来这里,自己怎么会生死无门的。
他不就是恨自己吗?他妈也恨自己。
她逃不掉,跑不了,除了承受什么都做不了。
他跑到她跟前装好人,让人打心里厌恶。
忆之侧身,双手撑地缓了很久艰难的站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向厨房走去,头都没有回。
厉琛看着眼前倔强的小女人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好心拉她一把,不领情,两天不见,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要不是昨天订完婚,今天带着康诗旎来母亲家拜访,都不知道她有这么大能耐。
洗个澡都能呛水,刚刚听着母亲描述的时候,他也是着实的吓了一跳,虽然在母亲和未婚妻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今天来的时候怕她醒不过来,还想着要怎么找机会看看她,还好没用48小时她就醒了。
感觉她对自己的疏离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可是望着她瘸着腿一点点上楼的样子,觉得比自己腿折了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