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自从她和奶奶各自出院,宝宝交给保姆带,她除了刻意回避厉琛,也很少去看奶奶。
甚至也有些刻意避开与她们见面,她怕奶奶问起莱恩,她更怕她的低落情绪影响奶奶那颗脆弱的心脏。
生完宝宝还有些胖的她现在体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头发也是大把大把掉落,觉得自己刚二十出头,却活成了四五十岁的样子,身心俱疲。
厉琛这一个月过的也并不轻松,要忙事业,要设计订婚典礼,还陪康诗旎去了趟欧洲,除了试婚纱戒指还陪她顺路玩了玩,虽然只有十天。
但对只有一个月时间的他来讲,也是着实紧了些。
一晃订婚典礼的日子就到了,按照计划他要在今天把两家人约在老宅吃个团圆饭。
他拨通母亲的电话,听着对面接通,让宋叔转她母亲。
“妈,今天你有什么安排吗;好,我让人去接您来吃顿饭;上次说好带小旎去您那吃饭,后来被事情绊住也没去上;今天小旎的爷爷和他父母也来爷爷这吃饭,咱们一起吃个饭,你们相互熟悉一下,好,一会见。”
跟他母亲聊完电话,他有和小旎约了下时间,时间定在晚上,他想先让母亲先来熟悉熟悉,所以在午饭的时候就叫她来。
他吩咐陈迹去接母亲来,自己掐算着时间去楼下接母亲。
走到花园,看着花园南侧蔷薇园边,忆之在哪慢慢的鼓捣着,他马上就快订婚结婚了,她要怎么被自己处置,自己也没想好,所以自从上次从鸿天回来,自己也没去招惹她。
听见了汽车的轰鸣声,看着陈迹他们回来了。
车子停稳后,厉琛接着去车子门口迎接母亲,迎接母亲进屋。
赵桂茹看着厉琛的样子,心里是有些宽慰的,恍惚间好像是年轻的厉呈聖走在自己的身前,突然忘了自己都年近半百了。
突然伸手摸了下厉琛的脸,厉琛被突如其来的关心,搞个有些措手不及,很巧妙的避开了。
赵桂茹又有些情难控制的去握厉琛的手,他从前面对母子手牵手的画面会很期待,小时候确实渴望过,但现在看着突如其来的亲近,还是让他感到极为不适。
厉琛又加快了脚步,刻意的与母亲拉开了一点距离。
走进了餐厅,等大家洗完手上桌,厉琛在心里似乎松了一口气。
爷爷,妈妈和霍叔还有他依次坐好等着上菜。
他爷爷对待他母亲的态度在他印象里,多数都是不温不火。至于霍叔他小时候没什么印象,但今天在桌子上,他明显觉得霍叔的刚正不阿的脸,居然显露除一丝嫌弃和避之不及的意味。
不过上辈人的恩怨他不知道,他以前从不关心,现在也没想细琢磨,不知道今天叫母亲来这里和大家一起吃饭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赵桂茹看出来桌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太喜欢她,就连自己的儿子对自己有尊敬,但没有亲近。
想想觉得心里难过,不免挫败。
“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说完等老爷子点头,她就退下了。
看着屋子里的陈列很多都没什么太大变化,她知道他公公是个极为恋旧专情的人,她婆婆死了多少年,他从来都没忘记过她,对这前赴后继的追求者也是距之千里,厉呈聖这点和他父亲真像,人死了,也是心中最爱,无人能代替。
想到婆婆活着的时候曾经种过一片蔷薇,公公亲自帮婆婆订了栅栏,旁边摆着桌椅,看着妻子摆弄花草。
她顺着记忆,来到了那片蔷薇园,物是人非,花还是开的那么娇艳欲滴。
走进一看,一个小女佣正蹲在地上修补栅栏。
多么诡异的事,公公把这片蔷薇园视为婆婆,从来都是亲手打理,并不让别人染指,就连她们一家三口都不行,现在看似平常的打理,在她看来简直都颠覆世界了。
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头,她走进的时候,发现这个女佣长得肤白水嫩,看背影就知道是个尤物,这种货色,要不是在厉家当女佣,说不定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难道厉老年纪大开窍了,想到这,赵桂茹扑哧的笑出了声。
忆之正在专心的修补栅栏,对于背后有人靠近,还有那笑声全然不知。
赵桂茹想看看这是个背影杀吗?这么漂亮的女人会配有怎样的脸蛋。
她悄悄的靠近忆之,伸手想拍她。
“妈,你在干什么?”
赵桂茹和忆之被背后的声音都吓了一跳,一起回头看他。
忆之看见厉琛过来,本能的就像逃离这里,就在赵桂茹还没回过头的时候,忆之站起身,从她身边经过。
赵桂茹,没等开口回答儿子的时候,被忆之的侧颜吓得直接坐在地上。
“她,她是人是鬼。”
厉琛立刻安抚母亲,右手拉起母亲,左手在母亲的后背轻轻安抚。
“妈,那是咱家的一个普通佣人,别怕,您要是不喜欢她,以后不让她出门。禁足她,或者您觉得不解气,就解雇她。”
“女佣?可是她怎么长得和那个贱人那么像?”她边说,边激动的大口喘气。
“不知道,咱家佣人都是管家面试的,世上长得相似的人那么多,可能是巧合吧,您别怕,以后我告诉管家,让她在您出现的时候,回避着点,自己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一个下人到处招摇,这个月的工资都扣光怎么样?”
厉琛心里也是有些没底的,没想到母亲会来爷爷的蔷薇园,他知道忆之平时很低调的,零存在,今天这么巧合,他也是后怕的,他觉得自己是因为关心母亲的身体,他怕母亲因为忆之在被刺激犯病。
赵桂茹觉得和儿子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不出有用的结果,然后她将话锋一转。
“你爷爷的蔷薇园怎么会让她来打理呢,我家和你爷爷家算世交,很小的时候你奶奶就不再,你爷爷除了平时照顾你爸和忙工作,其余时间都是亲自打理蔷薇园,她凭什么让你爷爷特殊化的?”
“妈,不瞒您说,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时间去问爷爷这个问题,这和我没关系,我根本不关心,你要是很想知道我一会去问爷爷,毕竟爷爷的事,我几乎都不过问的。不信我发誓。”
厉琛举起手,就要发誓。
赵桂茹立刻捂住厉琛嘴巴说:“我信,我信,你别发誓了。”
其实厉琛这件事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但他一直觉得这是爷爷的事,爷爷高兴就好,他没时间去事无巨细的打听,无论是霍叔,忆之,管家,还是哪个不知名的佣人,对他来讲,都无所谓,他也不喜欢那片花,他六七岁刚被爷爷接回来的时候,他有些自闭,他想发泄的时候,偷偷的揪过一次蔷薇花,没有被发现,紧接着爷爷联系好暗组织的人,就将自己送走了。
回来以后他就董事了,对花花草草毫无兴趣。所以才和他母亲信誓旦旦的保证。
赵桂茹算看出来了,厉琛长大了,越来越难缠,再也不是小时候被自己高兴就哄哄,不高兴就虐待的小男孩儿了。
好在自己现在是他的母亲,她不用担心他会对付自己。
“你来找妈有事吗?”
“没事,陪您散散步。”
“好,那咱们就走走吧。”
母子二人在花园里饭后消食,没人来打扰,他们也没说话。
很快夜幕降临,人员陆续到齐。
晚饭吃的比午饭氛围好多了,毕竟厉老和康老也算老交情,两个人到一起还能掐两句,霍叔偶尔附和两句康氏夫妇的聊天,厉琛则倾听康诗旎对他说的话,偶尔照顾下插不上话的母亲。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赵桂茹心里难过吗?不,因为她在算计着一些有趣的事情。
觉得时机差不多,赵桂茹轻轻的打断了厉老和康老的谈话。
“爸,今天我在蔷薇园看见一个小女佣,我觉得她干活利落认真,我家现在的佣人前段时间为了不铺张浪费都被我遣散了,我想把那个小女佣带回去。”
赵桂茹大可以说一个佣人,但她就是为了当着亲家面特意强调小女佣,这样让厉老不好反驳,万一不同意,会让他晚节不保。
但厉老也不傻,这种事他打可以点头做主,但他不想招孙子恨,毕竟年龄大了,那小女佣又是他孙子的女人,他相信他孙子留与不留话都能说得过去。
“我现在年纪大了,家里的这些小事都用不着我操心,这种事跟厉琛说就行了。”然后把头一转继续和康老聊天。
“儿子,妈那只有你宋叔一个人,有时候确实不方便,还是缺个女佣,之前也没有得心应手的,妈就觉得她不错,你给妈调过来吧。”赵桂茹说的可怜兮兮的。
让一旁不明究竞的康诗旎都不免同情,给母亲安排个保姆不算多为难吧。
厉琛也想着,孩子现在断奶有人专属带着,忆之放在身边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毕竟自己马上订婚了,结婚后偶尔会和康诗旎回老宅陪爷爷吃饭,难免会让康诗旎看着不舒服。
“妈,瞧您说的,这也算个事,一会吃完饭就让她跟您走,您平时要照顾好身体,什么事都别生气。”
厉琛知道母亲是想看着薛柔那张脸在自己身前身后的伺候着,但他怕母亲被那张脸刺激到犯精神病。
“好,妈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