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富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们两个身上,我也看向他开始认真打量。
老富和我一样是一个红眼人,但说实话我从没见过那么体面的红眼人,金黄色的头发被他梳成了大背头,五官十分硬朗,穿着一身西装,看上去30出头的样子。
他也打量了我们两个一番后看向老布,“他们就是那个探险家公会的人吧?”随后他抿了一口酒,“老布,你打算和他们合作?”
我心里一惊,有谁和他说过这个破公会的事吗?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瞟了冯启恒一眼,他看起来也是很疑惑。
老布坐起来,自顾自的倒满一杯酒,“哈!现在山穷水尽的,自己单干不现实了!”
然后他一口把酒全喝下去,又接着倒,因为瓶口限酒器的原因,半天才倒出一点来,老布不耐烦的把杯子推到一边,把瓶子往桌子上一磕,瓶口直接掉了下来,他对着瓶口咕嘟咕嘟喝下大半瓶。
喝完后,他擦擦嘴满意的打了个酒嗝才继续说道,“但是这两个混小子也一穷二白的,我就想起来我的老朋友,老富!你肯定可以帮我,嗝~呃…对吧?”
说完,老布摇摇晃晃的拿着瓶子,腾出一根手指掏起耳朵。
老富嫌弃的扇了扇空气,往沙发上一靠,看着我们两说,“介绍一下,我叫康帮富,是一个商人。
我出售情报、武器等一切你想要的东西,二位叫什么,做什么我都清楚,就不必介绍了。”
那也就是说这个家伙早就在盯着我们了?他还知道些什么?我藏起来那两颗绿宝石也被他发现了!?
啧,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康帮富的眼珠子转了转继续道,“那么,废话不多说,既然老布都找上门来了,推辞那就是不可能的事。
你们明天下午去四号公路等着,会有一辆黑色运输车去往张伯伦特区,牌照Z112。
我会派人暂时封锁公路,不用担心会有其他车辆经过,你们可以早点准备。
那是一辆私人运输车,我会帮你们处理后续的事,事成后我要三成。”
说完他便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沉思,看得出来这家伙是一个办事利索的家伙,说话从来不拖泥带水。
和他办事应该问题不大,只是这还得看老布的意思,毕竟这是他朋友,虽然因为同是红眼人我对他还是挺有好感。
没等我发问,冯启恒就抢先问道,“私人的?那他事后报复,这可不好应付,这个你准不准备管?”
康帮富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地上那具尸体,“这样吗?那你们就自己问问他吧?”
我现在其实已经有点怕了,要让警察知道探险家公会会长带着副会长拦路抢劫,那肯定得牢底坐穿!
不过要不干,咱们后续那么多事情该怎么办?用那点微薄的公会资金去办吗?那估计还真是没走出陆地就死了。
我看向老布,他站起来一摇一晃的走到尸体面前蹲下去,拍拍尸体面部,“朋友,我们拿你点钱花花,你没意见吧?”然后装模作样的把耳朵贴到尸体嘴边,“是吗?那你可真是太慷慨了!”
说完,他起身跨过尸体,拍拍我们的后背就往前走去,头也不回的说,“老富!谢谢了!你的朋友真慷慨!”
康帮富不耐烦的挥挥手,又起身看向我们俩,“你们和这个疯子合作,迟早要害死你们。”
迟早?也许最早明天他就会害死我们,但谁在乎呢?运钞车的主人都被打死了,那就只好接手他的遗产去办大事,这位老兄死的不算亏!
我耸耸肩,回头跟着老布准备离开,而冯启恒却学着老布的样子,爬到尸体边,“老兄,谢谢!”然后把耳朵凑上去,“你说什么?不客气?那我就不客气咯?”
这个混球还真是有样学样啊,也不知道他明天会不会也惹出什么祸来,毕竟根据资料来看,他也不是个好人。
为了不让康帮富发怒,我马上回过头叫他,“别闹了!快走!”
冯启恒这才不情愿的站起来,一路小跑追上来,“好啦好啦,我这是礼貌问候与确认他是否愿意把财产给我们!”
“闭嘴,快走!求你了!”
...
回到车中,我看着后座上的老布,“嘿!你的行为实在太过激了,你会害我们做大牢的!”
老布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是谁说愿意赌上命来的?只要你赌赢了,没人会抓你去做大牢。”
好像我的确说过要赌上命来着,可现在只是发生那么一点事情就有点承受不住了..
我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来,冯启恒却很激动的说,“我觉得没问题啊?只要我们的行动成功,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对吧?”
“哈,虽然你没什么教养,但你小子就是比较有觉悟,我喜欢!”老布笑呵呵的说,说完他们两个都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我挠了挠后脑勺,深吸一口气,“好吧,我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他们异口同声的对我说。
...
第二天中午,我们就已经在四号公路一个容易设伏的路段埋伏。
我抬头看向老布,“我以前在军队干过武装押运,这次行动我来指挥,没问题吧?”
老布抓起一把干果塞进嘴里,点点头,咀嚼干果的声音让我咽了口吐沫。
这个老东西估计是个老手,现在我们都紧张到发抖,他却还如此镇定,这种事情怕是没少干。
“那么快说说计划吧,头?”冯启恒在一旁激动的说,不时对着空气踢一脚打一拳。
我摆摆手,示意他别急,这不是游乐园坐过山车,这是抢运钞车!哪能这么随便,计划得慢慢想..
四号公路是张伯伦州西部的主要路线,这条路几乎没有弯道而且还不限速,所有车辆在这里都狂野无比。
如果想要逼停运钞车就只能往路边做手脚,如果在路中间拦截那就准备被压成探险家牌肉饼吧!
思考一会后,我严肃的说起计划,“冯启恒,你到前面找个地方用雪把自己盖起来,他们来了你就想办法给个提示,不要自己擅自行动!
这些押运人员他们如果遇到路障是不会停车的,他们一般会向路的两边冲去,绕过路障。
所以我们把吉普车横在路中间,我站在右侧用弩伪装成枪威慑他们,逼迫他们往左侧冲出去。
老布,你站在左侧,我们一会在那挖几个坑,等他们陷在里面后,我们三个一起冲上去制服他们!
需要注意一点,一般武装押运,标准都有四个人,两人在前面开车,两人坐在后面拖兜门边看守,应该都配有霰弹枪!”
冯启恒激动的敬了个礼,“是的,长官!哈哈,早就想干票大的了..”
老布嚼着干果,懒洋洋的也敬了个礼,“是的,长官..呃..冷静点,朋友。”
我们确定计划后,就马上开始付出行动,因为雪下面是草方块十分好挖,不一会就挖出个足以让他们陷进去的坑,但觉得还是不放心又放置了两个方块在他们可能冲过去的地方以防万一。
准备工作都做完后,我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在云层后若隐若现,看不出现在的时间。
呼..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张伯伦也会有这么一天,这买卖要被抓到,那估计得去监狱里混吃混喝几年了。
公路上白茫茫的,路的两边铺满了厚厚的积雪,路边树林里不时还传来动物吼叫的声音,虽然天气很冷,但我还是因为紧张而出了一头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启恒爬在前面的雪堆上大喊道,“注意!他们来了!”
我听后马上抬头看向前方,雪白的公路上一辆黑色运输车格外耀眼,远远就听到那碾压积雪的声音。
我看向躲在对面的老布,“准备好,等下不要发生任何意外!”
老布没有回答,只是竖起大拇指点点头,算了,只要他明白就好。
我深吸一口气把衣服脱下来蒙在脸上,呜呼,很好、很好..张伯伦!你马上就会是一个有钱人了!
等他们靠近时,我举起用树叶伪装过的弩,做出要开枪的姿势。
运钞车里面的人见到我后果然不出意料的往左侧冲去,他们其实远远就看到路上的吉普车了,只是速度太快一下就飞奔到障碍物前。
可惜这该死的路面太滑,运钞车刚一个急转弯就失去控制旋转着飞出公路,正好躲过我们挖的陷阱。
这是什么狗屁运气!?
我大骂一声准备追过去,但他们好像已经稳住方向,又向前冲出去,可不知道是不是驾驶员被甩晕了,他们没开多远就撞到树上停下来。
这时冯启恒也已经赶过来,对我点点头,就率先往运钞车冲去。
当我们到达时,老布已经开枪打死驾驶室里的两个人,并拿走了他们的霰弹枪杵在地上用脚上了膛,没等我们阻止,举起枪就像兜门连开数枪,直到血顺着门缝流出来。
老布发狂的笑着,把枪丢到一边,准备去开门,我冲上去拉住他,愤怒的说,“你是哪个字听不懂?我说了是制服,没说要杀他们!”
说着说着,我举起拳头就往他脸上狠狠来了一拳把他打得摔倒在地。
老布没有生气而是痴笑着抬起头看着我,嘴里像在咀嚼什么东西一样,然后他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血顺着他的嘴留到下巴,“呵…哈…年轻人,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游乐园玩游戏吗?”
我仍然气愤的盯着他,冯启恒跑过来拉住我,“算了,虽然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但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冯启恒喘了几口粗气,“放开老布吧,我们需要这笔钱!”
我皱眉盯着老布喘粗气,许久才一把推开他,老布拍拍衣服依旧在狂笑着,“呵呵呵呵…我就说还是冯启恒有觉悟,所以,这钱你们还要不要了?”
我虽然气愤,但也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来,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就像老布说的,赢了就不会坐大牢,我还是宁愿以后买束花祭奠下他们。
我对老布吐了泡吐沫便走去开门,这个老疯子,看来康帮富没说错,他早晚得害死我们!
我和冯启恒合力把门扳开,看到两名护卫浑身是弹眼的倒在椅子上,我闭上眼睛默念,“愿史蒂夫保佑你们。”
念完,我扒开他们,弯着腰走进去,在最里面看到一个大保险箱,马上回头告诉了他们。
老布敏捷的钻进来,看着我,“你会开吗?”
我摇摇头,他咧着嘴恶心的笑着,“我会,请让开吧..长官?”
我也知道,这种事情得他这种有经验的人来,便退到一边,靠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他。
老布跪在保险箱前,耳朵贴上去,手飞快地转动着密码,很快,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保险箱被打开了。
老布并没有因此而激动,而是熟练的从里面掏出手提箱丢给我,又回头拍拍旁边的窗子喊冯启恒。
在外面放风的冯启恒探出个脑袋来看看他。
“接着!”老布大喊一声后扔了一个手提箱出去,紧跟着他自己又掏出一个来提着跑出去。
我跟出来后,老布提着手提箱站在运输车驾驶室前,对我们说,“那辆吉普你们开着,去找个安全的地方把钱藏好,我去给老富送他的提成,搞定后来一号公寓找我!”
说完他拉开门,把箱子扔进去,一把将尸体推到一边自己钻上去。
启动车后,又探出身子来拍打着车门,怪笑着说,“快!快!快!小伙子们,这不是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