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怎么这样多的想法?除了你能有什么事让我想的呢?”墨羽宸嘴角一僵,忙伸出手想要摸摸弦叶柔软的头发以作掩饰。
“是吗?”弦叶听到这话,撑起身子躲过了墨羽宸的大手,漠然道,“那便好,我还有事你不必陪着。”
这一次墨羽宸没有跟上,而是看着弦叶的背影兀自发呆。原来自己的纠结竟然如此明显,可是有些事情他不能解释,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他竟然没有跟来。”弦叶苦苦一笑,一步不停地朝着林将军府走去。原来哪怕只是听到一个名字都能让他专注至此,竟然忘记了演戏。
“小姐,这些都是真的?”林绥远看着手中的证据重重一颤,眼神之中流露出不可置信。
“是非对错都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耳朵去听。”
“小姐教训的是!”林绥远看着漠然站在那里的弦叶,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
“可是小姐真的那么恨您的父亲?”
“我不恨他,亦不爱他。既然没有感情,那么便一切公事公办,他自己造的孽该由她自己来承担。”
弦叶的眼中没有情绪,只是端坐着喝着茶,让林绥远很是看不透。
“这件事是为百姓生死,可谓大事。你做不做是你的决定,我无权过问。”
说完,弦叶便放下茶转身离开了。林绥远看着沐云潇想要离开,连忙开口阻拦。
“小姐,那里的家已经回不去了,何不就在这里住下。无论是绥远还是紫煌都将小姐当成一家人来看。”
“林绥远你可还记得许我的那三个要求。”
弦叶回头微微一笑,很是倾城,却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苦楚。林绥远看出来了,他总觉得这一次回来弦叶似乎有什么改变了,现在才发现,原来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凄楚。为了什么,是什么让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子痛苦。想到这里林绥远捏紧了拳头。
“答应小姐的话,绥远一辈子都会记得。”
“第二个要求,照顾好我娘和我的两个侍婢。这不但是要求,更加是请求。”
“小姐这是什么话,就算小姐不说绥远也会将夫人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对待,好好照顾。”
弦叶似乎没有听懂这话中的意思一般,点点头,而后离开了。她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到上官家去取得被就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哥哥,弦叶姐姐她似乎没有听懂呢。”
林紫煌看着弦叶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她脸上的伤已经好了,渐渐地林紫煌也喜欢上了弦叶,真心希望弦叶能做自己的嫂嫂。
“她不是不懂,只是拒绝。”
林绥远叹了口气,走出偏厅站在屋外的琼花树下,抬头看着琼花片片飘落。林紫煌知道哥哥心情不好。
……
“上官弦叶你还有脸回来!”看见弦叶,素纱蒙面的上官弦墨恨红了眼睛。
“我是这家里的大小姐,为何不能回来?”
“你这逆女,害得你妹妹至此,你还有脸回来!”上官隧此时也在,自然帮着上官弦墨。
“我记得,害妹妹至此的是爹爹不是我。”弦叶冷笑,毫不客气的揭露那日上官隧的无情。
上官隧很红了眼睛,扬起手就要朝着弦叶打去,却被弦叶稳稳接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慢慢的靠近上官隧,弦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震得上官隧险些站不住脚。
“爹爹若有这个空闲教训我,不如想象自己怎么在皇上面前解释亏空军饷的事情吧。”
“你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以为爹爹会知道呢。我累了回去睡觉了。”
弦叶冷冷一笑,今个儿的事情不过是给上官隧一个下马威,好戏还在后头。
夜幕降临,今夜的月亮被隐藏在乌云之后,空中只有几点疏星凄惶地晦暗着。一辆马车飞速的行驶着,朝着宫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快些,再快些。”车里伸出一只手,焦急的吩咐道。
扬鞭,马死命得奔跑着,忽然,坐在前头的车夫一头栽倒在地上,背后插着一支毒镖。而马车在没有车夫的情况下,横冲直撞起来。
“拦住马车,里头的人杀无赦!”沙哑的声音响起,十几道黑影飞出,朝着马车攻去。
一瞬间随着马车在玄气的强攻之下四分五裂,然而马车里的人已经不翼而飞了。领头的黑衣人眸光一闪,沉怒道。
“怎么会没有!竟然不见了!”
忽然那人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转头对着身边的几个属下命道。
“不好中计了,快走!”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四下里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个大道。原本藏在深街小巷之中的白甲卫兵将十几个人团团围住。而屋顶之上也出现了数不清的弓箭手,直指十几个黑衣人。
月亮探出了身子,照在不远处那个骑着马的青年身上,一个青年一身月白华衣,衣袂翩然,微笑间儒雅而透着王者之气,正是冉君让。
“什么人竟然劫了我神殿长老的马车!还不快束手就擒,否则休怪万箭穿心!”
黑衣领头者正是上官隧,原本得到消息林绥远正是坐着这辆车进宫的,却竟然成了神殿长老的马车。上官隧咬咬,绝不能让自己被抓住,下令道。
“冲出去!”
“放箭!”冉君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白马红衣的女子,眼神有些复杂,但却仍旧挥手下令。
随着冉君让的一声令下,万道箭光在漆黑的天际落下,直朝着上官隧射去。上官隧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下一瞬青色与赤色的玄气交缠着冲向天际,摩擦出绚烂的烈焰。
看着前方的打斗的冉君让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转头望向白马之上依旧淡然的绯衣女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弦叶,真的要下狠手?他可是……”
“若是他就这样死了,也枉为了将军之称。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若是不贪自然不会有今日之事,若是不起了杀心,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为了天下黎民杀一人,陛下觉得如何?”
弦叶蒙着面纱,眸光清冽,面色依旧不变,一字一句无情地直击在冉君让的心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马上的女子,裙裾飞扬在风中一身大红锦袍随风舞动着妖娆邪魅的弧度,一如她勾在唇边的笑意,带着三分的不屑,四分的妩媚,五分的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