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霜儿也跟了上来,三人一齐望着地道的地面,那情况实在是触目惊心,只见一具具尸体像柴火一般横七竖八的码在了一块,每具尸体的创口都十分整齐,像是被某种利刃生生切开一般,而且这些尸体全部身着明教衣服,看来全是明教教众无疑,这么多明教教众全部死于非命,而且全部是被利刃砍杀,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屠杀。
傅夕歌咬牙切齿,提声问向那边的韦一笑:“韦伯伯,杀害这些叔叔的人就是锦衣卫吗?”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那边传来韦一笑的声音,傅夕歌道:“我傅夕歌一定要灭锦衣卫。”
“好小子,好志向,只是口气大了一点儿。”声匿将口中狂啸道,见韦一笑的掌风揭向自己的头皮,一声清喝,右足向右转移一个直角,右侧向敌,手中长刀亦由横变竖,用护手前少於刃长一半刃角较钝区间格挡韦一笑的手掌,在掌刃相交时,双手举刀向上成横举之势,步法成左弓右箭,身位宜稍下,卸去部分碰击力量,并让韦一笑掌风从头上掠过,使出了一招“霸王举鼎”,随即迅速向右转身,成右弓左箭步,挥刀由上向下,劈向韦一笑的右臂,又是一招“开天辟地”,两招刀法一化一攻连环杀出,顿时又把韦一笑逼退了三尺有余。
韦一笑老羞成怒,掌风变得更加凌厉了起来,只见他摸着声匿将落下的刀式又横横劈来一掌,以掌作刀,拦腰切到,这是一招“风刀霜剑”,掌风利比刀刃,竟以劈天割地之威横横斩向声匿将,想要把他拦腰切断;声匿将左脚连忙向左后迅速移转,变成成左弓右箭,畧避其锋,同时,将刀稍向下划弧再竖於右肩前作为屏障,待韦一笑掌势用老,他亦可右足前跨半步成右弓左箭,顺势由上向下剁其头或臂,此招名为“太公钓鱼”,“太公钓鱼”这招用的是剁法,也叫点法,剁下时不用举刀,只用后手作为支点,右手作为力点推刀,将刀尖剁向目标。
哪知韦一笑这招只是飘招,意欲声东击西,他见声匿将严阵以待,便迅速半路换招,身子蜻蜓点水般一撩,使出了一招“冰清水冷”,手掌翻飞间,撩起了腾腾寒气,就像九月大地间的寒霜,无孔不入的寒冷倾刻侵入对手的心腹,让对手在他漫天翻飞的掌风之中,不能对抗;声匿将长刀横握,面向敌人,左弓右箭步,双手持刀竖立右肩前,左手横置於脐前,此式特点在於限制敌人只能从我左方或前方进攻,应变自如,而且使敌人打消从我右方向左方横挥的意图,所以它有一个威武的名字:“顶天立地”。
两人在缠斗之间,基本都是韦一笑攻声匿将守,韦一笑连攻而不克,声匿将固守却能反败为胜化险为夷,两人你来我往又过了三十余招,声匿将始终长刀在手,压住韦一笑的一双肉掌,不让他有半分机会,而韦一笑愈发愤怒,连连换招之间又换到了“风刀霜剑”,只见他双掌同化为手刀手剑,左为刀右作剑,刀如飘风剑气似霜,一刀一剑犀利霸道,再次把声匿将的实质长刀压制在了自己的掌风之下,只见声匿将老而弥坚,完全不惧韦一笑的刀剑之掌,每一招每一式都接得有板有眼,游刃有余。
傅夕歌高声道:“韦伯伯,我手中有刀剑,你可要用?”
韦一笑回道:“韦伯伯用不来那玩意儿,还是喜欢用掌。”
“但如果你用了刀剑,这老贼早就败了。”傅夕歌心有不甘,再次提醒韦一笑,韦一笑哈哈笑道:“两人过招并不是要追求成败,但求打得开心,那便足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傅夕歌的提醒没有让韦一笑改变用掌对战声匿将的想法,倒让声匿将惊然醒转,他暗想如果韦一笑真的使用了刀剑,以他那手段,自己必会败在他手中,现在已不容多想,势必要在他同意使用刀剑之前拿下他。
于是,他在躲避韦一笑的掌刀掌剑之间,心下一计,“贞观刀法”第三式“指点江山”长刀如箭,瞬间乍放,采前左弓右步,双手握把置於脐前,刀尖直戳韦一笑咽喉。
声匿将并非刻意要戳对方咽喉,只是他认为右足在后蹬地更有力量,顺便模仿剑击将右足置於前方,但剑击是单手偏身刺敌,右手右脚是必然姿势,但双手刀是正面敌人,故不必一定要置右脚於前,唐刀法和剑道不同之处,是跨步与滑步兼用而剑击与剑道则较著重滑步。
这个迎敌方式最大的好处是和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在未知敌人实力的情况下,这一式较为保险。敌人在进攻之前,必须左右窥伺,找寻空档。或是撩拨自己刀尖,自己必须注意不能让敌刀将自己刀拨开或压下,如自己仍未采取攻势,则必须和敌刀周旋,让自己刀位置保指向敌之咽喉。
如韦一笑乘隙从左或从右向声匿将劈砍,声匿将亦可分别用刀向左或向右上扬,将韦一笑的掌拨偏并顺势下劈韦一笑之头肩,如韦一笑冒险向声匿将直刺,则须将刀尖竖起至己头高度,若韦一笑剌声匿将左方声匿将则右脚旁开半步向左转腰,用刀格开韦一笑掌风,同时刀向下压,使其无法扬刀,右脚向前跨一步,迫近韦一笑,使他无法收掌再次攻击击,则双方身体较近,声匿将亦可用右肩撞向敌躯并同时一招挥刀断水,横斩韦一笑之头颈,若韦一笑刺声匿将右方,招式如上反向实施,但没有用肩膊撞击敌人之需要,声匿将这一招果真是面面俱到,无所不顾,无论韦一笑的掌刀切到他哪里,他都会反击杀之,陷对方于迷困之中。
韦一笑似乎已窥出道理,对方这是陷阱之招,不可强攻,只能掠身急退,再寻突破,他心中一想,不由多思,提身向后拔去,声匿将见对方未中圈套而拔身掠开,心下不急反喜,此刻已蓄劲当顶,他的身子亦如火箭一般弹出,追射过去。
韦一笑惊呼了一身,正欲再次掠开,声匿将竟已追至身前,心上一横,提刀向韦一笑使出了最后一招,也是险招,若对方从他左方横挥斩他头颈,他可用覇王擧鼎破解,也可右滕下跪,将刀抢先刴向敌之头胸,敌人虽中刀,但余势可能未消,敌刀仍有可能从我头上掠过,因此右脚下跪时,头亦应下垂,此招名为“秦琼拜将”,为扩充战果,当他刀剁至敌胸时,应将刀前刺敌胸,杀敌致果,但在两人对招时就不必多此一举,只见他掠到韦一笑身前时,竟右膝跪地,一个叩首拜了下去,韦一笑既惊又奇,竟忘了拔身逃开,这边传来傅夕歌的尖叫:“韦伯伯小心。”韦一笑身子直直提起了三尺,但是声匿将的刀还是在寒光犀利中刺进了他的腹中,韦一笑中刀闷哼一声,身子颤了一颤,竟然飞掠而来,披风一抖,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展开了翼展,把傅夕歌三人夹在腋下,向地道深处飞掠而去。
声匿将怒喝一声,提刀飞追而来,韦一笑边飞边桀桀发出一阵怪笑,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地道里突然射出了无数支火箭,飞蝗一般的射向声匿将,声匿将忙挥刀斩落箭羽,步子很快便落下了许多,待他斩落第三波箭羽时,韦一笑已经拐进了秘道,不见了踪影。
傅夕歌与沐寒烟她们被韦一笑夹着,只闻得耳边风声“嗖嗖”,竟已不知去了多少里地,韦一笑脚踏空气,虽然身负三人,竟也是如履平地,丝毫不费劲,被他夹着的三人一边惊叹明教地道的深幽,一边佩服韦一笑这出神入化的轻功和那巨大的臂力,何况是在中了声匿将一刀之下,傅夕歌问道:“韦伯伯,我们这是要去哪?”
“找我们的教主。”韦一笑答。
傅夕歌惊喜的问道:“找无忌叔叔吗?几日不见,我很是想念他,不知他身上的伤势好点没有?”
韦一笑苦笑,呛然道:“不是张教主,是杨教主。”
傅夕歌听他那么说,不竟迷茫了,问道:“为什么?”韦一笑跟傅夕歌把从他被何足道接走后,光明顶上所发生的一切与他讲了,讲完这些,却已又掠了二十来里,傅夕歌怅然道:“无忌叔叔走了,这一走不知又什么时候能见了。”
韦一笑说:“孩子,教主走前嘱咐过教中兄弟,寻到你之后,要把明教教主之位传于你,看来老天有眼,在明教生死存亡之刻把你送到我们身边,明教有救了。”说完哈哈狂笑,竟然笑出了三口鲜血,傅夕歌与沐寒烟他们正要惊叫时,前面一道刺眼的白光闪来,显然已到了洞口处,韦一笑喷血一笑,挟着三人,冲进了白光之中。
那白光之外,却是一道悬崖,悬崖有万丈之高,下面冷气森森激流咆哮,竟是一条滔滔大江,韦一笑携着三人在江面上掠空而走,朗声说道:“这下面是断魂江,有没有看见那座桥,那叫天火桥。”
三人随着他声音看去,只见这断魂江的两面是两座高愈万丈的绝壁悬崖,而悬崖的中间则似天生地造般生了一座石桥,韦一笑提着三人向着那石桥奔去,眼看快要落到那石桥之上,在距石桥数十丈远处,他又道:“此桥并非为桥,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只巨锅,锅中盛放的是烈火旗的石油,杨教主现在正在哪里守着石油,与张宇初那魔头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