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那些嘈杂的脚印,他们一步一步,往明教总舵的心脏走去,莫大的一个大光明顶,此刻还是一个人也无,别说没有一个人,就连一条尸体也没有,难道这里的每个人都离开了吗?难道整个光明顶因为一场大雪而彻底掩埋了吗?
三人心里嘀咕着,小心翼翼地在废墟中寻路而走,天色愈来愈暗,一天没有进食的他们肚子已饿得呱呱直叫,但是整个光明顶此刻就像一座鬼堡一样,毫无任何的生机。
直到,有一声冷笑,在他们身后响起,此时他们已经寻到一个地下室中,那地下室十分宽敞,而且被外面的雪光映得很亮,如果不是那声怪笑,他们三人准备在这地下室中合衣而眠,待得天亮在寻找出路了,傅夕歌冷问:“谁?出来。”
“你们是谁?擅创明教地道意欲何为?”那声音在黑暗处,听起来有些阴森,胆子有点小的沐寒烟忙扑到慕容霜儿怀中,傅夕歌说:“尊驾,是人是鬼,亮个腕儿吧!”
“毛头小子,充什么大人?傅夕歌,藏宝图该交出来了吧?”那人还是阴阴森森躲在暗处,但傅夕歌猜想一点又是锦衣卫的人,可能明教已被他们占领,现在正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傅夕歌正在惊讶之际,有一个桀桀的笑声又传了过来,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嘿嘿,夕歌小友,你又出现了。”
傅夕歌听那声音,心上顿时狂喜,他惊叫出声:“韦伯伯,你在这里啊?”
“嗯,贼子攻山,伯伯在此拒敌。”那声音有些中气不足,但却在黑暗中,看不清情况,傅夕歌更是惊讶,他问道:“哪来的贼子,那些贼人还没下山去吗,天师教还是武林中人?”
“是朝廷的贼子,锦衣狗。”韦一笑说话声音明显有些怒气,黑暗处另外一个愤怒的声音吼了出来:“韦魔头,临到死了还敢大放狂言,吃本官一刀。”那边话落,只听“锵”地一声,一道刀广划破了地道中的黑暗,照亮了地板上那几十具密密麻麻的尸体,然后以星矢之速,横撩向五步余远的韦一笑,韦一笑阴阴一笑,身子像一只蝙蝠,脱空一腾,已拔身而起,射上了地道天花板上,他的轻功可谓是独步天下,如此躲闪腾挪之事,早是不在话下,这世上的刀风剑气除了段子羽的六脉神剑,其他武功他都应该躲避得开。
韦一笑的轻功无人能比,这种卓绝的功力根本不是用功能练得的,大半出自天赋。他绰号“青翼蝠王”就是称赞他轻功了得,而那个“蝠”字则是针对他吸血的恶习:因他在修炼至阴至寒的寒冰绵掌时出了差错,经脉中郁积了至寒阴毒,他只要一用内力,寒毒就会发作,如果不吸人血解毒,全身血脉就会凝结成冰,后来得到张无忌九阳神功之助,韦一笑的内伤才得以痊愈。
当然,从韦一笑之前宁死都不吸殷离血那一话中,不难看出,韦一笑是位有情有义又誓死效忠自己信仰的真英雄!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要在世人的误解与非议中生活,正如下面所说,他并非从心底里就要吸人血,他只是为了生存。这也许就是蝠王的可怜之处罢……韦一笑更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他开始与杨逍不和,后来为了顾全大局,与杨逍一起来抵抗六大派,并且为此出智出力,他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排行第四,身披青条子白色长袍,以无敌轻功闻名,后来张无忌教主传位给杨逍遁世而去,段子羽一众攻打光明顶,光明顶精英损伤殆尽,他还是凭着绝世的轻功在战阵中与各大好手周旋,直到双方罢手言合,武林人士撤下光明顶,他还拖着受伤的身体送武林中人下了山。
可是,就在张无忌被送下昆仑山,明教当家支柱离开之后,天师教教主张宇初撕毁合约,率领八个神秘刀客,再次攻上光明顶,声称寻找什么藏宝图,大肆屠戮光明顶剩余力量,经过一天一夜的血战,光明顶上的守山教众全然丧生在那八位绝顶好手的刀光之下,而现在八人正分散各处,与明教的各大名宿逐一对决,韦一笑轻功卓绝,也被一个刀客缠住,脱身不得,此刀客使得一手唐刀,正是“锦衣八刀”之中的“唐刀”声匿将。
此刻声匿将见一刀劈出,未有伤到韦一笑分毫,心中自有激动,二人过招已不下七八十回合,都是在胶着间你来我往,因为韦一笑轻功实在高明,他的刀始终慢了对方半步,几十回合下来,两人就在这追与逃,逃与追之间拼杀,他那无往不利的刀风,一刻之间就像变钝了,连韦一笑的衣角都沾不到一片,这是很让他郁闷的,作为八刀之中资格最老的刀客,他的祖传唐刀可谓是威震中原,他可不想祖上辛辛苦苦打下的名声,毁坏在自己的手里。
韦一笑凌空几翩,已然蓄足了内力,见声匿将刀风有缓,忽然拔空掠回,一招寒冰绵掌切了过来,他这生平生平最得意的绝学,掌劲如冰,一经着身,对方劲力立卸,任我宰割,而他迎面切去的这招名“冷若冰霜”,掌风寒冷,若冰霜扑面,让对手喘不过气来;声匿将见韦一笑陡然出手,不敢多想,长刀振手一提,往上戳来,使出了他的家传刀法“贞观刀法”,这是唐刀中最为凌然霸气的一套刀法,起手之间便是一招“横刀立马”。
只见他左腿前弓后箭步,身位却不太低,因会欲增强变招的灵活性,双手执刀把横置于脐前。注意此架式为准备架式,那样式可攻可守,似诱敌深入般的姿态;韦一笑的掌风来劲奇快,转眼已至身前,此掌变化不大,全全是以直直的一掌压倒对手的锐气,好让对手知难而退,暗夜下,他凌厉的掌风已掀起了声匿将花白的头发,口中道:“吃这一掌。”
声匿将“诃”地一声尖啸,长刀兹地拉过,划破了韦一笑那袭面而来的掌风,见韦一笑用掌向他直拍,他迅速见将刀由横往上竖直,挡架来掌,右后足则往右方移转半个圆步,由正向敌人变为斜向敌人,再转身向右转小半个圆,刀锋顺势横挥斩向韦一笑头颈。
这招诡异之极,不但动作奇快,瞬息之间竟把韦一笑的浩浩一掌无声化去,而且转瞬化守为攻,挥出了致命一斩;幸好韦一笑轻功卓绝,一声清喝间撩甚拔开,边退边按下他的第二掌,一招“霜寒刺骨”直撩声匿将后颈,这全全是用掌劲把寒毒催发出来,见声匿将转身侧劈之时,一掌切去,可谓是使得恰到好处,声匿将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远远袭击过来,就像瞬息间要穿体而入般,他呀的一省惊叫,右后足连忙向右方移转同时,长刀直剁韦一笑前手。
韦一笑惊喝一声,切出的前掌立刻偏过刀锋,后手以电光之速迅速插到,声匿将发出一声冷哼,在韦一笑举手切来的同时,右脚飞速前跨,长刀迅速向上斜削韦一笑切到的后手,口中道:“韦一笑,下手真狠啊。”
韦一笑“叺”地一声,挽手撩出对方刀风,急急变招,趁对方刀风未削到之前,一招“春寒料峭”直削声匿将头皮,口中道:“能刀刀破我,你这贼子的刀法也非同一般。”话落,对方的头发腾空竖起,眼见整个头皮都快欲被他的掌风揭去一般,韦一笑这掌就是袭声匿将头顶的百会穴而去,如若中掌,声匿将必然七窍喷血,死于非命。
两人这瞬息之间的贴身搏杀,在浓浓的黑暗之中,另外三人自然看不清楚,傅夕歌他们摸索着在地道中移步,沐寒烟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伸手摸去,吓得她跳了起来,原来那竟是一具尸体,尸体上还有余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地道中,她一跳便跳到了尸体堆中去了,每一脚都踩在了或软或硬或冰或热的尸体上面,吓得她惊叫连连,大哭出声:“师姐,师姐,我怕,怎么那么多死人啊这里,我怕,哇哇”。哭喊声在地道里传荡着,慕容霜儿忙惊问:“烟儿,烟儿,你在哪,在哪,别哭啊,快过师姐这里来。”
“师姐,师姐,我也不知道我在哪,我更不知道你在哪,我怕,我好怕,满地都是尸体,满地都是尸体啊,我怎么办?”沐寒烟已是无助之极,她触脚处全是尸体,她已陷入了尸体的包围,她叫得撕心裂肺的,声音都快哭哑了,慕容霜儿既心疼又心急,她也失声道:“好烟儿,别哭,别怕,听师姐话,你擦着墙壁走,往师姐的声音方向走,对,向着我们的声音走,这样你就可以走回师姐身边了。”
“可是师姐,我的腿已经吓了,走不动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沐寒烟浑身发颤,牙齿打格,腿像灌铅了一般,如何行走得动?慕容霜儿也没有了办法,四下无着之际,只听得傅夕歌冷哼了一声,说道:“胆小鬼。”
“铮”地拔出了手中倚天剑,一道青光瞬间把地道照亮,他举着宝剑,一步一步踏过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走向那前方已被吓成一只受惊了的小兽般的沐寒烟,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冷声道:“跟紧我。”
沐寒烟见傅夕歌走到身旁,心中的害怕顿时减弱了三分,不由多像伸手抓住了他瘦弱的手掌,嘴中语气虽然很硬:“不是我胆小,而是尸体太多了,人家怕嘛。”看着她一脸是泪楚楚可怜的样子,傅夕歌亦不忍心在与她顶嘴,只是冷哼了一声,回眼向地上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