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嵊的全面放权,使得夜府布防守卫的权利全都由夜之铮掌握。在一次由夜夫人带着如初出府都被侍卫以“没有少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带小姐不能出府”为由给阻拦了回来。
苏淡侬拿出当家主母的身份都未能让那些侍卫就范,这让她不由得大动肝火。
“不知娘亲急急忙忙地叫铮儿前来所为何事?”夜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亲自来请,本打算去缀月阁看望如初的夜之铮只好先来到云禧堂。早前已经收到了看守在夜府大门的侍卫的禀报,大略知道了事情缘由的夜之铮仍是不动声色地问道。
看到眼前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的夜之铮,苏淡侬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是她耗费心力苦心孤诣养大的儿子,对着他,再有什么气也不忍心发作。“铮儿,”苏淡侬还是努力板起脸,“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亲?”
“娘亲这是哪里的话,儿子是您亲辛苦喂养长大的。娘亲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儿子眼里怎么敢没有您?”夜之铮说的情真意切。
苏淡侬的脸色缓了缓,“那夜府大门的守卫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阻止我出府?铮儿,听说是你的命令?”
夜之铮神色变得淡了下来,“是我下的命令。但是娘亲可以出府,只是如初不能。任何人都不能将她带出去。”
“铮儿,”对于儿子的直言不讳,苏淡侬颇感无奈:“你马上就是夜府家主了,在你身上还有很多武林大事要处理解决,不能这样感情用事。如初毕竟是前江中大侠沈擎意的女儿,你这样做要是传出去的话会对我们夜府产生不利的影响。”
“我会娶她为妻,还请爹娘尽快为我们筹备婚事。等如初的名分确定下来,就没有人敢在背后诟病了。”夜之铮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淡侬微微苦笑:“可是发生了竹霜那件事情,你觉得如初还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你吗?你应该知道是如初求我带她出府的吧,她已经不想留在这里的。”
“那我就禁锢她一辈子,总之,我是不会让如初离开我的。”夜之铮的目光阴了阴,沉沉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决绝果断的戾气。
看到儿子的执迷不悟,苏淡侬不由得厉声喝道:“铮儿,我看你真是魔障了,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现在哪里还有一点正道世家公子的风范!你太让娘亲失望了!”
“娘,过去的二十年里我一直按照你和爹的意思行事。但在这件事上,我想自己做主,而且不管外人怎么想,我都不会退步。如果您还认我这个儿子,就不要再有带如初出府的举动。如果如初不见了,我敢保证到时产生的后果是你和爹都不能承受的。儿子言尽于此,还希望娘能成全。”
“铮儿,”苏淡侬有些惊愕,她略略沉思了一下然后严肃地问到,“如果江湖大业和秦如初你只能拥有一个,你会怎样选择?”
夜之铮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娘亲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深邃幽暗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声音低沉有力透着志在必得的坚决:“江湖我要,如初我也要,而且我夜之铮也要得起。”
曾经一直以为夜家的百年基业和这如画的江湖就是他所毕生的投入,但是那时的他没有想到后来会遇到一个叫秦如初的少女。今夕何夕遇此伊人。既然让他遇到,不管前方有多艰难,他都不会放手。
夜嵊拜访友人回来之后,苏淡侬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丈夫。夜嵊听后沉默良久,最后却淡然一笑道:“儿子倒是越来越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苏淡侬不悦地嗔道:“怎么,如今你可是后悔了?如果不是我,也许你已经成为武林盟主了。”
夜嵊和苏淡侬的故事又是另一番的模样。当年夜府的家主还是夜嵊的父亲夜斐。夜嵊在四个兄弟之中虽然不是排行老大,但是却因为出类拔萃被夜斐看中,指定他做下一任的夜府家主。当时夜斐为夜嵊挑了玉龙山庄的大小姐为妻,因为有权有势的玉龙山庄是联姻的最佳选择。但是那时候夜嵊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就是如今的夜夫人苏淡侬。苏淡侬虽然也是大家闺秀,但是由于她的家族根基尚浅,势力无法与家大业大的玉龙山庄相提并论。但是夜嵊却执意要娶苏淡侬,夜斐为此大动肝火,不惜以撤掉夜嵊下任家主的位子做要挟。但是夜嵊却始终坚持,丝毫不退步。夜斐思考良久,知道如果为了夜府长足的发展,夜嵊是夜府接班人的不二人选。所以被逼无奈的夜斐还是做出了妥协,最后终于同意夜嵊娶苏淡侬为妻。
夜嵊看着夫人,神色还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温柔,“当然不后悔,我夜嵊知道自己要什么,铮儿同样也知道。他的事情就随他的意思去吧,我们不要管了。”
“可是这样对如初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那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失去了双亲,我们可不能任由铮儿欺负她…”一直渴望有个女儿的素淡侬早已把如初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夜嵊看着自己杞人忧天的夫人不由得一笑,“夫人放心吧,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忍心伤害如初的恐怕就是铮儿了。他绝对不会欺负她,这点你大可放心。”
伤害最爱的人永远是自己比对方还要痛苦。在爱情中一直都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因为从来就没有公平不公平,只有爱或已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