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来回赶着场子,为童童筹措费用。在一次演出时,竟然意外地碰到了宋颜。宋颜是来上海谈项目的,她说她正好经过这间酒吧,被里面传出的《November Rain》吸引进去的。
林越看着宋颜的珠光宝气的样子,不由感叹道:“嗳,宋颜,说真心话,我觉得你当初离开我哥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宋颜脸色微微一变,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情,但她很好地掩饰了过去:“林超,他还好吗?”林越说:“他很好,和你一样的好,找了个有钱的岳父,现在在哈佛读博士,就等着学成归来,继承他老丈人的家业呢。嘿嘿,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啊。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成功的女人啊!”
“呸!林越你真是坏透了,从一见面就开始挖苦我,你还有完没完啦?”她捶了林越一下,林越笑着躲开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你过得开心,我也为你感到高兴,真的。”
林越带着宋颜去见芬芳,芬芳接到林越电话后早早就抱着童童等在了门外,当两个人走到一起时,都激动得流出了眼泪。林越抱过童童,在旁边看着这出姊妹版的《楼台会》。
回想起当年,宋颜说你那时泼我一脸水的样子好凶哦,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呢,芬芳酸楚地笑了,说现在想想自己一点名堂也没有,幸亏你脑子清醒,没听我的,否则,你得不到现在的生活,而林超也得不到他想要的一切啊。宋颜转而劝起芬芳,她说生活就像是一本侦探小说,不翻到最后一页,是得不到谜底的。但是千万别跟生活赌气,找老公一定要擦亮眼睛。芬芳说上天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要找个有钱人,当然,得是一个正直善良的有钱人。因为没有钱的日子实在太难过了。
宋颜转身从手袋里掏出一沓钱塞到了芬芳手里:“我今天身上没带多少现金,这两千块你拿着先用吧,千万别推辞好吗,芬芳?”芬芳把头抵在宋颜肩头哭了,“谢谢你了,宋颜,我现在哪里还敢推辞啊?”
一个疗程后芬芳又去了归元堂,常戊庸手拈须髯,凝神屏气地在给童童搭脉,芬芳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常戊庸松开手,抬起头,面露喜色:“好啊,这段时间的调理,卓有成效啊!五行渐近气顺,已至用药佳期啊。芬芳欣喜万分:“太好啦,常神医,这么说,我女儿可以进行最后阶段的治疗啦?”常戊庸掐指算算:“水主肾,肾通耳……再有三日便是立冬,秋为金、冬属水,正是施以滋水涵木之法,培土生金的好时节啊!届时,我归元堂常氏慈济正元散便可以大发神威了。嗯,善哉妙哉,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荣女士,童童复聪在即,大喜啊。”
芬芳喜上眉梢,但一听最后的诊疗费的价位,心里还是抖了一下,回去跟林越一说,他的反应更是强烈:“什么?六万!怎么又突然冒出个六万来呢?”芬芳说:“如果能糊牌,打七万我也愿意啊!童童调理到现在,其间反反复复,人家常神医好几次都想把钱退给我了,是我一直坚持着,才没让这次用药的机会擦身而过啊!现在,常神医终于有了十足的把握,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且他保证,如果不能让童童听力恢复到正常范围,就全款退回。你说,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啊?”
芬芳现在最着急的是尽快筹到这笔钱,林越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答应给芬芳去搞钱,但前提是必须让他亲自见见常神医,芬芳没多想就答应了。
芬芳把林越领到归元堂后,林越的一番质疑惹怒了常神医,他怒斥林越是故意来砸场子的,这一闹可把归元堂的人全激怒了,林越遭到众人追打,他好不容易从归元堂逃出来后,一瘸一拐地跑回了家。
正当他龇牙咧嘴地往脖子上涂着红药水时,房门“哐”的一声被踹开了,芬芳凶神般地冲了进来:“往哪儿躲啊!你这个骗子!”林越吓得丢了药瓶就要往床下躲,一看只有芬芳自己,才松了一口气,浑身瘫软地坐在了床上。
芬芳气急败坏道:“你有本事别跑啊?你继续跟神医胡搅蛮缠啊?你这个骗子,我怎么这么糊涂啊?居然相信你能帮我借到钱?居然带你去见神医?要不是看在你一直帮我的份上,不用他们动手,我第一个抽你耳光!”林越嗫嚅着:“芬芳,我不是胡搅蛮缠,真的是可疑啊……”
芬芳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啪”地就甩了过来,一张张钞票天女散花似的落了一地:“闭嘴!你这个骗子,你才可疑呢!还你的五千块钱!”林越疑惑地问道:“芬芳,你……你哪儿来的钱啊?”
“你得逞啦!我的童童再也没救啦!你高兴坏了是吗?”芬芳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哭起来,林越这下傻眼了,他没想到常戊庸竟然会把钱退还回来。
芬芳去求常神医继续给童童治病,可是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人家就是不肯再治了,直到芬芳真准备给他跪下了,常神医才松口道:“唉,想我常戊庸行医三十余年,自入关以来,踏遍大江南北,设堂开馆,还从未遭遇此等侮慢啊!荣女士,若不是看在你可怜的女儿份上,还有我归元堂救死扶伤的祖训上,我、我……唉,算了,不提了!”
芬芳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但接下来还是那六万块钱的事情,她有些为难地跟宋颜开口借钱,宋颜这才说出她回到上海的真正原因,原来她是回来躲债的,她把钱都拿去炒股票了,恰好碰到大熊市,她的钱全部被套牢了。
走投无路的芬芳想到了高文涛,高文涛曾经许诺过有困难可以去找他,可高文涛偏偏在这时候出国开会去了,芬芳真的快绝望了,她六神无主地在街上走着,突然她看到电线杆上的一则黑广告:无抵押贷款,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匆匆记下了上面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