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隐……”冰月埋首在苍夜怀里,任由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滑过她的脸颊,她用耳语般的声音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得到浅月飞鸽传书回来冰月受伤的消息,残月急匆匆地从月阙宫赶往锐恒派。
残月没头没脑的横冲直撞,还没有进到锐恒派内就一头撞上了一个人。
“走开啦!不要挡路!”残月恶狠狠地大吼出声,抬头眼神锐利地盯住面前的男子。
“姑娘,你怎么不讲理啊?”少天皱起眉,揉着胸口被残月撞痛的地方:“明明是你自己不看路……”他突然醒悟过来什么,盯着残月,疑惑地问:“你是谁啊?到锐恒派来做什么?”
“我是来救人的,你让开啦!”残月举起手中的药箱,往他身上砸下去。
“喂!”少天躲开她重重的一击,一把拽住她:“你说你是来救人的?你就是浅月叫来的世称‘医毒双绝’的残月?”
“就是我!”残月无奈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少天心急火燎地将残月推入锐恒派:“还这么多的废话!”
“你让我说了吗?”残月一边赶路,一边扔了个白眼给少天。
“残月,这里!”浅月最先看到残月和少天,她急忙走过去,示意明若打开房门让残月进去。
残月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冰月的房间,只留了浅月做帮手。众人在门口等了半晌,她们才推开门从房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苍夜、溯源、翼凡、明若和少天都焦急地迎了上去。
“嘘……”浅月竖起食指作了个噤声的动作,残月跟在她身后贴心地为冰月拉上屋门。
“冰月如何?”他们走出一段距离,确定不会影响到冰月休息,苍夜忍不住发问。
“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引发了旧疾。我已经帮她止了血,上了药……”残月叹了口气,咬住下唇,犹豫了一下:“但究竟能不能熬过去……我也说不好。”
“没有其他办法吗?”浅月急了:“只能这样?”
“嗯。”残月点点头:“我不能布针,你知道的,她的身体会受不了。”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算是度过危险期?”翼凡担心地询问。
残月沉思了一下:“今晚吧,如果能熬过去,应该就没事了。”
“你不是‘医毒双绝’吗?又怎么会救不了她?”明若紧蹙起眉头,语气略带责怪。
“我是‘医毒双绝’没错,但我不是大罗神仙啊!”
“好了明若,不要怪她了。”少天连忙出来打圆场:“冰月受了伤,她比我们还要急。”
“我要进去陪她。”蓦地,响起两个声音,同时、同地、同样的语气。
是苍夜和溯源!
他们似乎没有料到对方也会说出同样的话,都惊愕地望向对方。
翼凡、明若和少天都吃惊了一下。但立刻,明若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也变得释然了。
残月看向苍夜和溯源:“还不行,先不要去打搅她。等她醒了,你们再去看她。在此之前,有我和浅月,我们会照顾她的,浅月……”她目光扫向浅月,忽然怔住,浅月一脸的杀气腾腾。
“你想干什么?”残月厉声呵斥她。
“我要去杀了寒隐!”浅月回吼一声,十指扣紧灵音琴的琴弦。
“你说什么?寒隐?你说是寒隐伤的宫……冰月?”残月似乎被这个事实震撼到了。
“就是他!我原本以为……我原本以为他下不去手的!所以,我才……我才放任冰月她自己去处理。谁想到,谁会想到……”浅月欲言又止,神色悲痛欲绝,似乎冰月是因为她的保护不力才会受的伤。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残月也一下子六神无主了,她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这不可能!不可能!寒隐怎么可能下的去手?他这么爱她……他不可能下的去手!绝不可能!”
“我骗你做什么?我们都太相信他了!太高估了他对冰月的爱!”浅月怒吼一声,唤回了残月的神志:“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冰月在这里。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是他亲自动的手,是他亲手把剑刺进了冰月的胸口!我要去杀了他!不管冰月会不会好,我都要去杀了他!”
“你疯啦!”残月抬起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浅月的脸上,就在刚才,她突然间相通了一些事。这个巴掌声音之响、力道之重,令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居然打人这么狠……
“残月!你……”
“浅月!”残月没等她发话,就截住了话头:“你清醒一点吧!你打得过他吗?你根本不是去报仇而是去送死!而且你不能杀他!凭冰月的武功,怎么会轻易就受这么重的伤?这只能说明,冰月不想和他动手,甚至没有想过反抗。就算你杀的了寒隐,冰月醒来,你又要怎么和她交代?他们的过往你不是不清楚,怎么还会如此冲动?”
“那……那冰月怎么办?那一剑就白挨了?”浅月还是不依不饶,但语气却是软了下来。
“冰月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们就不要多管了,好不好?”残月扣住浅月的双肩,注视着她的双眼:“你相信她,我们都要相信她。冰月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孩子了,她只会想得比我们更深更远。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一定是她仔细考虑过的。她会硬受那一剑,是想偿还她对寒隐的亏欠。如果你现在真的去杀了他,冰月这一生都会生活在内疚里的,你明不明白?”
“可是……”
“她说的有道理。”翼凡拉住浅月:“这件事,就让冰月自己去解决吧。”
“浅月,我们知道你担心她,也心疼她。”明若看着她:“但是杀掉寒隐并不能解决问题啊。”
“冰月一定有办法解决的,你放心吧。”苍夜看着冰月的屋子,扬起唇角,他相信她可以做得到,一直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