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元芳和丁逊知耐心推理分析之后,围观的赵构就算再笨应该也知道凶手是谁了。果不其然,当赵构知道真相的时候,顿时大怒,对着周道就是一阵怒吼:“周道,你好大的胆子!”
周道一见自己已经罪责难逃了,双腿也就不受控制的跪倒在赵构脚下说道:“陛下,臣也是被逼无奈啊,自从赵无双死后,我就知道这一天一定会来的,我们都会死,如果我不杀了欧阳琪,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不会!绝不会放过我的。因为他要守住他的秘密,守住属于天王的秘密。”
丁逊知见周道果然说到重点,于是开口问道:“天王的秘密?周大人,天王究竟有什么秘密?”
跪在地上的周道心想自己反正都是死,守不守住这个秘密又有什么意义,犹豫了一会后才开始慢慢说道:“绍兴元年,宋金之间的战况稍微有些好转,蒙陛下洪恩,我被刚封为工部尚书,便奉命于刘建生一起住持返修甘慈寺的事物,就在那里,我们认识了当时还是禁军左右神策中尉的欧阳琪和赵无双,被他们护送来的还有一队丫鬟妃子,开始并没有什么,但当那二人,得知我们住持修缮甘慈寺的时候,便显得格外紧张,匆匆和我们聊了两句便离开了,我没觉得什么,很快就把此事忘了,可就在第二个晚上,我二人正在厢房算账,欧阳琪和赵无双就冲了进来,他们二人污蔑我们想私吞修缮款,要拉我们去见陛下,我们二人并不害怕,可是想到二人是陛下的亲信,心中也害怕起来,只好向他们二人苦苦哀求,终于赵无双答应,不向陛下告发此事,但是……”
“此事确实是朕安排你们二人去甘慈寺,但欧阳琪和赵无双并没有说起二人私吞修缮款之事,后面怎么了,继续说下去。”赵构示意让周道接着说下去。
周道本意是不愿意再说下去的,可是赵构自己都不介意,那跟他就没关系了,反正自己几天之后就将成为死人,那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接着说:“但是欧阳琪和赵无双他们二人要我们拿出一半修缮款,与他们二人平分,我二人当然是不肯答应,重修甘慈寺的钱一分一毫都不能乱动,更何况与他们二人平分,到时候冲修费不够,胡乱完事,陛下是要怪罪下来的。可是欧阳琪却说,天王殿推倒重来也是浪费,让我们不要重塑,仅在外墙重新刷漆,给四位天王涂上金身。在万般无奈之下,我们才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可是他们二人走后,我感到很诧异,偏偏欧阳琪提到天王殿的翻修,难道天王殿中,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将我的疑惑告诉了刘侍郎,于是我们决定夜探天王殿,我记得那天也是一个雨夜,我将蜡烛举向增长天,发现它脸上有几道红线,仔细一看,发现那几道红线居然……居然是从神像里流出的血泪,这时刘建生喊道血泪,那是血泪啊。”
“血泪?!”秦桧对八年前的事情似乎并不了解,因为他还是金朝的俘虏,所以对血泪之事并不知情。
“是的,没错,神像上那几道红线,的确是从眼睛里流出的血泪,我们在神像旁边发现一道暗门,里面是顶着的,于是我和刘大人一起合力推了开来,才发现里面竟然是尸体。”
周道说着说着,赵构的脸色越来越差,当周道说到尸体的时候,赵构急忙制止说道:“住口!你罪孽深重,竟然还敢信口雌黄,来人啊,将周道给朕关到柴房里面去,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能靠近。快带走!”赵构就像发了疯似的,连忙向身旁的禁军催促道。深怕周道再说出些什么来。
周道也算识趣,毕竟赵构对他有知遇之恩,示意不用禁军来拖,自己会走。当周道走到慧心师太面前时,虔诚的对慧心师太说:“师太,我在这佛门清净之地,犯下如此污秽之事,实在惭愧的很。”
“阿弥陀佛,生死死生,生生死死何时了,色空空色,色色空空何时消,周施主,观一切有为法如实相,所谓无常、苦、不净、不久住、刹那生灭,非为前际生,非为后际来,非为现在住,天女散花,花不沾衣,周施主,放不下的只有你自己啊。”
周道听完后恍然大悟道:“如果欧阳琪和我能够早日受到师太这般指点,或许就不会有今天了。”
正在周道要离开欧阳琪房间的时候,不懂人情事故的丁逊知却上前拦住。问着周道:“周大人,我想知道,埋在天王殿底下的尸体,究竟是何人?”
周道摇了摇头,回答丁逊知:“丁老弟,有些事情不知道总比知道好,这就算我的教训吧。”说完,周道与禁军走出了房门。
丁逊知见周道没说出实情,正想追上去的时候,却被元芳一把拉住。元芳朝着丁逊知狠狠的瞪了一眼。丁逊知这才感觉到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简单,既然元芳拉住自己,肯定有他的道理,也就放弃了追上去的念头。
回到房内,丁逊知终于忍不住了,撒开元芳的手,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拉住我干嘛?你不觉得那个周道说话不尽不实的,我总觉得,他掩盖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谜底没解开呢,我想去禀明皇上,去把苏州甘慈寺天王殿下面的尸体挖出来,看看有什么可以证明他们的东西。”
“我说你丁逊知平常看起来挺聪明的,现在怎么这么糊涂,你没看到刚才陛下的反应吗。这件事情明摆着陛下是一定知道内情的,他不愿意公诸于世,你又何必去撞这个枪口呢?既然此案已经告破,与此案无关的事情,你又何必节外生枝呢!”说完,元芳也就不管丁逊知了,心想已经把丁逊知带回房,也算报答了刚才的破案时候的那份恩情,也算两不相欠了。于是就心安理得去睡觉了。
丁逊知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是不是现代宪法读得太多,根深蒂固了,现在自己可是身在封建社会的南宋朝,君临天下,也就是说皇帝最大,什么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只不过骗人的把戏,公平法律又从何而来呢。可是那些埋在天王殿死去的人呢,会不会太可怜呢,自己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模范刑警是不是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呢。查还是不查此刻一直在丁逊知大脑中彷徨,但是始终做不出决定。
“少爷,晚饭给您送来了。”说话间,二宝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丁逊知见二宝来的正好,自己的肩膀正酸着呢,正好有个人来给按摩按摩,于是对着二宝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二宝也算心领神会,就在丁逊知的肩膀上面捏了起来。
闲来无事,二宝也就跟丁逊知聊起天来了,二宝一边给丁逊知按摩这,一边开口说道:“少爷,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工部尚书就是一个傻子,人都要死了,还吊什么书袋写什么诗啊,有时间抒发感情,就没时间逃命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丁逊知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仿佛大脑被闪电击中,全身都处于亢奋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