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看了一眼众人嘲笑的眼神,公子商神色从未改变,却让她不小吃惊。
“你这女奴,胆色倒不输男儿。”公子文涛厚实的大掌摸了摸下巴,突然一拍大腿。王雅一瞬间看见他眸子中闪过的精光。
原来这世间还有老狐狸这样断章取义的!
就这样,王雅真正意义上的出了窦府,看着抬眼望去的蓝天,空气中终于有了一丝自由的味道。当然自由伴随着苦楚,转眼间跟着公子文涛住进太后为他修建的府邸里已经一个半月。
女奴自然是没有什么待遇的,尤其这张满脸疤痕交错的脸,不吓人就不错了,就别提宠幸之类的话了。
王雅出府前的那番话自然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即使她真的有这个本事。
缠在她脚上的脚镣正勒进肉里,血液正顺着那尖刺一点一点滴到地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辩了也没用。
那双裸露在外的莹白的双足的确污了这里女管事的双眼,便拿来了专门对付逃跑女奴的脚镣,这脚镣设计得倒巧,每走一步便入肉半分,可还不得不走,背后悬着的是火辣辣的鞭子。
王雅抹了抹眼睛,这是什么,分不清楚血与泪,究竟是什么挡住了她的视线。这一次,那鞭子没有落到她的身上,王雅只听到那个女管事杀猪似的叫了一声,利剑穿过女管事肥厚身体,温热的血液在王雅后背传来了热量。
如果说这一刻,王雅最希望来的人是谁,她想会是姬三,姬三每次都会被她气个半死,然后指着她的鼻子说再不会回来,但没过几秒又会哼哧哼哧的回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只当前面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的理由总是他发过誓,他要保护她一年的。她笑了!
可是,现在不是他,同样是这把剑,用同样的手法贯穿了她的身体。原来在这个世间,刺杀这词真正离她真的不算遥远。
在倒下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解放了,她仿佛看到了朝着她微笑的爸爸的脸。她在这个世家尽心想着回去的方法,却没想到方法这么简单。
王雅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大将军公子文涛被行刺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惊得太后都前来慰问,后面跟的大小官员更用说。送来的补品都是用牛车拉了送到库房。王雅想不明白,明明是行刺,主人好好的,到是奴隶死了一票,现在主人却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收受礼品。
自己这个幸存者连个渣都没有收到。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亏自己竟然如此命大,作为奴隶院里唯一利剑贯穿身体,而没死的人,她被分配到了粗使丫鬟的院里,原来这是为了让她好好想想刺杀的人谁,所以不能让她死的太快。
被这样饭饭、药药都有专人伺候着,虽说饭菜难吃,遭受的白眼极多,耳朵边污言秽语不停,但将军发过令,所以她如同小强般,还真的死不了。
王雅这大半个月过得舒坦极了,肚子也肥了一圈。只是这样一来,和她的初衷完全不一样,她现在的处境明明就是换了一个笼子而已。
这个夜里她做梦了,似乎是春梦。她好不害羞的梦见公子霖来了,带着他独有的专属的味道,那个吻强势而又深入,她似乎会溺死在这个吻里,她努力推开他,结果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她沉陷在了里面,身体软的如一汪春水。随意的撩拨,都能荡漾起来。那滚烫的气息时刻提醒着她在玩火。
“当我的女人,我不会放你走的。”公子霖整个身子压在王雅身上,方便他含着她的耳珠,后者似乎爱极了她的耳珠。
但这一句话瞬间又将她方才才裹挟着上了云端,此时又重重将她摔了下来。
真切的话在王雅耳边回荡,天黑如墨,浓的化不开,竟看不到天上的星星。这话如同平地响起的一声惊雷,震得王雅耳膜直疼。
凌乱的发丝,破碎的衣服,身体的黏腻,让王雅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刚才究竟是在梦中,还是不是。
如果说有比留在这里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离开这儿。王雅叹息了一声音。
利剑贯穿的致命伤在告诉别人什么,那就是活不长。尽管郎中用所谓的补药吊着,但还是活不长了,这是外人应该看到的。
除了那个夜晚,公子霖再没来过,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这归功于公子霖留下的那瓶药的效果。
“姑娘,你吃这个吧。”说话的人叫做小琴,是被派来照顾她吃饭喝药的。小丫头也是好心,看着她对着这难以下咽的饭,偷偷塞给她半块,已经有些长霉的粗面饼子。
“小琴今天又被打了吗?”王雅心疼的摸着小琴那高高肿起的脸庞,长期的营养不良,现在肿了倒显得可爱了。
看着王雅笑起来的眉眼,小丫头恼羞成怒,害的王雅使出浑身解数,才让她气解了。王雅静静的看着小芹仔细的数着的钱,足足5枚铁钱,这是王雅教她的法子。
公子霖都注意到了,可是公子文涛难道没发现吗?王雅心惊讶而也惊慌。
惊慌不是不会没有理由的。看着小芹最后死在了她的怀里,而她又重新去了奴隶院,她已经没了其他力气了,她没想到他给她的教训,是让她怎么都挽救不了小芹的。他在给她警告,这让她想到了赵氏姐妹。
小芹的死,让她最后一次机会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