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幢楼的女主人。”刘娜撇撇嘴唇:“你怎么还这么穷?被谢逸风甩了?他没有给你钱?”
他想给我钱,我还不要呢。沈梅清心里想,但在这个时候她可不想去刺激刘娜,丢了周玉华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听周玉华说,刘娜脾气虽然坏,出手倒是挺大方,对周玉华补贴家用很有帮助,再说她和刘娜以前根本就没有过节,她只是误打误撞坏了谢逸风与刘娜的好事而已,刘娜对她有怨气也是可能理解,于是她温言道:“刘小姐,请你不要误会。我和谢逸风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哼!”刘娜不信地冷哼一声,脸罩寒霜,沈梅清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灵,她想到那天上午谢逸风挽着沈梅清的手,双眼温柔地注视着梅清,一脸宠溺地微笑,而对她视而不见,把她当成隐形人,她又记起前些日子谢逸风曾用整版的报纸去找沈梅清,这件事曾经轰动一时,就算从不看报纸的她,也从别人口中得知此事。
刘娜眯着眼看着面前的沈梅清,她虽然穿得相当普通,因其天生丽质,竟然无须化妆,素面示人,也让人眼前一亮,将浓妆艳抹的她给比下去。
看来谢逸风对这个女孩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见刘娜脸色大变,沈梅清不明所以,她实在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和刘娜纠缠,于是说:“刘小姐,你今天需要钟点工吗?”
如果刘娜不需要,她马上走人。
刘娜看了看表,没有直接答话,表情有点复杂。
她当然想把沈梅清叫进屋中,狠狠地折磨她一顿,以泄心中的那口恶气,只是雾岛会不会来呢?
她又看看表,雾岛已经迟到快两个小时,他不会来了。她岂能为了一个不会来的男人,失去教训梅清的机会?须知这种机会以后很可能不会再有了,于是她冷冷地点点头:“进来。”
沈梅清见她脸色阴晴不定,心知不妙,她随即又想:我怕她干什么?她能把我吃了不成?
“去,把窗户擦干净。”刘娜用命令的口吻说。
“好的,刘小姐。”
“你这人怎么这么笨手笨脚,这里还有尘灰?快把它擦干净!”
“已经没灰尘了啊?”
“我说有就有,你的眼睛有问题啊。”
“是,我再去擦”
“去洗马桶。”
“好”
“怎么马桶还有异味,你鼻子闻不到吗?”
“我再洗一遍。”
“马桶水要洗得可以喝下去的程度,知道吗?”
“知道了。”
“这张桌子放在这边看上去不舒服,给我搬到那边去。”
“好。”
“你把它放错了,要那边,再推过去。”
沈梅清刚搬好桌子,刘娜的声音又响起:“把我放在三楼的化妆盒拿过来,记住,是蓝色的,不是绿色的。”
“好的,我马上去拿”。蹬蹬蹬,是沈梅清跑着上楼的声音。
“你的耳朵聋了吗?我跟你说是蓝色的?我是叫你拿绿色的,你把蓝色的拿来干什么?”
“你刚才明明说是蓝色的啊!”沈梅清瞪着无辜的眼睛。
“我说绿色就是绿色,你自己没听清楚,还敢跟我狡辩?还不快点上去拿。”刘娜跺着脚。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刘娜开着空调,翘着二郎腿,坐在软绵绵的真皮沙发椅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做美容一边指挥沈梅清做着做那,她为了折腾沈梅清,把沈梅清当成摇控器的键盘,毫无规律可言地乱点,叫沈梅清一会儿跑三楼,一会儿在二楼,一会儿又在一楼间,没有一刻停下来的时间,像佗螺一样转个不停。
做钟点工本来就是个累活,何况刘娜有意刁难?
不过沈梅清没有因此而愤怒不已,她不是出生于富贵人家,从小便是做家务的能手,来到这个世界,为了融合其中,也常常帮着周玉华做家务,这次做钟点工,她更加体会到了周玉华工作的不易,既然周玉华都可以做到,她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沈梅清并非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少女,世间的艰难,非人的磨砺,她早在童年时代就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
她曾经质问上天不公,她曾经夜间辗转反侧泪流满面,后来她遇到师父,师父是得道高僧,在师父的教导下,她渐渐成熟。她不再愤世嫉俗,不再痛苦绝望,终于像师父那样,学会笑对人生。因为她深深的知道,面对艰难困苦的人生,坐困愁城根本无法解决问题,只有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学会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才能使自己日子过得更好。
刘娜今晚是有点过份,但沈梅清可以理解,情人当着自己的面,去调戏另外一个女人,还因为那个女人把自己给甩了,换成谁都受不了。
终于,沈梅清站在大厅中,望着打扫得一干二净、变得宽敞明亮的大厅,脸上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
她抹抹额上微沁的汗珠。
因为今晚在三层楼中跑来跑去的,实在太过忙碌,虽说厅里开了空调,她还是额头微汗,脸色微红。
她抬头看钟,天啊,已经晚上十点二十分,十一点半就没有公交车可搭了。她囊中羞涩,可不想搭计程车。
“给我倒杯轩尼诗XO.”
“好的”沈梅清说,她见刘娜懒懒地坐在沙发,问道:“这么晚了,我可以回家吗?”
刘娜也看表,脸色变幻莫测,过一会才说:“把酒给我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好呵。”沈梅清开心地看着刘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刘娜终于肯放她走了。今晚她这样折腾她,心中的怨气想必减了不少吧?
她走到厅中的酒架前,天,酒架中摆了这么多酒,品种繁多,有的中文有的是字母,她都不知道哪瓶是什么轩尼诗XO.“酒在哪儿?”她看得眼都花了,不好意思的问。
“在酒架的第三排。”刘娜的语气明显带着不耐烦。
“是……是哪瓶?”第三排中放了四瓶洋酒,一色英文,沈梅清脸更红了。她压根儿就不懂得英语。她来这个世界还未满一个月,哪有时间去学习英文呀。
“天哪!你连洋酒都不知道?”刘娜怪叫:“你是不是连初中都没读啊!”
“我……我……”沈梅清大窘,她那个时代的民间女孩读书的极少,她在“故乡”不单医术高明,还会吟诗,赏画,吹箫,算得上是位才女,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她不会写简体字,对英语也一无所知,差不多成为文盲。
刘娜一脸鄙夷:“土包子,连英文都不懂。”
沈梅清面红过耳,她一向心高气傲,又求学若渴,被刘娜这么一刺激,顿时下定了要学习英语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