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数起第三瓶,还不快拿来。”刘娜一脸得色地看着沈梅清的窘状。
沈梅清默默地拿出那瓶轩尼诗XO递给刘娜。
“你不会拿酒杯吗?这么一大瓶我怎么喝?”
酒架上有好几种杯子,她随手拿了一个白瓷酒杯递给刘娜,她想,刘娜是位女子,喝酒不是很多,这次应该没错吧?
“笨蛋,我要的是洋酒杯。你拿白酒杯给我干什么?还没有见过这么傻的女人。”刘娜更加嚣张。
“哪个是洋酒杯?”沈梅清怏怏不乐地说。她以前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讥讽,可偏偏无法反驳,她心里郁闷到了极点。
刘娜见沈梅清闷闷不乐地站在厅上,越发得意:“我忘了,你这个乡巴佬是不知道哪个是洋酒杯的,想必长到这么大还没见过洋酒杯吧?哈哈哈,就是透明玻璃的杯子。还不去拿。”
“这里有好几种玻璃杯子。你要哪个?”确实,酒架上的杯子太多了,仅玻璃杯子就有六七种。沈梅清确实不知道哪种是洋酒杯。
“就是这个。”刘娜指着一个酒杯:“给我倒酒。”
哈哈,这个土包子肯定不会倒酒,她就要看她出洋相,然后狠狠地嘲笑她一顿,以出心中恶气。
沈梅清将酒杯放在桌上,倒了满满一杯酒,耳边又传来刘娜的嘲笑声:“有这么倒洋酒的吗?你倒这么满干嘛?你这么笨手笨脚,怪不得才和谢逸风过一夜就被他甩了。”
“我真的没陪谢逸风的过夜。那天早上在宾馆中只是碰巧遇到而已,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面。”沈梅清好烦,若不是为了周玉华,她才不想呆在这儿跟刘娜解释呢。
“哼,骗人也不会打草稿,你说这话谁信啊?那天上午你不是陪他从酒店中出来吗?你陪他过夜,他一分钱没给你?哈哈哈,我只和他三天,他就给我一百万。”
刘娜纯粹是在自己脸上贴金,将谢逸风给她的十万块钱说成一百万。
沈梅清眉头微颦:这个姓谢的出手还真大方。
想到谢逸风对女人挥金如土,而周玉华妈妈连房租都交不了,沈梅清垂下头,不由黯然。她抬头,却见刘娜一脸得意的笑容,她忽然一字一顿地说:“刘小姐,再次和你声明,我没有和谢逸风过夜。”
刘娜本来乐不可支,一心想看沈梅清的笑话,猛地看到沈梅清凛冽的眼神,一时被镇住,但她是何等人,岂能就此罢休:“哈哈哈,你装什么清高啊?那晚你半夜三更出现在海边,究竟想干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和谢逸风在亲热,还故意过来搅场,你不觉得自己很过份吗?你把自己装扮成为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他感到新鲜,你成功了,你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力,让他觉得你与众不同,你很厉害?我承认你很厉害,还有,第二天中午我就在酒店门前看到你们两人走出来,你还敢说你和谢逸风没过夜?”刘娜本想打哈哈,但她越说越愤怒,讲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了,恶毒的话如弦射出:“你不要说你不拜金,实际你比我还要爱钱,你也不要说你什么都不懂,你比我还要懂得去诱惑男人。我和谢逸风认识一个多月才跟他同居,而你只一天就陪他上床,biao子就是biao子,不要当biao子还去立贞洁牌坊。”
沈梅清的雪白的粉臂果然上有一个殷红如血的圆点。
刘娜瞪大眼睛:“守宫砂”,很遥远的名词,好像只在极少数的古装电视剧中可以看到,她有点傻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笑得花枝乱颤:“这样的红点谁不会点啊,还守宫砂呢?赶明儿我也去美容院点一个,我就是冰清玉洁的天仙啦,哈哈哈……”
见刘娜疯狂的笑声,沈梅清蓦地清醒过来,在这个世界,女子根本就没有守宫砂,她和刘娜说守宫砂干什么?刘娜不会相信的,说了也是白说,都十一点十五分了,她要马上回家,她开始平定自己的情绪,说道:“刘小姐,我已经把酒端给你了,我可以回家吧?”
周玉华跟她说过,钟点工要当天付当天的工资,如果不是为了拿到应得的报酬,她早就一走了之。
“想回家?”刘娜冷冷地说:“我的酒还没倒好呢。你倒好给我,我马上让你回家。”
“好的,刘小姐,你说要倒多少才合适?”刚才被刘娜嘲笑,沈梅清不好随便倒酒。
“谅你这个乡巴佬也不懂,倒洋酒须倒三分。”刘娜见沈梅清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向她请教,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一时说话平和起来。
沈梅清低下头又开始倒酒。
刘娜盘着脚,洋洋自得地看着沈梅清在灯光下倒着洋酒,但见沈梅清侧着身子,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地飘洒,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屈辱之夜又闪电般地掠过刘娜脑间:在那个美丽的月夜,她正和谢逸风如痴如醉地缠绵,沈梅清忽然狂奔而至,白衣飘飘,长发飘飘,自此谢逸风的目光就不再停留在她的身上……
心里好像被钉了一针,刘娜再也没有半点兴奋之心了。
所以当沈梅清递给她一杯洋酒时,她的手故意一撞,沈梅清没有准备,“啪”的一声,洋酒杯掉在地上,还有部分洋酒溅在刘娜的黑裙上。
“啪!”刘娜甩手就给沈梅清一巴掌:“怎么搞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你知道我这套洋装要多少钱吗?你做钟点工,做上一年,都买不到这套衣服。”
沈梅清毫不提防,竟被扇中,她的脸辣辣地痛,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她岂是一个被人欺负的女孩,她脸色胀得通红,就要发作——“你可以走了。”一个冷冽的男声蓦地响起。
沈梅清回头,但见大厅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灰衣男子,戴着一顶帽子,帽沿压得很低,她看不清他的脸孔。
身板如标枪般挺直,整个人透露出的那种冷绝肃杀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这个男人几时出现?她怎么一点都没有觉察?
就在沈梅清万分惊讶之时,刘娜已经扑到这个男子身上,伸出玉藕般的长臂,搂住他的身子,娇滴滴地说:“龙一,你回来啦!怎么不通知我一声,让我去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