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和王国鹏本来就计划把“土猴”和“九指刘”一网打尽，虽然中间出现了很多意外，但是就目前的结果来说，这个计划还算成功。不过对于陆海县之后的局面，王国鹏并不乐观。
王国鹏：“这次我们如愿抓到了‘土猴’，不过对‘土猴’的审问还没有什么进展。‘土猴’只肯承认盗墓这个罪名，其他跟‘丁老三’有关的一概不吐口，我们也是一筹莫展。这个案子现在在区公安局手里，我想刑讯逼供都不行。”
说起来这些都是公安机关不光彩的一面，王国鹏拿陈建国当自己人，并没有隐瞒。
陈建国问：“区局怎么参与进来的？”
王国鹏：“‘丁老三’在县局和我们南城所都有眼线，为了不走漏消息，我一直都是安排心腹参与的。所里其他人不可靠，我思来想去，只能向上面求援。地区公安局我有熟人，又赶上省厅打击盗墓活动的风暴，区局很快就成立专案组接管了案件，并实施了最后的抓捕。为此县局对我很有意见，我们所长也冲我发了很大火，说我吃里扒外。”
说到这里，王国鹏不禁苦笑。
陈建国暗暗啧舌，感叹王国鹏真有能量，连地区公安局的人都能请来帮忙。不过对于目前陷入困境的案件，陈建国也爱莫能助。陈建国前世就是个草头百姓，没有混迹官场的经验，所以没办法给王国鹏出什么主意。
“对了”，陈建国想到一件事：“我想麻烦你帮忙查查孙雪的家庭情况，看看她家都有什么亲戚，都住在哪里，我想问问她们知不知道孙雪现在的状况。”
王国鹏很爽快地答应：“好，回头我让人把资料给你送来，不过你还真够痴情啊！”
陈建国：“她是被我连累的，不问清楚她现在的情况我实在于心难安，总之麻烦你了！”
王国鹏摆摆手：“不麻烦，小事情而已！我来还要通知你一件事，你租的那座房子可能暂时回不去，勘察没结束，估计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陈建国抱怨道：“都这么久了，还没好啊？我的东西可都放在里面呢，怎么拿出来啊？”
王国鹏也觉得不好意思：“没办法，县里和上面还在较劲，所以你那边被耽误下来。你现在需要拿什么东西吗？跟案件关系不大的我可以让人给你取过来。”
陈建国：“那多谢了！”
王国鹏：“先别忙着谢，我想知道你最近有什么打算。我刚才问过医生，他说你这两天就可以出院。”
陈建国回答：“耽误了这么多天，当然是回去上学了，怎么，你有什么建议吗？”
王国鹏：“县里最近比较乱，局势不明朗，你是焦点人物，很多人会关注你，所以我建议你出去避避风头，就当是散心好了。所里对你的询问已经结束，你现在可以自由外出。”
陈建国没有迟疑，当场就做了决定：“好，我听你的！不过，这件事不会影响到我家人吧？”
王国鹏：“这点你放心好了，‘九指刘’死了，‘土猴’和其他大大小小的喽啰一个不落都蹲在看守所，不会对你们有威胁。而且你没有在明处参与，连‘土猴’都不知道是被你算计了。我让你出去也是以防万一，小心点总没错！”
“土猴”是“丁老三”的心腹，但这次盗墓活动“土猴”一直对“丁老三”瞒得很死。“丁老三”最恨人背叛，为此很生气，也放出话来不管“土猴”的死活。如此一来，就更不会有其他人为“土猴”报仇，这也意味着不会再有人找陈建国的麻烦。
陈建国放下心来。
王国鹏又待了一会才告辞，陈建国起身相送。子弹被取出之后伤口恢复的很快，现在不太剧烈的活动陈建国都能做，医生也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剩下的回去慢慢休养就好。
出院的前一天，黄波送来了孙雪的资料。孙雪是此案的目击者和受害者，专案组里就有孙雪的相关资料。王国鹏又利用工作便利搜集到孙家其他人的资料，所以最后拿到陈建国手上的就是厚厚的一叠。
陈建国仔细翻阅，每一行字都没漏过。孙文元的老家是藜山县，离陆海县有一百多公里，两县同属豫西地区。藜山县跟陆海县的平原地形不一样，以山地居多，所以也比较贫穷。论医疗条件，藜山县未必有陆海县好，所以陈建国断定孙雪不会在藜山的老家住院。而且孙家在藜山县的亲戚朋友不是农民就是工人，根本没有从医的人员。
沈雁那一边就不同了，陈建国发现沈雁的籍贯居然是苏淮省，这一点让他有点惊奇。受限于这时代的经济和交通条件，跨省婚姻是非常少见的。当然也有一种常见的例外，那就是下乡知青和当地人结合，孙文元和沈雁就是这样的例子。
沈雁18岁的时候下乡到藜山县做知青，正是在那里结识的孙文元，两人次年就领了结婚证，再之后孙雪出生。陈建国记得70年代后国家开始允许知青返城，看样子沈雁放弃了回苏淮省的机会而选择永远留在豫西农村。那是一段艰苦的岁月，没有经历过上山下乡的人很难明白。陈建国研究完沈家的资料之后，也不得不感叹沈雁为孙文元做的巨大牺牲。
沈家算的上是将门世家，沈雁父亲登记的职务是江甫军分区司令，沈雁的哥哥弟弟不是在军中担任职务，就是在经商。总之，沈家就是有权有势的望族，还是孙家拍马也追不上的那种。
陈建国替孙家小小感叹了一下，也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以孙雪的伤势，陆海县既然治不了，沈家肯定会想办法把孙雪接到苏沪地区医治。有那么一瞬间陈建国就要准备按着资料上沈家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可是看看窗外已晚的天色，陈建国按捺下激动。
“明天，最迟是明天，就算再唐突，也一定要打过去！”陈建国暗暗打定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