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道德正义代言,因“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走向毁灭的例子实在太多了。
很多时候,不去感知,不去觉察,随思维惯性和大众标准判断、评点。
人云亦云。张国荣的感情生活多为人诟病。他们的感情伤害到谁?影响到谁?那么多的貌合神离、那么多的撕打争吵都被认为正常。却对他们紧盯不放。
慢慢开始理解和接纳“颜色不一样的烟火”,相信他们纯真的绽放。香港媒体却不断在这上面做文章,曾面世的两份遗书都将自杀原因指向感情纠结。有人怀疑遗书是伪造的。遗书里都把“唐先生”写作“唐唐”,这在张国荣是不可能的,他生前极其反感别人这样称呼“唐先生”。
再说“不男不女”,不是我们都曾经历,和将要经历的阶段么?说什么好或者不好?
《瑜伽经》说,“用肚脐说话,说充满爱的话,让语言散发芬芳”。
重看演唱会视频,还是觉得“胡子茬”和“长直发”冲突得令人内心过分紧张。不会再出言刻薄,图个喧嚣其上的畅快淋漓。
日本物理学家江本胜用科学方法,对水实验,结果证明:说好听的话,水会呈现出十分美丽规则的结晶;说怨恨恶毒的话,就会呈现出十分紊乱的结晶。还拍到了清晰图案。
对于自己一时不能接受、甚至没有好感的人、事、理念。倘若可能,请转念祝福。做不到,就请保持沉默。
让接纳度越来越宽。任何一种“独特”都有着因缘和合。给“独特”一个发芽成长的可能。
做一个传递善意,传递正面能量的人,一个有暖意的人。
这样的人多了,自杀名录也许会变得没那么长。
做真实的自己
台里曾经想上一档访谈节目,考虑邀请成功人士坐而论道,晒晒成功经验。在开神仙会时,提出疑问:怎么定义成功?怎样才算成功?
常见的第一反应是指这个人有地位、有财富、有名望,或者再加上有知识、学问,功名利禄这些外化指标。年龄渐长,阅历渐增,越来越觉得,这些指标不说错吧,最起码不全面。
有个故事。
在美国华盛顿的法拉格特广场,一位做卷饼的老人,做了一辈子卷饼。他的卷饼特别受欢迎,是当地小吃的标志,很多外地人会特意去买。这位老人,像中国处处可见的小贩一样,勤劳而快乐。
他看到老顾客,会做相应口味的卷饼。和顾客之间不是简单的一手交钱、一手交饼,还有情感交流。大家都很愉快,顾客夸他,“你的饼真好吃。”心情好靓,顾客喜欢我,喜欢我做的卷饼。享受、专注、投入。就这样,一天天,过得有滋有味。
天有不测风云,老人不幸罹患心肌梗塞猝死。按说一个无名无地位的人去世,只会给家人和朋友带来悲痛,社会上不会产生多大反响,但卡尔洛斯的去世,引发了许多人的哀思。《华盛顿邮报》这样的大报在头版刊登了他的讣闻和故事,人们自发前去寄托哀思。
一个没有远大理想和抱负的人,只愿意踏踏实实做自己的小事,目的甚至可能仅仅仅是赖以生存,但社会给了他无尚荣誉,真实不造作。他不需要成为英雄或劳模,公众也不需要他变成神而不再是普通的人,他只需要体现他的价值观。这一点正是我们今天社会所欠缺的。
乐感通常来源于两方面:节制和专注。这位老人是成功又幸福的。每天专注于自己爱做的事情,得到人们的喜爱和肯定,没有过多的欲望和挣扎,内心满足而祥和。
我们需要的并不多,不一定要显赫,不一定要富贵,不一定名声大噪。
要的太多,一颗心得不到宁静和满足。得到了,还会有更多的渴求,更高的攀比和唯恐失去的恐惧。得不到,会有更迫切的渴求和更深刻的失落。
社会应该营造的氛围是:不去打扰平凡,对小事也充分尊重,让每个人都有本身的样子和自己的位置,不要都往一条路上去。
听到一个很有名的培训机构负责人在广播里说,参加他们的培训就可以成长为参天大树,立足于社会。所谓的教育越来越提前,“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叫得震天响。
都是参天大树,会是一番什么景象?人生输赢依靠外界评价吗?外界能够评价吗?
做小草有小草的幸福,做灌木有灌木的幸福,做大树有大树的幸福。
是什么,想什么,就按照自己的本性去呈现,去体验,个人有这样的心意,社会有这样的环境,才是理想的世界。
微博上流传一个段子,“上幼儿园,把天真弄丢了;上小学,把童年弄丢了;上初中,把快乐弄丢了;上高中,把思想弄丢了;上大学,把追求弄丢了;毕业后,把专业弄丢了;工作后,把锋芒弄丢了;恋爱后,把理智弄丢了;按揭后,把下半生弄丢了;结婚后,把激情弄丢了;当官后,把自己弄丢了;玩微博后,把隐私弄丢了!”
一笑之余,有没有带来片刻沉思和苦笑。
小学、中学、大学一路读下来,十年寒霜苦,学习了很多知识,地理、历史、物理、化学……又以这些知识为基础,在社会上谋营生。可是,汲汲营营,匆匆忙忙,一路奔波之中,对我们自身又有多少学习、研究、了解和思考?
看《返老还童》,电影快结束的时候,本杰明悠悠地说,“有的人,出生成长于河边,有的人,被闪电击中过七次,有的人,是妈妈,有的人,弹钢琴,有的人,跳舞……”霎那,被击中,泪水盈满了眼眶。
阅读,打球,弹钢琴,跳舞,做妈妈,或者被闪电击中过七次,在河边出生……是不同的人生,也是可能领悟人生智慧的一条条渠道。这些渠道是平等的,没有哪一种比哪一种更高贵。
别人眼里的成功,未必是自己内心的呼唤。电影《美食、祈祷、爱》表现朱丽叶?罗伯茨主演的女人寻找自我的过程。巴厘岛巫师对她说,“不要用头脑去感受你的生活,要用心。”是的,不能用头脑,也不能用眼睛,外界给了它们太多干扰,必须安静下来倾听内心深处的声音,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习练瑜伽就是锻炼专注力,专注在自己真正要专注的事情上,减少不必要的、虚妄的能量浪费。越节制往往越专注,越专注则乐感越强。无私的心态,禅思的生活方式,能让觉知力内敛,在五光十色的诱人环境中,平衡身心。
每个人,都只是宇宙里一粒小小草芥,通过种种机缘和方式,积聚能量。
等待着,有那么一个时刻,舒缓地、渐次地绽放柔软的花瓣。
和“我的”树在一起
那棵颇有年头的槐柳,在一条隐秘的上山路口,黄山迎客松般右手相邀。嘴角不禁漾出一丝笑意。
往里,一组树。两棵同根同桩,树干独立。不知道该算作三棵还是四棵,开玩笑叫它们“不三不四”树。
干枯树叶。一层,一层。厚厚的。簌簌有声,不忍心落脚。
间距合适的两棵树,捆绑吊床。树干合抱粗。绳子差点捆不过来。
躺上去,《一切破碎,一切成灰》,置于胸前。不急于阅读。右手枕在脑后,就那么望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新绿,和新绿之上的蓝天。
吊床微微摇摆,春风拂面。
一条几乎无人问津的山路。几棵大树之外就是宽阔的马路,汽车一辆又一辆,呼啸而过。往上爬,与盘山公路交会时,如果是周末,一定人挤人,好像全合肥的人,都来爬这座城市唯一的山包。
可是,在“我的小路”旁边,“我的枯叶”之上,“我的老树”之间。宁静。美好。鸟鸣声婉转响起。
就那么呆着。
太阳西斜,三位大姐引吭高歌,从“我的小路”漫步下山。看到我,停了歌喉,直视,有艳羡之意。
“多自在啊。”
“你要试试吗?”
“我太重了吧?”
犹豫中,还是没敢尝试。
邀请我一同打牌,谢绝了。她们便在不远处,席地而坐,开战。
那么近,又那么远。
各不干扰。
这样的叨扰,这片树林有能力自我净化。
杂树,密集。唯有尽力向上,尽显苗条修长身段。
万物蓬发之时,最下端枝条主动停止萌芽、停止生长,慢慢干枯、折断、挂枝或者坠落。让最强壮、最新鲜的生命力更多地接近阳光。
丢车保帅,成就整体成长。
我常想,不要“替天行道”,天自会“行道“。
路边的树因为路一侧没有遮掩与竞争,树枝自动倾斜,长成迎客的姿态一点不奇怪。而水边的树有大把空间,多半婆娑着,华亭如盖。绿色苍穹。树下打坐,安心、沉静。宛如重返母亲子宫。
树,尤其是老树,是有能量的。两相对,静谧的喜悦,由内而外。
偶尔会拥抱老树黝黑、皴裂的树干,略带羞涩,充满感激。
某次,就在我和它们呆了一个下午之后。
转身之际,暮然发现:有的树居然有面孔。面孔居然有表情。
一棵,喜悦。一棵,几分怒意。
我的那棵是喜悦的、慈悲的。
“投入地盯着那片翩然而落的树叶,因为完全的专注,那片落叶就成了“我的”落叶。”
这句话是坐在束河的酒吧,凝望一片落叶之后,敲下的句子。
“我的”落叶,“我的”树,“我的”小路。
“我的”。
“我的”不是占有,是相互拥有,息息相通。
立冬,落叶飞舞
低头看书,偶尔有一片枯黄落叶,飞旋着,划过头顶,擦着手里的书边,旖旎落下。风起时,在飒飒的树枝摇摆声中,更多的法桐树叶,漫天飞舞,翩翩落下,画面美感十足。
坐着,在一棵有年头的法桐树下。树枝过滤变化着投射在草坪上的阳光,瞅着阴阳明暗的光影,眼神就不觉有些散了、痴了。
一群年轻学子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地走过;一个性别不明的人裹着色彩艳丽的帐篷,把自己放倒在草地上;一对夫妇推着小推车,开心地逗弄车子里的幼儿;一只鸽子在无人经过的小径落下脚来……
拿出一本薄薄的《阴翳礼赞》,随手捡起一片还泛青的落叶,想起紫式部的《源氏物语》,那些男男女女书信来往,常常精心装饰与之相配的植物枝叶。嘴角不禁泛起一个微笑,这样的举动,单是想想,已经让人感觉很抒情,真做起来,该是怎样的郑重又浪漫。
一周主班的最后一天,工作间隙的中午,决定改变一下轨迹,不回家带可可晒太阳了。狠狠心, 给自己一个独处午后。直播一结束,就离开办公室,直奔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点了一份豆腐鳕鱼焗饭,还要了一份甜品焦糖布甸。天冷了,越来越嗜甜食。豆腐居然是是有嚼劲的那种,不是软绵绵的,一种更偏好的口感。
专心享用美食之后,略一思忖,就去了科大校园。树丛下成群的灰喜鹊已让我欢喜不已。可惜在拿相机的一会儿功夫,它们就三三两两飞离草坪,很诧异那些小眼睛,只有豌豆大,怎么就看到我并不张扬、甚至宛如暗箱操作的动作,何况距离还不近呢?!
慢慢走,在阳光下,懒懒的走,走到一棵老法桐树下,想坐便坐下来。虽说已经立冬,满眼还是深秋景致。一直很喜欢秋天,喜欢秋天的树,贪恋地看它们合力创作的斑斓图画,看落叶满地带来的忧伤和无奈。
秋日里,但凡能流连在户外,绝不苟留在室内。就算在室内,眼睛也会不断投向窗外。我曾经在微博记录过这样的瞬间,“刚才无意瞥了一眼窗外,只见状若蝴蝶的一个东西,飘飘忽忽,扶摇直上,诧异蝴蝶能飞达10层楼,几步跨到窗前,拉开纱窗,定睛细看——居然是一片枯黄的树叶, 它乘着气流,还在上盘旋着上升,一直到对面楼顶,才呈现出下降趋势,打了一个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