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莉还没等下课,心已经飞得找不见了。她就知道雪琴不会不管自己的,挣钱的事,谁不愿意做,可到底让自己做什么?怎么做?这些未知搞的她这节课上的心猿意马。
下了课还没进办公室,肖莉就在校园里大声喊住雪琴:
“等等我,雪琴,你快说说,那个事情真的能赚到钱吗?到底让我做什么?只要能赚钱,我什么都愿意做!呵呵,你快说呀!我都快急死了!”她气喘吁吁的只顾说,全然不去注意校园里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们
“你着什么急?你这样咋咋呼呼的要弄的全校都知道才好哇?”
回到办公室,肖莉看到体育郭老师也在,正纳闷间,雪琴说,“郭老师你和肖莉只要你们愿意辛苦,都有事情可做,当然不会让你们白做,毕竟你们不是主课老师,就帮语文数学老师们负责收集资料,整理编辑,但是报酬肯定比他们要少,要愿意你们也干起来,一过了年,下个学期就要用到。”
郭、肖二人一听当然愿意,郭老师憧憬般的,“我早就看上凤凰车,能有一辆车子的钱,我就满足!”
肖莉说,“雪琴,我只要结婚前能赚到一个14寸的电视钱就满足了。”
郭老师说,“你说的容易,这年头有了钱也买不到,五交化里没有熟人,想都别想。”两人争得好像钱已经赚到手里,正为化不出去而着急似的。
“那有什么,有了钱买配件自己装,我对象说他能行!”肖莉不甘心的和电视较上了劲。
他们在满怀憧憬赚到钱的前景时,赵玉萍也没闲着。学校里的任何事情没有能瞒过赵玉萍的,她人缘虽未必好,可是她执着啊。不知道她从哪儿打听到了四年级老师们自己办班,编写教材练习册的消息。
中午回到家,看见赵晓燕也不晓得做饭。不鼓捣布娃娃了,可是一天到晚的拿着报纸画过来画过去的,学着自裁自做衣服。心里很是不爽。
“也不说帮助做做饭,不会和面帮我洗几片白菜也好,甩手掌柜,以后结了婚,饭都不会做,让婆家的人小瞧你吧。”一进门母亲就是满嘴怨言,晓燕头也没抬,“别打扰我!”她正全神贯注的在缝纫机上缝制一条裤子。
看见指望不上这丫头,赵玉萍已经挽起袖子洗菜,她人心眼多,嘴快心强,刻薄嫉妒,可干起活来也是一把好手,干脆利落,眨眼功夫,菜洗完面也和好。
“你知道人家四年级组的人在做什么?都在想着办法赚钱呐,你可倒好,一天不知道瞎鼓捣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着过来用刚和过面的手,把缝纫机上的布料“呼啦呼啦”地搂起就要收走,晓燕赶快用胳膊围笼住,歇斯底里的喊道,“别动我的东西!”然后伸手使劲地拨拉粘在布料上的面粉。
“妈,你不要管我!好不好么!”
赵晓燕现在做的这条裤子,是她求人用报纸誊了别人的裤样,这种裤子在她眼里,太与众不同了,看上去不只是一件简单的裤子,更像是一件艺术品,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洒脱,优美,洋气。听人说,是从台湾香港那边传过来的,她托人好不容易拿到了样子。今天就想赶制出来,明天就可以穿着上班,在学校穿这种新款时髦的服装,不能说惊倒一片,也会叫众人目瞪口呆。
课间操的时候全校的师生都在,想到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鹤立鸡群的感觉,心里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赵玉萍午睡起来,晓燕的裤子已经做好了,正在用烙铁熨展。那时电熨斗还没有普及,即便有卖的,不一定能买得起。
赵晓燕用三角形的烙铁,在火上加热后,然后一点点把裤缝熨展。又在裤腿中间烫了一条笔直的裤缝。
她正在试穿,对着家里的一面小镜子上下来回的照着,看看那里还不合适。
午睡过后清醒过来的赵玉萍,突然道,“咦,这个裤子很好看哈。”
赵晓燕穿着这条新式的裤子,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两腿修长,腰部紧收,愈加亭亭玉立,整个一个摩登女郎的形象。
看了一会赵玉萍心里开始痒痒了,试探地说,“燕儿,要不妈也试试?”
女儿笑起来,“这是年轻人穿的样式,妈你能穿么?就是我穿去上班,也要引起不小的轰动。”
在学校工作的人不比其他职业,他们的装束死板传统色彩单一,有老师戏谑道,不知道的人看咱们是不是很像出土文物?虽言过其实,倒也不算夸张。
即便几年以后特殊时期后新一代教师成长起来,逐渐在摆脱传统的束缚,可是再紧追慢敢也要比社会流行趋势慢上那么一两拍。即使有胆大的要引领一下潮流,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赵玉萍看见新式的裤子动心是自然的,她再老气横秋,在这改革开放,经济逐步繁荣,呈现万紫千红的年代里,赵玉萍也想美一美,美是女人的天性。
赵晓燕见母亲很有兴趣,就想何不借此来让母亲改变对自己学习做衣服的想法,就赶快脱下来,欢喜地帮母亲穿上,可是裤子按自己尺寸做得,有点瘦,赵晓燕建议说,“妈,你把秋裤脱了就肯定能穿上,而且肯定非常显瘦。”
如果真有那样效果,是赵玉萍求之不得的,呼呼的两下就把秋裤脱下,再穿,果然松了不少。赵晓燕拿着小镜子上下来回找了几遍,赵玉萍看着真比平时穿的那条又宽又长的桶子裤娇媚优雅了许多。
自己和王明离婚后,一人带着女儿艰苦过活,把做女人柔和娇媚的一面早已磨光,女人就靠捯饬,老女人也不例外。
“燕儿,妈真没想到你能做出这么时兴的裤子。”
“妈,你要愿意,我以后还会给你做上衣,将来有一天我学会设计,给你做一套最适合你的漂亮服装,哈,妈。”赵晓燕讨好地搂住母亲的脖子。
“唉,唉,燕儿,”赵玉萍说着把女儿的手臂拉下来,“你不要打马虎眼,以后给家人做做可以,你可别指望去学裁缝,在外面要给人做性质就变了,那是伺候人,是街边小店的大妈们的职业,你可搞清楚。”
看表就到时间了,赵玉萍洗了把脸准备走,院里的张老师进来,一边等赵玉萍一起去学校,一边就拉闲话,“主任,你还不知道吧,四年级的人一整天都神神秘秘地,听说鼓捣着赚钱,可惜我在六年级插不上手。”
刚和主任说完,扭头冲着晓燕说,“燕儿,你不是带四年级的课么?下午去了学校,就和他们说,赚钱也有你一份啊!”
这张老师不说还好,一说倒挑起赵玉萍的**,因为裤子和女儿说了一中午的废话,把正经事情忘的干干净净。
“燕儿,阿姨说的有道理,下午你就去,不要像傻瓜似的让人糊弄,你也算他们组的,不能需要时就是他们组的人,赚钱时,就推得远远的!”
“快走吧!时间不早了。”张老师在一边催促说,赵玉萍一急,把正在试的裤子穿在腿上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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