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贵和客栈门口就敲锣打鼓放鞭炮,吸引了众多街坊邻里前来围观。顾小满竖起一块招牌,当街大声吆喝着:“客栈开门大吉,今日入住全场半价,只此一次,机会难得不容错过啊~”
爆竹放完,起先有些捧场鼓掌的,渐渐都散了。
“诶,你们几个,快点过来帮我吆喝呀!”顾小满见人全散光了,急忙招呼道:“昨儿个银子都花光了,再不想法赚点银子,都继续喝西北风去吧!赚钱人人有责好不好,等我养活你们呢还?箜花荣,你要站就去门口站着,别杵在这儿,明月红棉,你们也快来一起招呼客人呀!”
“这当街叫卖的,要我们姑娘怎么张口?”红棉道:“开张开张,贴副新对联,换个牌匾都行,实在用不着这样,倒把人给吓跑了。”
“小满,我这儿还有几钱银子,先凑合用吧,红棉说得对,做生意可急不得。一会儿买点米和菜回来,也够咱们几个吃一天了。”庄明月贡献出漏网的铜板。
箜花荣倒毫无意见地站到门口去,摇着折扇看了一圈,才回来道:“街上太半是男子,我倒是想引诱了,可他们能上钩吗?”
贵和客栈生意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房间要打扫,厨子也还没找见,等过阵子吃住玩一条龙服务办起来,还愁没人光顾吗?反正大张旗鼓地开了张,今天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顾小满只好道:“算了算了,谁爱来谁来吧,不会饿死就够了。”
“漫漫长日,不如出门打发时间,公子我就先走一步了。”箜花荣回头一笑,朝大门走去,却被顾小满挡住,“好主意,明月,红棉,咱们也跟着去散散心,顺便买伙食回来。”
顾小满想好了,若是此时表明身份,庄明月指不定有没有心思听,等白耻回来后再说不迟,目前最紧要的是让她们放松,稳定心情别想不开才是上策。
庄明月和红棉两人却因为担心白耻回来而她们都不在错过了,不愿出去,在顾小满极力劝说下,最终由红棉守家,庄明月跟着出门。
红叶镇的赌坊和临溪镇相比,地方更小但赌局更多,两间屋舍的容纳度,却有六张赌桌,赌徒们挤成堆,一股呛鼻的气味到处流窜。顾小满忍不住感叹,这才叫热火朝天啊,临溪镇那次简直弱爆了。环境再艰苦,也阻止不了顾小满聚赌的决心,撒丫子奔进去,压根忘了自己身无分文,更早把带庄明月散步这一神圣目标抛到脚底板了。
“你不进去?”箜花荣笑得狡诈,拿扇子挑起庄明月的下颚,“当然,若姑娘确实不想,本公子倒是可以带你去别处逛逛。”
“不必,我在外头看看就好。”庄明月躲开箜花荣的折扇严词拒绝。
这时,窜进去没一会儿又窜出来的顾小满,满脸兴奋地伸长手臂扶住庄明月两边肩膀摇晃道:“明月我今天运气正旺,刚才跟着猜的都对,你借我几个铜板花花,保证给你赚个够本!”
庄明月挣扎几下,顾小满才意识到不妥,连忙松手吐了吐舌头,又本本分分地再央求了一遍。
“小满,你可别把咱们的饭钱都赌没了。”箜花荣在一旁不咸不淡地道。
“你还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穷困潦倒的地步?快一边呆着去,少烦人。”
箜花荣笑了笑,倒真闭嘴了。顾小满又道:“明月,不然这样,你和我一起去,要是我输了,大不了以后再不借你钱了。”
“输了不该连本带利还我吗?”庄明月质疑道。
“哦对,还你还你,当然要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够了没?”
“拿去吧。”庄明月将最后几个铜板递了过去,不知怎么,她竟对小满产生了亲切感,好像很久以前他们就认识了似的。
顾小满道了谢,又颠颠儿地挤进门去。
箜花荣看了看赌坊里又看了看庄明月,决定留下做护花使者,几次三番套近乎,都没被搭理反而越退越远,倒也觉得有趣。箜花荣靠着门框没骨头似的站着,把玩着不离手的折扇,笑容狡黠。
“你是继小满之后,第二个令我产生兴趣的姑娘。”
“你说姑娘?小满也是?”庄明月皱眉道。
箜花荣摇头笑,“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只是我见白公子对他略有好感,若你感兴趣,我倒是可以帮你辨别一番。”
庄明月对于小满确实是好奇的,他年龄尚幼,最多不过十一二岁,但与他交谈,令人完全忘记他是个孩子,说是少年老成又不像,整日咋咋呼呼的,没点正经。他自认是白耻的随从,可对主子又敢直呼其名,也见不得有多尊敬。怕是四弟对他也好奇的很吧?不然也不会带他在身边……
一个念头涌上心来,庄明月决定试一试也无妨。
“你想要什么?”
箜花荣笑道:“我只想知道小满究竟是不是女儿身,自然,我也要你的帮忙,既然如此,我们就各取所需了,我看得出来,小满很中意你,若是你出马,这事儿不会难办。”
“不用多说了,你需要我做什么?”
“过来。”
箜花荣招了招手,庄明月于是上前凑过耳朵,眉头皱起又慢慢抚平,盯着他的脸半天没回话。
“你放心,我是不会乘人之危的。”箜花荣保证道。
“我会照做。”庄明月抬起一手,“只不过,算起来我们还是陌生人,要我信你,除非击掌为誓。”
箜花荣微微一笑,巴掌拍上去,“这有何不可?”
箜花荣大笑着正要进门和顾小满汇合,却听身后的庄明月防备得出声道:“若小满真是,你要如何?”
“嗯?我还没想好,或许,抢过来自己养,到时候再说了。”箜花荣不甚在意地道:“你进不进来?”
得到庄明月否定的回答,他又转身走人,可才进门,却被人撞了出来,连连踉跄退后了好几步。
待看清怀里的人,箜花荣差异道:“小满,你这又是怎么了?出来的这么急。”
顾小满仰起头来哇哇大叫:“倒霉催的,我又输光了啊!奶奶的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