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饭被你输没了,你就等着饿肚子吧。”箜花荣笑。
顾小满“哼”了一声推开箜花荣,凑到庄明月身边,讨好笑道:“明月,你兜里是不是还有钱,再借我几个……”她已经赌上瘾了,陷入越输越想赌赢,越赌越输的怪圈。
“别赌了,我也确实没钱。”庄明月拉着她的手腕道:“我这眼皮总跳,觉得有事要发生,我们先回去看看,说不定是四弟他们回来了。”
“可是我……”还没玩够。顾小满被拉着走了几步,回头见箜花荣仍然站在原地朝她招手告别,而后转身往相反方向走去。
“别管他了,姐姐带你回去。”
姐姐?顾小满猛地看向她,虽说从身高体型等等来说,她确实比自己大,但这只是外表而已,真要比起来还指不定谁更大呢!不过,从另一面来说,庄明月竟肯让她称呼为“姐姐”,这不是在攀关系又是什么?她先穿来且资历更老,只要有利于她日后认亲,叫几声姐姐也没什么。
顾小满于是乖顺地跟着走,甜甜叫了声“姐姐”道:“你待人真亲切,一看就知道,肯定也很乐于助人吧!像你这么好心的大夫不多啦,你就放心好了,你的宝贝儿子肯定会没事的,说不定真回来了,咱们快走!”高帽子先戴几顶,戴舒坦了才好开口。
两人回到贵和客栈,在后院扫洒的红棉迎了出来,两边互通了消息,消息就是还没有消息。庄明月看上去却并不是很失望,反倒顾小满没能金口预言成功,显得沮丧。
“小满,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刚才你们走没多久,就有住客上门了,我收了十枚铜钱,凑合着用,明天的饭食也就有了。”红棉笑道,她见顾小满对自家小主子这么上心,心里也是感激的。
庄明月陪着坐了一会儿,到底没忘她同箜花荣的约定,便唤红棉上了几碗茶水来,搅和着杯盖踌躇犹豫着。她这么做,会不会太缺德了些?若小满是男孩儿自然无所谓,可若真是女孩,被人看了身子她还要不要嫁人了?或者应该重新分工?在古代,名誉对于女子可比性命还要重要,而男子却没这规矩。就算为了她那点小私心,她也不能让箜花荣去偷看。
布谷布谷……
外面传来布谷鸟的鸣叫声。庄明月知道是信号到了,这是箜花荣等得不耐烦在催她动手了。
庄明月借口上楼,乘人不备偷偷猫腰潜入顾小满的房间。
此时箜花荣已在里头等候多时,见只有庄明月一人进来,便从藏身的屋梁飞下来,疑惑地看向她身后问:“怎么只有你?小满呢?”
庄明月摇了摇头,脸色沉重,“我想了想还是不妥,你让我故意泼水到小满身上,乘着他洗澡的时候在旁偷看,万一被他察觉了,岂不要撕破脸皮了?我有个更好的办法,只要配合到位,肯定万无一失,你要不要试试?”
“说说看。”箜花荣自信能不被察觉地偷窥,可庄明月的顾忌他懂。
“我们可以这样……”庄明月把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半盏茶后,两人再次握手联合,箜花荣从窗子翻出去,庄明月则镇定地推门出来。小满和红棉相谈正欢,一点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庄明月用笑容掩饰内心的忐忑,毕竟串谋去算计别人还是第一回,总有点良心不安。
“哦,我们在说这一路上的趣事儿呢!”红棉起身道:“姑娘快过来坐会儿,这茶凉了,我再添些来,你们先聊着。”
庄明月便过去坐下,双眼直视顾小满的眼睛,感兴趣地问:“有什么有趣的也跟我说说。”
“也没什么,我不过就传授了她几招,姐姐我跟你说,以后啊,如果白公子欺负你们,你们就拿这个回敬他,好用的不得了,我可是百试百灵的。”顾小满笑道。
“那我真好奇了,什么法子这么好用,还能制服四弟?”
顾小满凑过去说悄悄话,说完还自我肯定地拍胸脯,竖拇指说“好用”,整一副推销产品的奸商样。
庄明月听后有些吃惊,实在看不出来,白耻那样冷淡的性子,竟会有脸红害羞的时候,从而她心里也更加坚定了,小满对于她四弟来说是与众不同的。想到这里,她就迫切渴望知道小满的性别,罪恶感暂且都抛到脑后去了。
顾小满见庄明月心情好像恢复不少,正琢磨着该不该撂底牌,她自从见到庄明月后,就一直在说与不说之间纠结,顾虑颇多。
两人各怀心事地对坐了片刻,不一会儿,箜花荣浑身湿透地走了进来,站在门口一哆嗦,抱怨道:“什么鬼栏杆,那么不结实,害本公子掉河里去了。”左手扶着右胳膊抬起,痛得吸了口气,“我的手,好痛!”
按程序庄明月该接话了,可她话还没说出口,旁边的顾小满的笑声就爆发了,幸灾乐祸地从凳子上跳起来走过去,围着箜花荣转圈道:“落汤火鸡!这是报应,啊哈哈哈哈……”
庄明月不得不上前去增加气势,“好了小满,你快去准备热水送到箜公子房里去,别等受了寒可没钱治了。”
红棉闻声而来,自觉答应着:“我去烧水。”说着又退回后院去。
顾小满停了笑,边朝红棉追去边大声道:“今日赚的钱在哪儿呢?快给我去买点菜来庆祝庆祝。”
见顾小满打算甩手走人,庄明月立刻拉了她回来,皱眉道:“小满,我们这儿就你一位男子,箜公子手折了,你就去帮他沐浴吧,先扶他上楼,我去熬点姜汤来,大家都喝点,这天若得了病可真不好受的。”
顾小满被推到箜花荣身边,又立马挪开老远,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让我服侍他?有没有搞错啊!明明他才应该服侍我呢吧!再说右手断了不还有左手吗,随便泡一泡得了,他掉进河里已经洗干净了。”
箜花荣走到顾小满身边,用手肘碰了碰她,“你让我一只手怎么脱衣服,更何况穿衣服了,洗完难道要我光着出来?”
“谁管你,反正我不要,活该你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