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宗泽,众兄弟也吃够了酒肉,便回房休息去了。看着空荡荡的桌面,赵枢心中倒是有种满足感。看着娇艳害羞的陈丽卿,他哪还有心情去想甚么海州?不多时,房间内便传来了一阵娇啼,今夜又是无人入眠。
翌日清晨,赵枢恢复了往日的作息,练了两个时辰的武艺,便带着二女往自家酒楼而去。如今那家酒楼,在马行街也算是甚有名气。谁让赵枢来自现代,随便弄些花招,便比其他酒楼的生意强了。
至于其他酒楼想找不痛快的,自有开封府尹会很客气的予以告诫…
来到酒楼,赵枢自是选择平日里坐的楼阁,不仅能眺望马行街周宅,还能听楼内说书。这说书人乃是重金礼聘来的,在汴京城里都很有些名头。当然,不仅仅有说书,还有小娘唱曲,甚至还有杂耍。
可今日不同,也不知是不是小卓子有意安排,竟说的是‘十万贼寇侵汴京,神枪大王破群蟊’。
那说书人正说到赵枢大破贼军,将王善团团围住,却将响板一拍,口里说道:“那肃王爷手持一条神枪,立在前方,正如天神下凡,看得那王善口里叫道:‘义薄云天神枪王’,又见肃王爷身边伺候着三人,一人手持金枪,一人手持银枪,一人手持浑铁枪,又复叫道:‘金枪将,银枪将,花枪将,有此三将在,我败的不冤!’遂自刎而死…”
“好!”底下听书的一阵喝彩,虽说大宋抑武崇文,但对于‘忠臣名将破贼寇,顶天男儿杀外族’的桥段,还是十分欣赏的。这阵喝彩响起,赵枢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有小卓子这种手下,许多事并不需要刻意去安排,便能办妥。
“枢哥哥,这段说得便是你罢…”朱凤英坐在一旁,瞪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赵枢,里面全是崇拜。
赵枢轻声笑道:“何止有我,连丽卿也在里面,那花枪将想来说的便是她了。”
“丽卿姐姐真有本事,我也想如你那般,搏个名头呢!”朱凤英满脸向往的说道:“花枪将,果然威武…”
“哼,不过是些武人,恁得涨了气势,甚么金枪、银枪,哪比得东直门外以状元唱出,来得威风?一群腌臜武夫,却在这里煽惑百姓,真是该死!”朱凤英话未说完,突地听到一旁有人搭腔,言语里甚是藐视,还透着股不屑。转头看去,乃是几个书生。
听得此话,朱凤英当时便怒了,她的父亲便是武康军节度使,正是武夫中最高的。她不由怒道:“武夫保家卫国,若没有这些武夫,尔等不是被辽人奴役,便是被西夏屠戮,享其功而不敬其德,尔等才是一群衣冠禽兽!”
“你…哼…”其中一个书生本想站起来争执,却见朱凤英是个小娘,争执实是有失身份,便冷笑一声道:“女子当在家相夫教子,如此抛头露面,自不是甚么大家闺秀,还与男子同桌而食,果如夫子所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找死!”见朱凤英被气的满脸通红,陈丽卿拿起碟子便丢了过去,将其中一个书生当时砸晕了过去。
“我等乃今科举子,你这小娘不知是谁家的,竟敢袭击我等?”那文士又惊又怒,站起身道:“便不怕我等上报开封府捉拿尔等?”
“我且来问你,那肃王爷也参与了此战,还被叫成神枪王,怎地不见尔等说他?”赵枢本不想与这几个书生过不去,可他们竟敢数落朱凤英,赵枢又岂会放过他们?
“肃王爷身为大宋皇子,为国出力自是好的!”书生们虽说大胆,倒也不敢太过放肆,诋毁藩王的罪过可不小。
“那尔等可知,那花枪将便是肃王侧妃?”赵枢一拍桌子怒斥道:“肃王爷带兵以弱胜强,肃王侧妃救夫上阵,何等可歌可泣之事,还不如尔等在东直门外以状元唱名?尔等诋毁藩王之妃,该当何罪?”
“我等…”几个书生本想大放厥词,以搏个前程,却不曾想遇见了赵枢,可看见赵枢身着直裰,并不似个文人,又有个书生怒斥道:“我等怎说,与尔何干,轮的着你来刮教?”
“本想教尔等个乖,竟不想还有这般不知死活的!”赵枢摇了摇头道:“你们回乡去罢,便是科举,也不会有人敢取尔等。不出三日,尔等的功名便会被革掉…”
“你以为你是谁?”听了此话,书生们倒不怕了,革去功名至少得通过学政,他们可不信随便在酒楼碰见个人,便是达官贵人。须知这里是马行街,不是御街。
“尔等很快会知道我是谁!”赵枢叹了口气,大宋就是这等不知好歹之辈甚多,才搞的难以为继。武人明明立下了功劳,又凭什么被人看不起?他也没心情继续待下去,便站起身带着二女离开了。
看着越来越多的举子涌进汴京,赵枢也知道科举将在不久后开始。本来以王爷的身份与一群举子抢饭吃,他还有些惭愧,可看着那些个无德无能的举子,他更坚定了参加科考之心。谁说武人无能?出将入相,方为武人的目标。
自汉唐以后,武人似是忘记了昔日的荣光,赵枢便想唤起武人向上之心。若非杨再兴几个只会厮杀,他都想让那几个也来参加科举。当然,他也有些后悔放岳飞走了,若岳飞在,想来考个进士及第,应该不难。
赵枢是走了,可他惹下了的事却也没完,小卓子本想让他开心,谁料竟被这几个书生坏了兴致,再加上他说了要那几个书生革去功名,小卓子自不会怠慢。天子一怒,血流千里,王爷一怒,却也是雷霆万钧。
唯独让小卓子想不到的是,那群书生中有个人,居然与王黼颇有些关联,从而得知王黼之子王宣恩也要参加科举。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赵枢早就想收拾王黼,却无从下手,眼下有这般好机会,他又怎会放过?这一次若不狠狠收拾王黼一次,怎教他咽下上次那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