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做什么啊?”
“职业病呗。我曾经做过一植物学家的助手,旅行时就养成了找稀有植物的癖好。我曾经还找到木内苏铁哦,上飞机时还被误以为咖啡因呢,哈哈”
“木内苏铁是什么?”
“嘛,已经灭绝的植物,很稀有。交给教授时,他第一次夸奖我了,后来还写了一篇木内苏铁的论文,很轰动呢。”
“又不是你写得,骄傲什么。”他捏了捏她耳朵。
南毓哈哈大笑:“也是呢。”
“boss明天回A市。”程炎突然说。
“哈啊?突然说这个干什么?”南毓笑眯眯地说,“又跟我没关系。”
“到底有没有关系,你听完我带来的消息再下定论。”
南毓顿住脚步:“什么消息?”
他定定地看着南毓的眼睛:“boss跟艾莉娅解除婚约了。”
南毓没有回应。程炎又问了一遍:“你打算怎么做?boss把工作重心留在A市是为了你,本来他去新加坡是打算把总部转到那去的,无论是机会还是资源,新加坡都具有更大的优势,所以才来考察。可是你回来了。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真不打算给他一个机会?”
南毓黯然:“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残忍?”
“不。”他对上南毓茫然的视线,说,“你只是没有安全感,这点跟你以前感情受过伤有关,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南毓。”他第一次严肃地叫她的全名,“许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boss爱上你,是他的劫数,他过得了便天下太平,过不了,你们再无机会。我不希望boss成为当初的你。当然,我更不希望你错过幸福。中国有句古话,过了这个村便没那个店了,你能保证boss会一直在那等你回头吗?或者,你真能保证就算错过也不后悔吗?”
南毓蹲下身,脑袋埋进臂弯里:“我该怎么做。”
“这件事取决于南毓你自己。”程炎嘴角微挑,挪揄道,“换句话说,boss的生死就掌握在你手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南毓一点也不觉得好笑:“等回A市后,我会找机会跟他谈谈的。”
程炎拍拍她脑袋:“嗯,乖孩子。”
携带着程炎这个好奇宝宝,南毓逛到下午临近三点钟时也没找到什么稀有植物,因为她一直在回答他提出的无数疑问,诸如:这是什么草?什么时候开花?啊,不会开花?那会结果吗?都不会那有什么珍稀的……
南毓忍无可忍,提前去会合地点。到的时候发现潘洛洛已经在等着了。她远远看到南毓,挥手大喊。程炎觉得声音有点熟悉,走近了看吓了一跳:“小偷!”
潘洛洛也是虎躯一震,近乎疯癫,一下子从石阶上弹起来,指着程炎的鼻子大吼:“色魔”
南毓茫然的看来看去:“你们认识?”
三人在附近的一家茶馆坐下,然后潘洛洛和程炎你来我往得把过去纠葛阐述可一遍。南毓仔细理了理头绪,这才理解了他们的一段孽缘——
一年前潘洛洛在新加坡的外公家住了一年,某日她参加了一个旅行团进行法国一日游,在欣赏凡尔赛宫时与导游和其他游客走失,饿了一天一夜,遇到刚从KFC里买了一袋子鸡腿鸡翅汉堡等食物的程炎出来时,潘洛洛很是忍不住得飞奔过去抢了他的袋子,潘洛洛当然跑不过他,被程炎抓个正着,扬言要把她扭送到警察局去,潘洛洛企图用横流的眼泪鼻涕打动他,但无奈程炎在社会里混迹多年,深谙社会的黑暗面,完全不能相信黄皮肤黑头发的人类就是他的同胞,执意要她偿罪,潘洛洛无奈,只得再次“携款潜逃”,程炎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会让小偷从自己面前扬长而去,长臂一伸,揪住她衣领子往后一扯,潘洛洛的格子布衬衫在相反两个力的作用下不堪重负,“刺啦”一声裂了,纽扣全崩开,露出只着内衣的身子,程炎愣了,她当场一个耳刮子拍了过去:“色魔!”
当日一别,潘洛洛没想到两人还有见面的机会,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她还没相好该如何报复,其他成员已经陆陆续续得到了很多,女生见到程炎皆是一副花痴状:“哇好帅,阿奈你男朋友?”
程炎问:“阿奈?你?”
哦,Anais,我的英文名。嘛,我在法国上学时也用的这名字。”又对鲜花们说,“只是朋友,别误会,想下手的尽管下手。”
鲜花们欢呼一声,扑向程炎,潘洛洛愤恨地瞪了他一眼,揽过南毓的肩膀朝饭摊子走:“我们吃什么呢?”
“我想吃凉的,比如拌面什么的,或者寿司也行。”
“你身体这么冰,吃屁的凉。”捡到一家火锅摊子处坐下,“老板,来两大份火锅,多加辣。”
南毓:“……据说辣子吃多了伤胃。”
“你辣子吃得还少么?装什么装。”
“……”
人数太多,分成了四桌人,南毓、程炎和潘洛洛以及她的一个同学坐一桌,这位女同学完全被程炎的美色迷惑,说死前跟程炎一个桌子吃饭,日后她死也瞑目了,见到妖孽惑众的阎王时,也铁定不会被他迷惑。南毓大叫夸张,肉麻得让人受不了,程炎倒是非常高兴,拉了凳子让女同学坐在他身边。
潘洛洛坐在程炎对面闷头吃饭,一反常态的沉默寡言,火锅里的食物受到热气得蒸腾,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儿,南毓说:“你觉得会不会从里面突然跳出来一条美人鱼,然后娶你为妻?”
潘洛洛茫然地望着她:“美人鱼是男的?”
南毓果断点头:“of course。你看过那个动漫么?《这名男子,捡到了人鱼》,伊佐木,大帅哥哦。而且还是长发帅哥。跟捡到他的主人在一起了哦。”
潘洛洛两汪黑眼珠子冒着星光:“真的真的?”
南毓严肃的点头:“嗯嗯。”
“悠嘻,那咱晚上再看一次吧。”
“‘哎?为啥米?”
“你不是有人鱼帅哥么?让我亲眼见证一下吧,搞不好一觉醒来就有一枚宇宙无敌超级大帅哥躺在我身边,噗呜呜”
一直忙着跟女同学调情的程炎瞟了她一眼:“你欲求不满了?”
潘洛洛脸色一变,杀气腾腾得一拍桌子:“滚你****!”
程炎笑容一僵,霍得站起来,右手握成拳,凶狠的瞪着潘洛洛。南毓看到潘洛洛吓得脸色发白,筷子从火锅里抽走按在程炎手臂上:“她不是故意的,说话一向没遮没拦,但是绝对没有恶意,你不要生气。”
他掉回视线,落在南毓平静的面庞上,叹了口气:“你管得真宽,吃饭吧,菜都凉了。”
“才没凉,你看火锅里都还咕嘟咕嘟的,什么眼神。”拉回筷子在潘洛洛碗里夹了一块牛肉往自己嘴巴里塞,一滴油落在潘洛洛手背上,她低叫一声,疼得挺直了脊背,程炎俯身探向她的手:“没事吧?”
就在他的手指触在她皮肤上的那一刻,潘洛洛如遭雷劈,迅速收回手:“没事。”表情冷漠严肃。
程炎见状,也收回了手,顺道给南毓添了一碗饭:“你太瘦了,多吃点。”南毓咬着筷子看着他们两个,鼓着腮帮子“嗯”了一声。
说完后,二人皆是一愣。他不再说话,女同学也识相地不再说话,一顿话吃得默默无闻。
晚上一行人在山脚下得旅店里各自睡了,还是那家【归不去】。少年见她回来,很热情地送给她衣服纸牌,说山里没电视看也没电脑玩,这幅纸牌就给她聊以慰藉吧。南毓很是感激,握着纸牌站了会儿,最后决定把洛洛他们挖出来打80分。南毓的屋子是唯一一间有空调的,理所当然地被定为打牌场所。
地上铺了一条厚厚的珊瑚绒毯子,南毓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只穿了一条热裤和吊带背心,盘腿坐着,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程炎笑吟吟地摸她脑袋:“跟只猫儿似的。”
南毓咧着嘴发牌:“打80分,,输了的人去山下跑一圈,怎么样?”
“啊?这么黑的夜里还泡啊?”潘洛洛忧愁。
“嘿嘿嘿,这样才又惩罚游戏的味儿么,反抗无效,老老实实打号你的牌吧,洛洛姑娘。”
“哟西。”潘洛洛撸高袖子,握拳作坚强状,“那就让我们厮杀个你死我活把,comeon!”
程炎嘁了一声:“你大猩猩啊。”
“擦,你全家都是大猩猩。”潘洛洛反唇相讥,说一出口,方觉得说得过了,但如何来得及收回呢。
程炎面色一僵,微微眯了眼:“你再说一遍?”
潘洛洛是警察局长的独生女,向来横行无忌,兵来刀砍,水来焚火,从来不知道认输怎么写,此时又正是气头上,哪里经得住他的挑衅,当即骂回去:“老娘就是说十遍百遍有怎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