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ay,接下来摆个大家闺秀的pose,”
南毓黑了脸,但还是扯下毛毯绑在腰间当成裙子,然后席地而坐含蓄的笑了笑。
潘洛洛从相机头里看着她“大家闺秀”的坐姿说:“把掐在腰上的手给我收了!”
潘洛洛不愧是新闻系的娃,拍照的手艺一等一的好,南毓满意的翻着自己的照片咧嘴:“以后我结婚时就找你了。”
潘洛洛没吱声,南毓狐疑的抬眼,却见她直愣愣的望着某处,一副惊呆状,南毓顺藤摸瓜找到了视线尽头的梁默,她正跟女友往老桃树上挂红线,挂好后相视而笑,梁默还把她抱住亲了亲。南毓拉住潘洛洛的胳膊:“走,我也帮你拍两张。”
潘洛洛说:“Anais,你知道他们也在这儿吧。”
南毓没说话。
她又问:“你说的那对野鸳鸯就是他们么?”
南毓想起若干年前,彼时她正跟钱顾交往中,他却跟梁挽亲吻并且上床了,相比而言,潘洛洛看到的这一幕其实是小巫见大巫了,毕竟梁默不是出轨和她最好的朋友上床。但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毕竟不同,她实在不能按自己的能力去计算潘洛洛的承受能力,如何打破这一尴尬局面,并且成功安慰潘洛洛,南毓思量得很纠结。
南毓失踪
寒山寺前的小面馆,南毓、潘洛洛、梁默以及他的女友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南毓给自己和潘洛洛各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啜饮,情状发展到此已非南毓所愿,更非潘洛洛所愿。15分钟前,在潘洛洛看到梁默后不久,梁默才看到了她,然后他的女友发现双方认识,便盛情邀请她和南毓共进午茶。
潘洛洛没有拒绝,南毓想着不能让她孤军奋战,便也没有拒绝。
寒山寺附近唯一像样的店面便是这家小面馆,除了面食它还供应各种甜点以及红茶,可谓面面俱到。梁默选择这一家面馆请客,身手也算大方,南毓对他的讨厌之情微微淡了些,但它并没有淡到让南毓喜欢他一纳米,可见他让人讨厌的程度是多么得顽强。
潘洛洛悄悄在桌下碰了她的脚,南毓微微斜着眼珠子挑眉询问:干什么?,潘洛洛见对面二人正在俯身喝茶,用口型问:怎么办?说什么好?南毓回想当初与钱顾梁挽初次再遇时的情状,她当时说了什么来着?Hey,好久不见,Merry X’mas?南毓无奈的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该作何反应,现下唯有静观其变。潘洛洛绝望的沉下脸。
梁默和女友交头接耳完毕,咳了两声说:“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这真是一个和平的开场白,南毓当即响应:“煎蛋拉面多加辣,很多辣,把面染成血红的那种辣,再要一碟羊肉串。”
潘洛洛说:“我跟Anais一样。”
梁默和他女友也含蓄的点了一份清淡的,卡路里低得不能再低的。
南毓扫视她露出的半边丰腴的肩膀说:“你在减肥?”
梁女友细声细语的说:“嗯。”
南毓喝了一口凉茶说:“的确该减减了。”
梁女友脸色乍青乍白,比桃花还要好看,潘洛洛又踢了她的脚,南毓从她眼神中解读出“干得好”三个字,信心受到了鼓舞。又说:“不过,你这样也挺好。毕竟青菜白菜各有所爱么,也许梁默就喜欢你这样胖的。”
梁女友脸色青紫,似是要被谁一把掐的。
服务员正好端面上来,梁默赶紧说:“吃面哈吃面,大家吃完再说。”
梁女友却不甘示弱的愤怒了:“胖有什么不好,潘洛洛这么瘦默默也不喜欢啊。”
潘洛洛无辜被牵连,愤怒得直抖。
南毓被“默默”二字刺激得虎躯一震。
梁默很不好意思又催促大家吃面哈吃面。
梁默女友大概是很久不曾被人嫌弃过,此番很不能介怀,完胜一回后自信心暴涨:“潘洛洛没有男朋友吗?”
南毓觉得她这行为有点过头了,潘洛洛从头到尾不曾羞辱过她,她却仗着梁默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潘洛洛,偏偏不羞辱别的,只羞辱她被梁默抛弃这事,简直就是伤口上撒盐,心地忒歹毒了些,南毓觉得此时她该挺身而出,将这女人打压下去,不然对不起潘洛洛阔别多年赏花还捎上她这种恩情,她正好还口,潘洛洛已放下茶杯自我了断:“唔,我已经结婚了。”
梁默女友大惊失色:“什么时候?”
潘洛洛做出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陶醉的回忆过去:“大学一毕业就结了,结婚那天刚好也是毕业典礼呢,结果因为要去买10克拉的钻戒,所以毕业典礼都没去成,啊真烦人,珠宝店里一定要本人亲自去试尺寸。”又一叹,“唉毕业典礼一生就那一次,却偏偏不能去参加,真是遗憾呐。”
梁默女友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张清纯的面容抖得跟猪肉似的,南毓有些不忍,和善的安抚她:“不要激动,梁默一定会给你买20克拉的钻戒的。”
女友期待的望向梁默,梁默艰难的把口中面条咽下去,哈哈干笑两声很是不明不白。
潘洛洛认为她既然已经打了胜仗,再跟丧家之犬们同席吃饭很是辱没她的身份,于是从镶满水钻的钱包里摸出一张红钞放在桌面上说:“同学还在等我们,我们就先走了啊,你俩慢慢吃。”
潘洛洛从此心情很好,笑得很御花园的牡丹似的,真是雍容又华贵。南毓抬头看看还在当空挂着的太阳说:“会合时间不是下午4点么,我们先在山上转转吧,搞不好能挖到灵芝。”
潘洛洛抚着下巴想了想:“嗯,也是。”
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南毓在找灵芝的路上遇到钱顾和梁挽并装作没看见得擦肩时,她一直在琢磨这句话真是最贴切的写照。擦肩散步后,身后响起钱顾试探性的喊声:“南毓?”
南毓装作自己不是南毓,依然步履平静地往前走。
又是一声“南毓?”钱顾已热切地追上来,拉住她胳膊。南毓不得不转偷头看向他,然后露出一脸“惊喜”的表情:“啊,你们怎么在这里?”
“听说这里有颗姻缘树,现在又是观赏桃花的最佳时间,我们就过来了。”钱顾说,“你一个人来的?什么时候回国的?”
“跟朋友一起,我要出去接个人,所以跟他们分开了。”
“哦,那你过去吧,我跟梁挽再逛一逛。”
“嗯。byebye。”南毓瞧了梁挽一眼,“再见。”
梁挽讶异得望着南毓,她曾经预想过他们再次相见的情节,每次都离不开野兽厮杀的比喻,从未想过会像这样温和。“南毓,变了呢。”
“她很久以前就变了,不过现在给人成熟的感觉。”
“呵,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们不必再互相仇视。”
“你跟南毓的关系有那样凶险吗?”钱顾好笑,结婚已有一段时间,梁挽并不是难相处的女人,她跟南毓做朋友多年,性格里多少有一些她的影子,他慢慢接受她,并且觉得这样白头到老也算是幸福。
梁挽也笑:“可不,在新加坡时我俩还打过呢。”
“嗯,我也听说了。”
“呵呵。”
南毓说去接人的话是骗人的,经过新加坡那一架,她跟梁挽的芥蒂也差不多打完了,梁挽也知道她目前心仪的对象是杜蘅,不再像以前那样视她为洪水猛兽,南毓自己也不喜欢与人纠结一辈子。这样温和相处也不是坏事。到无论如何她是不能再与钱顾亲密的,否则他们之间好不容易解开的结又要系上了。
她在一处陡峭的壁岩上停下,来回评估到对岸的距离是否可以跳过去,她卷起袖子和裤腿,做出高考体育测试时跳远的姿势,然后纵身一跃。却没想到距离比她估测得远,半只脚踩空,累得整个人都向后倒去。她暗叫一声“糟糕”,做好了跌下去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手臂一紧,她被人拽了上去,跌进一个人的怀抱,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她还没辨认出是谁,他已经在她发顶笑起来:“小南你的欢迎仪式会不会太热烈了?”
南毓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来这么早?我以为你晚上才能到呢。”
“A市的公司出了点问题,boss叫我回来处理下,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我就先来这找你们了。你其他朋友呢?”
“噢,他们在上面,我下来找找植物,四点前过去会和就可以了。话说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去找他们?”
程炎随手拿过她的背包挂载肩上:“跟你一起吧,我跟他们不认识。”
“ok,那我们出发吧,首先先去东边。”
“嗯,你找植物做什么?晚上有篝火晚会,所以来挖野菜?”程炎兴趣盎然了。
南毓轻嗤一声:“你想象力真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