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美女两只浓墨重彩的眼睛瞪得铜铃大,将南毓望的死死的,南毓很是胆寒,默默向后退了一步,正好抵住收拾台,很是稳当。又觉得自己这避如蛇蝎的态度很伤人心,便往前又跨了一步,伸手去扶她:“Are you ok?”
美女看着她的手,又看看她的脸,pia地一巴掌打掉,怒火冲天:“好脏,拿开!”
南毓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受伤的捂住胸口做林妹妹状,帅小伙果然心生怜惜,从收银台上倾过身,把南毓往边上拉,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这女的脾气不好,你不要招惹了她。”
南毓也压低声音:“这女的谁啊?”
“她是……。”帅小伙刚起了个头,就被美女打断,她拾起地上写有杜蘅手机号的纸片瞪着南毓厉声大喝:“你为什么有杜哥哥的电话!你跟杜哥哥什么关系!”
春眠不觉晓的狐狸
六六干洗店对面的咖啡店里,南毓并杜哥哥的红粉佳人一人点了一杯焦糖拿铁坐在窗户旁边,初春天气凉得瘆人,虽然店里已经开了暖气,但窗户缝里还是漏进来丝丝寒气,没几分钟就把热咖啡吹得几乎要结一层薄冰。南毓端着咖啡杯凉手,这样冷得天气里,她紧张得一手心的汗,格外难受。加上对面的美女脸色一直很阴沉,且充满杀人,她就更加难受。
敌不动,我不动。
不得不说,金发美女的耐心也很强大,冷战良久,除了杀气更重一些,并没有展开暴力行动。由这一点,南毓便很欣赏她。但她明显的不欣赏南毓,在南毓第三次招来服务员添咖啡后,金发美女终于耐心用磬,双手重重往大理石桌上一拍:“你到底想如何!”
南毓心惊肉跳的拿开杯子:“什么?我没想如何啊?不是你叫我过来陪你喝咖啡的么?”
美女挑眉,那神情倒跟杜蘅有几分相似,南毓不由得问了句:“你是杜蘅妹妹?”
美女愤恨的咬牙:“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他妹妹!”
南毓不忍目睹的撇过脸,当自己是二氧化碳,进行第二轮的沉默。
美女把视线转到她腿边的西装上:“这衣服谁的?”
南毓装聋作哑。
她又一拍桌子:“我问你这衣服是谁的!”
南毓叹了一口气,饮口凉透的咖啡:“不要跟我这么说话,我们又不认识。”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红钞放在桌上,“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喝,我请客。”
金发美女恼羞成怒,追喊:“那是杜蘅的吧?是杜蘅的吧!杜蘅的衣服为什么在你这里?”
南毓委实很讨厌她的质问语气,心中也陡然烧着一把火:“是是,是又怎样,关你屁事啊。”
金发美女猛的站起来,带翻了咖啡杯,咖啡渍泼到她洁白的裙子上也浑然不顾,牛逼哄哄的冲南毓吼:“他跟我订婚了,你离他远点。”
一店子的人都望过来,南毓微微觉得难看,她这话说的好像她是第三者似的,真真叫人郁闷的要把肠子撸出来刷一刷。南毓不想跟她争执,但想起人类社会有句话叫沉默是金,此时要不反驳回去,大约整个新加坡的国土人民都要以为她抢了别人的老公,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毓转回身天真的笑:“嗯?杜蘅是谁?”
怪物君打电话来向南毓致敬,说是陪女做人流之恩比天高比海深,他无以为报,日后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呼他一呼,他一定随叫随到,任她差遣,绝无怨言!南毓琢磨着这真是一个厚道的誓言,当即毫不客气的回:“唔,我今天中午12点半时刚好被人欺辱了,她应还在咖啡店,你赶紧过去帮我欺辱回去!”
怪物君嘿嘿干笑数声:“这事儿好办,等着我好消息啊,我明早就把她人头给你带过去,等着啊。我先给我媳妇儿买午餐。”
南毓感动到险险泪奔:“嗯嗯,好的好的。”
翌日是个苦闷的阴雨天,本就寒冷的天气更是阴森森的要命,南毓裹了两床被子躺在床底下睡觉,门外惊天动地的擂门声竟然一丝也没进入她耳朵,她掐了所有闹钟,预备今日睡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但世事往往不能如她意,在门铃无人应的情况下,来客直接找了前台人员过来开门,在屋子里没找着人,循着衣服散落的轨迹找到床底,里面刚好躺了一个条状物体。
“起来。”
南毓往里面翻个身,长长哼唧了一声。
来客抓住被角往下使劲一拽,南毓连人带被子的背拖了出来,但微妙的是,她竟然还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来人见不能把她扒出来,只好任由她睡着,弯腰把她抱在床上,并且打开了关了暖气、打开窗户,又自顾自的去厨房炒了一碗蛋炒饭,然后端着饭碗坐在沙发上看最新的财经新闻,电视的音量自然开到了30以上。
财经新闻播了十分钟后,南毓哼唧哼唧的又从床上滚了下去,“咚”地巨大一声,端在手里的碗都颤了颤。来人扭过脖子去看,南毓果然醒了,摇头晃脑的从蚕蛹般的被子里钻出来,半眯着眼睛往窗口瞧了瞧,然后闭眼再猛的睁眼,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她突然跳起来,噔噔噔跑去窗口,头伸出去上下左右远眺,未发现异样后,关上窗户准备再睡个回笼觉,视线路过沙发时,滞了滞:“你怎么在这里?杜蘅。”
杜蘅朝电视扫了一眼:“12点整,你昨晚熬夜了?”
南毓恍惚的摇头:“No啊,我晚上九点钟就睡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醒来?”
“……我比较能睡。”
“我给你留了一份早饭,你去刷牙洗脸,我把炒饭给你热热。”杜蘅把还未吃完的饭碗搁在沙发前的矮桌上,起身往厨房去。
南毓失魂落魄的顺着他的话去刷牙洗脸,刷着刷着牙刷掉了,杜蘅把她的蛋炒饭端出来看到这一幕有些无言:“别刷了,出来吃饭。把衣服穿上。”
南毓失魂落魄的出来,嘴角上还沾着牙膏沫子,失魂落魄的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失魂落魄的吃饭。杜蘅在她旁边站了会儿,摇着头去拿衣服给她穿上:“你现在就这样懒,日后结婚不定会懒成什么样呢。”
南毓愣了愣:“嗯?谁要结婚?”脑子里有个场景一闪,似乎谁在和她说话,他跟我订婚了,你离他远点。谁订婚了?
杜蘅按着她发顶使劲揉了揉:“没人结婚,你做梦了。”
南毓扒饭的手一顿,忽然想起那个金发美女,激动地扯着杜蘅的胳膊,激动地喊:“哦你订婚了吧,怎么不早说,我也好准备个贺礼啊,这样总是麻烦你,总得回报回报呢。”
杜蘅突然僵住,揉她发顶的手抬起,又猛的拍下去,疼得南毓哇哇大叫:“畜生,你******!”
杜蘅嘴角动了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吃饭。”
南毓和杜蘅相安无事的吃完早饭,隔一小时后又吃了午餐,之后便跟杜蘅一起坐在沙发上观赏下午场的财经新闻,杜蘅说:“要不要换台?”
楠与吃饱喝足懒洋洋的抚着肚皮,说:“换哪个台啊?”
杜蘅拿过遥控器:“今天周日,芒果台的快乐大本营应该播出来了。”
南毓说:“唔,这个点已经过了吧。”
杜蘅按了几个键,竟然调出快本来:“酒店的电视都是有线电视,可以看重播。”
南毓张大嘴巴惊了惊:“这是何等有钱的酒店啊。”
杜蘅伸开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淡淡的说:“房租也很贵的。”
南毓默住了。
财经新闻看到一半,南毓去如厕,回来时倒了两杯茶,杜蘅接过一杯,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说:“刚才有个男的打电话找你。”
南毓接过手机翻出通话记录,边翻边说:“谁啊?”
杜蘅眼睛定在新闻联播主持人板正的脸上,身子斜倚在沙发上,撑腮顿了顿说:“昨天在医院喊你的那个人吧,我听着像是他,我按了接听键就听他在那边很激动的喊金发美女金发美女什么的,我听了会儿没听懂,就跟他说你去上厕所了,回来再打过去。”
南毓正好已经翻到最近联系人的号码,先是茫然的呆了呆,然后在杜蘅叙述完后转为愕然,抬眼瞟了他一眼,眼神扑朔迷离,很难辨出雌雄,杜蘅眼角余光扫到那动作:“怎么了?”
“啊——”南毓踟蹰的歪头,“他怎么会有你号码啊?”
杜蘅“噢”了声:“我早上打你电话是个男人接的,她说你手机落水果篮里了,我就过来酒店找你,大概他猜到我在你这儿,所以就打过来了吧。”
南毓摸着下巴思量:“不可能,怪物君没这么聪明。”
杜蘅:“……”
南毓握着手机一边给怪物君打过去,一边把地板上散落的衣服捡到大塑料盆里拿去清洗,她按下洗衣机开关时,怪物君才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