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滔哥的计划充满担忧,我说如果对方的注意力放在货物这边,那么我们很难劫持到缅甸佬。滔哥突然诡异地笑了笑,他望着我说道:“小叶!你能不能帮我们搞到几张军车牌?如果你搞得到,那事情就好办了。”
我摸着头想了一会,突然笑出声来。滔哥好奇地问我:“你笑什么?行不行嘛?”
我小声说:“这主意有点损,也有很大的风险。”
滔哥着急地问我是什么办法?我说:“用几个假牌换我爸他们的真牌。”
滔哥望着我好一会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指着我突然轻笑起来:“小叶!你真的很损!”我看见光头与海豹都偷偷笑了起来。
“你爸他们会不会发觉?”坐在滔哥左边的孙旭良突然插了一句嘴。
我轻轻说道:“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知道,因为我爸很少开车外出。而且他那是军用吉普车,不会有人刻意去看。至于换走军队的货车车牌,我问你们,是不是看见绿色军车就会认为是军车,你们都不会刻意去看车牌是真还是假?”
光头第一个竖起了大拇指。他阴笑着说道:“还是阿嫂厉害!”接着,他又说:“不错!普通平民根本不会开绿色军车,鬼才注意它的车牌是真是假。”
这时,侏儒大昆叫开了,“大嫂这主意不错,不过,怎么样才能换得到车牌呀?部队可是守卫森严。”
他的话刚说完,所有人的目光便向我投来,我小声说道:“我可不去,要是被我爸撞上了,他非拧断我的脖子不可。”
没有人听我的话,他们齐刷刷地用殷切的目光注视着我,好像我就是他们的救世主。我再次小声说:“你们别看着我,我可不会干!”我说着,把目光移到了滔哥身上,滔哥正微笑着望着我。他见我望着他,便笑着对我说:“小叶!这事你不做还有谁可以胜任?”
我轻轻推了他一把,小声说:“你没良心!整天逼我去死!”
他嬉皮笑脸地捉住了我的手,咐在我耳边小声说:“哪有老子弄死自己孩子的,放心!你爸舍不得打死你。”
“我要是真把他惹急了,他说不定真会嘣了我。”我小声回答他。
滔哥拉了拉我,我挣脱了他,他再次拉着我的手摇了摇,我想再次挣脱他,他苦着脸瞧着我,我偷偷望了一下其他人,那些人低垂着头,佯装没看见我和滔哥在拉扯,其实他们向上翻起的黑珠子把一切看在眼里,从他们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可以猜测到他们把一切看在眼里。
我发现那里只有孙旭良微侧着头,用半个背脊对着我。我想捉弄一下滔哥,也许我的潜意识里其实是想捉弄孙旭良,只是我当时我太惘然而已。我偏着头指着自己的半边脸,滔哥苦着脸小声求我,“别啦!这里这么多人!”哈哈!算他聪明,知道我要他亲亲我的小脸蛋。
我双眼一翻,嘟起了小嘴。滔哥用力搯了我的大腿一把,我嘟着小嘴用背对着他。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了我的两只肩膀,嘟起了他性感的嘴唇。
“爸!别求她!我去!”孙旭良的声音把我和所有在场的人吓了一大跳。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平日斯文的小仔,突然一反常态地站起来打扰我和他爸爸打情骂俏。我望着面红耳赤的孙旭良说:“你能进到军区里吗?”
他低着红红的脸蛋,执拗地回答我:“我晚上偷偷潜进去!”
我浅浅地笑了,“你想喂狼狗吗?”
“喂狼狗也没所谓,反正好过求你!”孙旭良突然抬起头,用愤怒的表情面对我。
滔哥用力扯了他的衣角一把,他低了低身子却又突然倔强地直起了身。滔哥看着我指了指孙旭良,一副手足无措无计可施的表情。我搂着滔哥的肩膀,瞟着孙旭良说:“看在你儿子的份上,我去!”
滔哥眉开眼笑,“真的?”
我依然望着孙旭良,“我怕别人说我逼你儿子去喂狼狗呢!”
“别理他!我这儿子有时傻乎乎的!”滔哥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出力把孙旭良扯下来跌坐在椅子上。
“哎——呀!阿嫂肯出马,丫天都光散!”坐在轮椅上的刘七突然用粤语叫道。
随着他的话音,所有的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热烈的掌声中,我满面笑容地检阅着滔哥的兄弟。我突然发现孙旭良正用恶狠狠地目光盯着我。
这条细亮轻,到底想干什么?我恨不得扯着他的衣服大声质问他。
我按下心中的疑问,开始布局怎样偷车牌。
三天后,三张假车牌打造好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拿着假车牌,笑着对滔哥说:“现代技术真先进,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像真的!”光头笑着说:“如果你看着都像真的,那这事就好办了。”
我把那三张车牌放进背上的背囊里后,对滔哥说道:“铁哥跟我去就行了。”
滔哥说:“我不放心你!还是让我和你一起吧。”我说得了吧,你不是说我爸舍不得弄死我吗?你就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光头也说人去多了不好,还是等大嫂一个人进去吧。于是滔哥就没有再说话了。
我以为可以天下太平一个人行事了,谁知站在滔哥身边的孙旭良突然心血来潮似的说“我跟小叶去。”
我真的不知他是敌还是友,所以我坚决拒绝他跟我一起去。我白了他一眼,冷着脸成心挖苦他,“你跟我去?你是不是想证明给我爸看,我带了个油瓶仔回家给他看?在家守着你爸吧!我死不了!”孙旭良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地低下了头。
滔哥帮我打开了光头的车门,他忽然变得长气哆嗦起来“老婆你带手机没有?”我指了指身后的背囊。他又说“工具都带齐了吗?”我点了点头。他又说“老婆小心点。”我再次点了点头。他忽然拉着我说“实在不行就回头。”我拍了拍他的手背,他连忙把手缩了回去。我趁机钻进车里,滔哥扶着车门,一脸的依依不舍,他再次说:“老婆!我等你的好消息!”我挥着手叫:“得了吧,你!这么多后生你也好意思这么婆妈!”滔哥被我说得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嘿嘿地傻笑两声,慢慢将门推上了。光头将车打着了火,滔哥突然从开着的车窗外向我伸出了手,他着急地说:“你要是今晚不回来,我就去海军部找你!”
我向他伸出手,他连忙抓住了我的手,我故意用一种很冷漠的语气说他:“你去那找死呀!我要真被我爸拉了,我会想办法偷偷跑出来,你可千万别去找我,到时我出来你却又要我进去想办法救你出来,到时你别怪我不理你不救你。”
滔哥听了我的话,突然说:“小叶!你冷血!”我说我保证回来还不行吗?光头安慰滔哥:“行了!没事的啦!走啦!”说完,光头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缓缓启动,滔哥跟着车子紧跑了两步,慢慢放开了我的手。车子走了好远,我看见滔哥他们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天上星光闪烁,大半个月亮高挂夜空,好像在追逐着我们的车子,又好像是车子在追逐着月亮。将近午夜一点,街上行人稀少,车辆同样不多。光头开车向来像开飞机,车子全速前进在长洲街道上。
我和光头向来都不喜欢和对方说话,我与他就那样沉默着差不多到了孙中山故居。我指了指前方一个岗点,对光头说:“你放我下来,把车开到已经打烊的理发店前边吧。”我说完,转过身又指了指后面不远处的大众理发店。
光头把车停了下来,我打开车门,他突然将头伸出车窗对我说:“要我等你多久?”
我从背囊里取出手机瞧了瞧,时间是七月九日凌晨一点十分,我把手机放进背囊后对他说:“如果两个钟头我没出来,你自己走了吧。千万别打我手机。”
光头“哦!”了一声就开始倒车,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冷血动物!”
我走了大约几十米远就被站岗的两个士兵拦下来了,他们靠近我后看清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他们部长的女儿,尽管他们不熟悉我,但他们肯定见过我,一个看上去差不多二十岁的士兵问我:“姐姐这么晚做什么呢?”我还没回答他,另一个年轻的士兵说:“姐姐好久不见你走过,怎么回事?”我对他们说我大学刚刚分配好单位,工作忙。他们俩马上问我在哪上班,我悄悄地回答他们“公安局!”他们连忙站正了对我说:“不好意思!打扰警姐了。”我笑着对他们说我有任务在身,一会就出来,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我回来过。他们俩同时听话地点了点头。
我非常顺利地过了第一道关卡,第二道关卡我也同样顺利的通过了。最难过是第三道关卡——车库。
我想时间还不是太晚,于是决定先换我爸的车牌。我爸的车停在家属区楼下的大树下。月色撩人,树影绰绰。我窥视了周围一遍,我运气不错,家属区里黑暗一片。我躲在一棵大树下朝自己家的四楼观看了一会,我视力所及范围,正是我自己的睡房,我房间的窗帘低垂,只看见窗外蓝色的顶棚。我爸的车正停在我的窗户底下。我猫着腰贴近车身,然后将背包往车底下一扔,我自己迅速钻进了车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