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那几个人放松警惕哄堂大笑的时候,我一边紧跑两步,一边伸出右手掏出了绑在右大腿根的****手枪,我以最快的速度踢倒英叔身边的两个男人,并一个飞旋停在他身后,伸手夹住了英叔的脖子,我出手快如闪电,让那些毫无防备的群雄顿时傻了眼。
才哥抖着手气愤的大叫:“八婆!原来你是装的!”
我的枪早就指住了英叔的脑袋,我大声呵斥,“全部给我退出去!”没有人听话地走出去,我紧了紧英叔的脖子,他禁不住夹,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的咳嗽声。这时我听到我身后有窸窸窣窣细微的声响,我猛地一个后蹬腿,一个男人被我踢到了蒸汽房的墙上。
我对滔哥叫道:“滔哥!扶德哥先走。”
滔哥望了我一眼,把德哥交给了他身后的男人,我想那些人可能都是滔哥早就安排进来保护他的,只可惜德哥太自傲,他以为自己是皇亲国戚又没有得罪人,不会有人对他动手,他更没想到英叔会使用连环计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在他的后背狠狠插上一刀。他的大意、他骄傲的身份,麻痹了他自己的心,他不知道曾经的江湖道义在这纷乱的世间,早已经变了味。利益代替了豪情,真情全被狗吃掉了。
我不知道那刀到底有多长,我只知道那刀柄已经贴住了德哥的后背,红色的血水顺着他的后背,染红了他原本围在腰间的白毛巾,白毛巾被蒸汽浸湿,渗杂着德哥的鲜血,缓缓地滴落在潮湿的木地板上,在木地板上形成了一小股红色的水流,渐渐向低处流动。我不知道德哥现在还有没气,我只看见他后背闪光的刀柄,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背他那人的双肩前方,随着那人的走动在不由自主地晃动。
滔哥扶着德哥的背朝桑拿室门外走去。
我对刚才站在滔哥身边的那三个男人大声叫道:“你们三个把宇文子才那狗东西给拿了。”
“谁敢动老子!”宇文子才手抚着痣上的黑毛大声叫道。
我知道只有抓住英叔这条老狗才能使滔哥免受社团的追杀。我大声叫道:“全部给我出去,要不我就把英叔做了!”
英叔这条老狗看来非常怕死,他说道:“出去!快点出去!子才,你不用怕,人是大头宏杀的,我自会对社长解释。”我终于明白钟宏滔就是大头宏。
我心里清楚,现在敌众我寡,只要冲出去,自有警方出来调查真相。反正今天可能发生的事我已经告知了肖健,外面应该会有大批的警力埋伏着。我想到这里,对英叔说:“我不管你们谁杀了德叔,我只要你亲口对社长解释。”
“去就去!老子不怕你,八婆!”宇文子才傲慢地回答我。我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他早就算准了英叔会帮他,所以他毫不畏惧。
滔哥的那三个伙计这时靠近了我,他们问我:“大嫂!现在怎么办?”他们这些大男人经常进桑拿,哪像我从未踏进过这样的地方,况且我人又瘦,我心里清楚我支持不了多久。现在的我只是做出一个毫不畏惧的样子吓人而已。于是,我对他们小声说道:“这里太热了,我们要快点出去。”
“走!快点!见了社长你们自己跟他老人家解释。”滔哥的马仔挥着手叫。
宇文子才那个狗东西带着他的喽啰在前面走着,英叔这条老狗颤颤巍巍被我劫持着行动迟缓,他的四个喽啰在他前面或退或进的好像几个小贼。
终于从桑拿室出来了,我顿时舒了一口气,然而我脸上的汗水与蒸汽溢满了我的整张脸,我全身湿透,白色的上衣贴在我的身上,显出了我红色的绣花胸衣,那是滔哥早几天送给我的。我身上的超短裙也可恶地贴在我的皮肤上,因为刚才向后踢腿,掀起了后面的裙角,这会向上翻了起来。整座按摩院开了中央空调,冷冷的风从后面吹进裆里,不用回头看我也知道,我的红色底衩肯定也露了出来,我没有时间来分神管我的仪表仪容,因为我头上与脸上的水珠流到了我的眼里,使我睁眼艰难。我狠狠地甩了甩我的脑袋,试图把落进眼里的咸水甩出来。跟在我后面的滔哥的一个伙计,大概发现了我在不停地甩头,他悄悄走过来解开了他缠在腰上的白毛巾,并迅速地帮我在脸上抹了一把,我的眼睛顿时舒服多了,免除了被水浸湿的痛苦。我没有时间去向他道谢,我使劲夹着英叔朝前面走,一路上,我遇见了几个正要进房去按摩的小姐与半裸的男佳宾,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见到枪就迅速跑进房去把门关了,我想这些男佳宾有些应该是社团的人,他们肯定会打电话告诉社团的人,我想我要尽量快点出去,否则被谁突然放一冷枪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走快点!”我大声催促。我身边的三个男人也跟着大声喝叫着伸手去推搡前面的喽啰,那些喽啰见英叔在我的手上,怒瞪着双眼却又不敢不听话。
下了三楼,我叫他们朝右边走,这是一条走火通道,从这里走不用经过二楼大厅会客室。那里很多人,我不想惊动太多人。当我们从三楼来到位于一楼的迎宾大厅的南门(正门在东门),我看见那里只有滔哥他们三个,德哥依然伏在滔哥那个马仔的背上生死未仆。我想那些迎宾小姐早就吓得躲起来了。有几个想从南门进来的客人见里面有人中了刀,折转身匆匆逃了出去。
原来滔哥在那里借按摩院的电话,我知道所有的男人都不可能带电话进桑拿室,所以大家都是两手空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紧着逃命而是猫在那里打电话,我看见他把电话突然放在了德哥的嘴边,我不知道德哥到底说了几句什么话,我只看见宇文子才那个狗东西看见德哥在讲电话,猛地朝他们扑了过去。
我想把枪口对准他给他一个“火辣椒”尝尝,但我又怕手枪的威力太大伤到了滔哥他们,于是,我转对注意全在电话上的滔哥大声叫嚷:“滔哥!小心!”
滔哥不知道我到底叫什么,他猛地一个就地翻滚放开了电话,却来不及管那用背对着我们的德哥和背德哥的人。别看宇文子才个子不高,可他行动起来却相当敏捷快速,他一个前扑,猛地扑在德哥身上,那个背德哥的男人紧接着受到突然而来的扑击,仆倒在地,德哥也重重地侧翻在地。他一动不动,我想他肯定完蛋了。而宇文子才自己也朝下扑倒在德哥的后脚跟上。
滔哥见宇文子才扑过来是想将德哥杀人灭口,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迅速朝宇文子才一脚压下去。宇文子才一个急翻身躲过了滔哥的大脚。
我看在眼里,未及瞄准便扣动了扳机,“呯——”枪声大得吓人,玻璃窗都在晃动。我的耳朵有种被水淹进耳洞的汪鸣声。我的枪法向来精准,我发出的子弹击中了地下宇文子才的肚子,那个狗东西用手按着他的肚子哀号着倦缩了身子。
英叔那条老狗趁我开枪的时候,用力推开我朝东门口跑去,他的喽啰兵也跟着他跑了起来,宇文子才的喽啰抛下宇文子才也朝最近的南门口跑。
“别让英叔跑了!”滔哥大声叫道。
我一听他的话,马上朝着英叔的后脑扣动了扳机,不知是不是那个老东西听到了滔哥的声音,他原本矮瘦的身子突然低了下去,我发出的子弹越过他的头顶,射中了他前面的一个人头,那人应声倒了下去。奔跑中的喽啰们哪管是谁中了枪,各自怆惶逃窜。他们就那样踩着自己同伴的身体朝外面冲去。
我身边滔哥的三个马仔跳到了滔哥身边,我再次朝企图逃出门外的人开了两枪,接着我跳到了滔哥身边,我伸出一只手摸了一把德哥的脖子,发现他已经死了。我对滔哥说:“滔哥!我不敢把子弹打光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滔哥望了一眼地下的德哥,他说:“虽然德哥死了,但他是为我而死,我不能让他就这样躺在这里,我要把他带出去交给社长,让社长来处理这件事。”
我望了一眼已经跑出去的人和被我击倒在地下的三个人,对滔哥说:“滔哥!外面肯定有英叔的人和宇文子才这个东西的人,我们还是自己走吧。”
滔哥抱起德哥,说道:“小叶!你都知道,出来混,要讲道义。德哥是引我进社团的人,这么多年,他与我就像亲兄弟一样,我不会丢下他!”他说完,在他马仔的帮助下,背起德哥就朝门外走。我略微愣了愣神,我没想到滔哥这样一个奸滑的家伙,在危难的时候还不忘江湖恩情不肯抛下兄弟的尸骨,这份江湖豪气使我对他产生了少许的好感。
我们不敢走英叔他们逃跑的南门,我们紧跟着滔哥身后冲出了一楼的东门。
当我们冲到门外,我看见外面围集了至少一两百人,有手拿砍刀的,也有手拿长枪短枪的人。不远处有闪着警灯开启警笛的警车朝这边赶来。那闪动的灯光划破长空向这边扫射过来,疯狂的警笛声,使我有一种仿如置身于电影电视里抓捕重犯的拍摄镜头的错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