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肖健和那个女人住在我的对面,其实我想出去就是想找机会送情报给肖健,我想通知他后天我将去参加南岗的社团会议。我在走廊大声说话就是想引肖健出来,我在推那个女人的时候,把我手掌中的纸条塞给了她。我知道那拉他的人是肖健,因为我听清了他的声音。
刘七原本想上来拉架的,谁知那女人被肖健拉了进去,刘七望着那道门小声嘀咕:“这种八婆就是欠抽。”
我衣袖一甩,说道:“哎呀!被这八婆吵吵什么心情也没了,进房睡觉去。”我说完,夸张地摇动我的细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刘七在我身后叫,“阿嫂!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我靠在我的房门边,侧着头对他说:“如果我还是睡不着,可以找你吗?”
那混血儿一样的刘七望着我的脖子下面说:“大嫂如果再睡不着,小弟就陪你在宾馆周围转转。”
我对他嫣然一笑道:“小心滔哥说你勾引嫂子。”
刘七一下子愣住了,他的目光投向我的脸,我对他妩媚地笑笑,“我跟你说笑的。睡觉去吧!”
“嗳!”刘七应着却没有移动脚步,他看着我的脸说:“你先进去吧。我看着你进门我才放心。”
我讨厌他像只狗一样看守着我,我突然把脸冷下来白了他一眼,然后我一个转身闪进了房间,我的脚往后一送,房门呯一声在我背后发出重响,被我踢关了。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就算刘七最怎么机敏,他也不可能那么快听到我开门出去,他不可能把耳朵一直贴在墙上听吧,除非我身上或者周围装了窃听器。我仔细找遍全身还有酒店,都一无所获。我身上的衣服非常单薄,藏不了什么东西。唯一可能的是滔哥新送我的手机。到底是房间装了窃听器还是我的手机装了,我只要来一个反钓金龟婿就可以一清二楚。反正我那手机根本就没一个正经电话。自从选花魁那晚,我把肖健给我的手机卡不小心弄没了之后,我再也没用手机打过他的电话。没想到因为那次意外我躲过了滔哥的监听。
可能是凌晨四点左右,滔哥才回来,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连灯也没有开,我闭着眼一动不动,他来到我床边默默地立了好几秒,我以为他会叫醒我,然而他只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后,然后蹑手蹑脚地爬上床,静静地睡在我的身后。
对于我们这样的夜猫子,黑夜与白天颠倒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了。十点来钟的时候,刘七来叫门说是送早餐来了。
差不多十一点,我和滔哥出现在军事训练基地的练耙场里。我们在排除等候的时候,我看见孙旭良也在那里,他那会正拿着枪在射击,我没想到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孙旭良竟然弹无虚发。他把子弹打光以后,回头发现了我们。我看见他穿着一身类似于保安服的套装,头发看起来有点乱,好像胡子也没有括刮,显得他的脸有些憔悴。他的脸上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胆怯样子。他见我望着他,他也望了我一眼,然后冷着脸准备从滔哥身边走过,海豹与刘七叫了他一声少爷,他在离滔哥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住了脚步。
“爸!”他叫得有些生硬,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说句真心话,他们父子俩的样子真是天大的分别,可以说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从外貌到气质都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滔哥同样望着他,他说不如一起再练练吧,孙旭良说不了,我要去上班了。他说话的时候依然低着头,我想说你能像个男人把头抬起来吗?
滔哥微微点了点头,“想好了给电话我。”
孙旭良没有回复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他仍然像昨晚一样,连一声再见也没说就走。我望着他的背影,发现初夏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浓缩成一团灰色的影像,与他瘐俏的人像一起,渐行渐远。
我对身边的滔哥说:“你儿子一点也不像你。”
“是!他像他妈,连性格也像。”滔哥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我想他在生他儿子不肯跟他一起的气吧。
如果十发子弹入耙叫好的话,那我的十发子弹在最短的时间里击中耙心,是不是应该叫最好呢?滔哥望着耙心说:“小叶!你应该做一个狙击手。”
我说:“我去阻击谁呀!”滔哥望着我轻轻一笑,露出了脸上的酒窝,他说:“你会使用几种枪?”
我望着前方回答他,“我没有使用过冲锋枪。”
滔哥用手在我的肩上轻轻一拍,说道:“冲锋枪呀!你以为拍抗日片呀。”
我说我不管抗日片,我只想我老公安安全全。滔哥大声笑了,他甩手好像很随意地对着耙心开了好几枪,我注意过,命中率百分之百。
六月十三日,我和滔哥还有两个保镖四人坐的士进入南岗镇华港大酒店,所有南岗小有名气的大小酒店都被各个集团预订,海豹早就预订了二十一楼的商务套房,海豹时不时偷偷地走过一边打电话,我有一种预感,他们还有大批人在别的地方候着。
下午两点,滔哥经过社团安检进入长江大厅内,我们三个见滔哥进入会议室,一直守在套房里等他。我们都清楚,谁也不敢在这里撒野,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没人敢在元老面前动刀动枪。不过,散会以后,社团元老会返回自己的地方。以后的事谁也不能保证。
将近七点,滔哥才从长江大厅出来,我站在不远的走廊等滔哥,海豹与刘七在房间用望远镜监视这边,我远远地望见社团里确实有一个如滔哥所说的人出来,他的身形不是很高,鼻窦边的黑痣非常明显,看样子那个人不是很高兴,鼓着腮邦,我还发现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对滔哥说了几句话,接着那男人又把有痣的男人拉过滔哥身边,没多久,那个有痣的男人与滔哥握了握手。
我巧笑着靠近了滔哥,滔哥走过来拉起了我的手,他拉着我对那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说:“这是我的未婚妻柳叶!小叶!快叫德哥。”
我微微弯腰,甜甜地叫了那人一声“德哥”,那男人一张方脸,高大的鹰钩鼻,眼神犀利却还要装出和蔼可亲的样子,他上下打量着我小声对滔哥说:“老弟!你眼光越来越高了,选个小美人做未婚妻?”
我一副怕羞的样子贴近滔哥,滔哥搂着我笑说:“德哥别见怪!小女孩没见过世面怕丑。”
“呵呵!多大了?”
“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不瞒您说她大学还没毕业。”滔哥说完,德哥指着滔哥哈哈大笑,“老弟!你呀!哈哈哈——”
我望着一边的痣男问滔哥:“滔哥!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位大哥呢?”
那有痣男突然伸出手来想和我握手,我出于礼貌把手伸给了他,他握着我的手说:“小弟双姓宇文名子才,嫂子叫我才哥就行了。”
我脆生生地叫了他一声“才哥”。他好像挺喜欢我的,不停偷偷来看我。我想把手抽回来,谁知他用力握着我的手,使我不但抽不出手还生生的疼,我知道他想试试我的功底,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事,我望着滔哥皱起了眉头,我晃着手臂着急地对滔哥求救:“滔哥!滔哥!才哥好大的力气。”
“才哥!她只是一个中文系的学生,你别吓着了他。”滔哥一边说话一边来拉我的手,才哥把手松了,笑说道:“我还以为滔哥的马子是个高手呢,原来只是个嫩学生呀。”
我一下躲在滔哥身边拉着滔哥的衣角,一副害怕的样子望着才哥。滔哥把我带进他怀里,小声哄我:“小叶!大哥跟你开开玩笑,你不用紧张。”
我抿着嘴偎着滔哥没有再说话。
德哥拍着滔哥的肩哈哈大笑,“好!好!现在这时代清纯的学生就是好!哈哈……”
滔哥说:“那咱们九点见?”
才哥与德哥一齐说九点见,然后他们俩也随他们各自的保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