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哥正在对那****式手枪赞不绝口的时候,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司机在前面说道:“你们快点下车,爱群酒店到了。”
滔哥连忙把枪收了起来。我和滔哥还有海豹先下了车,司机还在交代刘七怎么样走才能到酒店的后门。
当我们四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爱群酒店以后,我听见了马路上无数如厉鬼般吼叫的警车声。司机应该也听到了警笛声,他应该把出租车的油门踩到了最低位,那车发出嘶哑的吼声,绝尘而去。
警察已经出去,我们的撤退正在进行。
“海豹哥!快点分头出来。”海豹边走边听电话,电话的声音很大很急,我在海豹身边都可以清楚地听见电话里的声音。
海豹对着电话问:“你们现在在哪?”问完话后,他把电话交给了滔哥,我故意挽住了滔哥的手,并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听到电话中的声音说:“你们出南门,那儿有一棵长青树,兄弟们在那等你们,出来就可以看见我们了,快点!警车已经出动,恐怕就要戒严了。”
滔哥应了一声“好!”就把电话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他向来很少使用手机,可能他怕发生紧急情况,万一要逃跑时可以用得上。
“赶快朝南门走,海豹与刘七一起,我和小叶一起,遇到有人问,就说想看看房间或者说是上洗手间。”滔哥交代道。
我挽着滔哥的手臂,依然一对情深款款的恋人,我们就那样旁若无人地款款前行,海豹与刘七在离我们大约五十步的后方紧随而上。一路上虽然遇到过一些陌生人,所幸没人询问我们。于是,我们小心翼翼地照着酒店的指示,一直朝南门而行。
大概走了不到十分钟的样子,我们看见了酒店的停车场,停车场后有一道白色墙身顶上盖着黄色琉璃瓦的围墙,将酒店与外界隔离开来,在我们前方的石柱上有一个绿色的标示“紧急出口南门”。
快走过那片停车场的时候,我看见有一个男保安背朝我们正在与一辆面包车里的司机说话,趁他还没发现我们,我连忙拉着滔哥的手,把他拽到了另一台车的旁边,我小声告诉他右边有个保安,他马上向海豹他们发了一个信号,意思大概就是说叫他们不要走那边。
我从一辆小车旁边探出半个脑袋朝保安那边看了看,发现他正在指手划脚地与面包车司机交谈,我想他可能是在为那司机指路吧。真是天助我们也,我对海豹与刘七招了招手,他们迅速靠了过来,我挽着滔哥的手臂,迅速钻出了那道门,海豹与刘七随后跟了出去。
出了酒店,我就发现在围墙外有一条小道,在离那小道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用来疏道的小花坛,花坛不远处的转角位上有一棵长青树,长青树的前方是一条小巷,那树前隐着几辆摩托车。我拉着滔哥一溜小跑赶紧跑了过去。那四台男装摩托车已经打着了火,车手头戴全盔,后座上的男子同样头戴全盔根本看不清面目,后座上的人见到我们后,马上下了车架,每人递了一个全盔给我们,他们示意我们分开一人坐一台摩托车,我管不了别的,连忙爬上了其中一台蓝色的钱江摩托,我还在佩戴头盔的时候,刚才递给我头盔的男人爬上车坐在我的后面,我扭头望了一眼,红色全盔的挡风镜片后露出了一双犀利的眼神,我心头一震,觉得他的眼神有一种似曾熟悉的感觉,那人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大声叫道:“走!”
摩托车一阵轰鸣之后跑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坐在我身后的男人,是我第一次和马灯外出时曾经送我们去巴士站的人。我有一种大胆的推测,娱乐城有一批以开出租的士与出租摩托为晃子的男人,他们表面载客其实在探听情报或者是为娱乐城犯罪提供方便与掩护,他们天天在外,可以看见许多人和事,如果有单身的女子,他们可能会将其拉入娱乐城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她,从这些摩托车手的身形与说话上看,他们大部分操东北口音。他们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如果我没有推测错的话,他们应该躲在那间欧式酒店一样漂亮的房间周围,而那间漂亮的房间到底在什么位置,是我急需要解开的谜团。
那些摩托车车手轻车熟路,七弯八拐行进在大街小巷,他们果然厉害,什么地方有红灯、什么地方有摄像头、什么地方是死胡同,他们都一清二楚,我发现他们如果发现前方有警车呼叫,他们就会折回头走另一条道,他们互相呼应,行动有序,就像有人为他们上过正规的课程似的镇定自若,这一切使我深感意外。
这样一批人,如果把他们放在抗战时期,他们一定是一支有勇有谋的游击战士,然而,他们的机智与勇敢放错了地方。
摩托车时快时慢,穿梭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在一个废品收购站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比较荒僻的地方,远远地可以望见收购站的后方是一条旧村,废品站设在进村前的小道上,周围只有几间空置的旧房子,布满了灰尘。从收购站的右边有条大约可以一次容下两辆车的车道,一直绕过收购站的后面,它的后面有一棵非常高大的古榕树,那些茂盛的枝蔓像聊斋里《小倩》一文中的老妖树,枝条发达长伸,差不多将整个收购站都笼罩在它的“爪牙”之下。
那道是进村的。
另外还有一条道从收购站的地坪口冲过,在它屋后不远处与右边进村的道汇合成一处。
收购站周围堆满了零零散散的各种各样可回收的废品。收购站前的大坪边停有一辆桂A牌大货车。那些废品将那原本宽广的地坪霸去了好大一块位置,在那货车旁边留了一条仅可并走一台车的道路。
这儿应该离星光娱乐城很近,如果是直接过去的话,我估计走路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我开始怀疑他们是否在这里掘了地道,对于我这突然而来的想法,连我自己也暗暗吃惊,在废品收购站设立进入口,那真的是天衣无缝,乱七八糟的废品,随便在哪里搞一个出口,谁又想得到呢?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好奇,我想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机关,我暗暗祈祷,但愿他们不会像上次那样把我的眼睛蒙住,连自己到了哪里也不知道。
摩托车停下来,后座的男人都纷纷跳下了车,我也紧接着下来了,我把头盔交给刚才坐在我身后的男人,他一声不吭地接了过去。这时,那个废品站里走出一对三十来岁的一男一女来,他们走过来问道:“几位老板有什么好货吗?”
“你说啥呢?咱们走错道了。没你啥事,一边去。”与滔哥合坐一辆车的那个男人吆吆喝喝地叫道。
我顿时就傻眼了,他们根本不是一路的?
正在这时,一辆无牌黑色比亚迪小车从收购站的右边逆向驶了过来,径直停在我们面前。我早就看过了,远处的村里根本没有车出村,这车肯定是一早就停在收购站后面的大树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的”?
我正在发愣的时候,滔哥一把拉起了我的手,他说道:“小叶!发什么愣?上车!”
我反应过来,连忙应着跟他上了车。那些刚才接应我们的摩托车载着另外四个男子,呼啦呼啦地吼叫着转头而去,一会就没了踪影。
比亚迪车有点小,滔哥坐在后座的中间位上,我坐在他的右边,海豹坐在他的左边,刘七与司机坐在车头,我看不清司机的脸,只看见他的半张脸,他个子偏瘦,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年龄可能没过三十,长相似南方人,长脸,肤稍黑,戴墨镜,留齐脖碎发。看上去很冷静,不怎么说话。在我们上车时,他只叫了一声“大佬”,他那声大佬不知是在叫滔哥还是刘七海豹他们,反正谁也没有答应他。
那人轻车熟路地把我们直接送到了娱乐城,这条道是我意料中的道,我料滔哥不敢再过长洲,一定会躲在娱乐城的隐秘“酒店”内。
当比亚迪车停靠在娱乐城的停车场,我看了一下手机,时间是十时三十五分。
刘七先行下车后来到我的车门旁,帮我打开了车门,我正要跨下车的时候,我听到海豹小声在问滔哥:“滔哥!让她去哪?”
“照常上班!把脸化诡异点,可能有条子会来例行检查,如果走了人,他们更会怀疑,叫人密切注意她的安全。”
我听见海豹好像说了声好。
我下了车,扶着车门对滔哥说:“滔哥!你和我们一起上去吗?”
滔哥探出头来,对我说:“不了!我们得暂时避避风头,你自己小心点。”
我望着他一会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我想说我跟你一起去,但我又但引起他的反感与怀疑。他见我站着迟疑着没动,伸手把我扯进了车里,刘七与海豹马上分别背朝车门站在两边的车门边。连那司机也聪明地下了车,装作在做伸展运动。
“小叶!为什么不走?”滔哥握着我的手问我。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小叶!小——叶!”滔哥一边摇晃我的手,一边拖着长长的口音叫我。
“滔哥!我舍不得离开你!”我装作一副很害羞也很纯情的样子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