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黄埔锦绣华庄的客人很多,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滔哥带着我和两个保镖直接去了一个预订的房间,房间在大厅的左右两边,我从大厅走过时,向大厅四处望了一遍,我没有看见我想看见的人,我在临进门时朝后望了一眼,同样没有肖健高大的身影,我想难道他没有看见我与滔哥上车,他没有尾随而来吗?
滔哥边吃东西边说过两天南岗镇举行社团大会,他想带我与海豹、刘七三个人去。他还悄悄透露有仇家会一起参加会议,我问他,所有进去的人身上有没有带家伙,滔哥说会议中肯定不会有人带家伙,进去时要搜身,不过那些候在外面的保镖一般都有家产。我对他做了一个“八”字手势,他说海关检查很严,没有带过来。我说你带我去做什么?他说晚上由社团出资娱乐,可以唱K,可以进入洗浴中心。
我问他:“你知道有人要找你麻烦,你为什么不开完会就退回来?”
他说:“小叶!你不懂。我们也要巴结上面的管事,很多问题与小组之间的分歧可以借助大佬的力量来化解,而且有些地界上生意上的纠纷也要在会议中解决,免得大家打打杀杀惊动政府,毕竟那不是什么好事。”
我又问他:“那你带我去做什么?”
他放下筷子握着我的手说:“你功夫好,人又长得清纯,没有人会怀疑你身怀绝技。你以我的恋人出现,更不会有人怀疑你。”
我说我从没参加过任何实际行动,我害怕。滔哥笑着说:“你不用怕,就像平时一样,那天你不是反应很快吗?要不是我早有防备,只怕你把我的肠子都给踹断了。”
我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其实我早料到是你,除了你还会有谁对我动粗?我又没有仇家。”
他同样附在我耳边说:“我知道你手下留了情,要不他们两个会成飞人。”
我侧着头对他嫣然一笑,算是认同。滔哥特别说明,有一个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皮肤黑而粗燥,额上有三条抬头纹,右鼻沟处有一颗黑色肉痣,痣上有条黑毛的四十二岁的男人,我要提防他。此次会谈滔哥想与他在台面上解决在香港的纷争。我问他是什么大的问题要搞到社长出面,滔哥说香港方面的事你小叶不懂,以后我带你去一次香港你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们聊着一些关于社团的事,时间很快过了近三十多分钟,我说我想出去上上洗手间,滔哥说“刘七你跟她一起去吧,小叶可能连厕所的方位都不知道。”
我拿起我的小提包,跟着刘七走过大厅,朝进锦绣华庄的右边走。洗手间是男女分厕,刘七站在女厕外等我,我独自进了女厕。厕所的人很多,尽管有五张门给人方便,然而每个门口还是有四五个人等候着。我选了一个最里的位置在第四个人身后排队等候。
我一边等待一边朝外面看,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厕所,我知道她是与肖健经常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曾是一批站街女的头。那女人穿着很薄很短的裙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站在我身后。
我见她站在我身后一句话也不说,于是,我转过头问她,“小姐!你方不方便借包纸巾给我?”
她从包里翻寻了一阵才掏出一包纸巾,冷着脸把它递给了我,“小姐!我只有这包纸巾了,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我让给你。”
我真想骂肖健一句:什么眼光?找个这样的人来做我的替身,有点笑容好不好?
我走进厕所把门关了,我把那女子给我的纸巾拆开来一看,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把情报写好夹在纸巾里给她。”
我从我的小包里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并迅速将纸条塞进纸巾里。
我从厕所出来,那个女子好像急不可待的样子挤了进来,我把纸巾悄悄塞进了她手中。
我与刘七重新回到了滔哥身边。
即将买单的时候,我对滔哥说,我想去洗个头。滔哥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出了锦绣华庄,那送我们过来的的士司机立马开车过来,我们一起上了车。滔哥对出租司机说了句去“洗头店”,司机说了声“好嘞!”双手敏捷地打着方向,直接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叫“丝柔”的美发店。
并不很显眼的美发店刚刚开门,六七个好像还没睡醒的年轻女子打着哈欠拉开了玻璃门。
我们的身后,的士司机正在寻找停车位,看样子滔哥他们包了他的车,所以不管我们去哪,他都一直跟着。
里面的女子一听全部洗头,马上将我们带上了低矮的夹层。穿过差不多成直线的楼梯,五六个平放的洗头床映入眼帘,另一条过道看上去好像可以进入另一间洗头房。
滔哥选了最里的一张床躺了上去,我躺在他旁边的床上,海豹躺在我的旁边,再后面才是刘七。
我们四个人都不怎么说话,特别是我与滔哥,因为昨晚睡得不好,现在被人轻轻的磨搓着自己的头皮,那困意自然无法驱除,我渐渐进入迷糊状态。
“洗头洗头!”楼下粗重的声音把我惊得猛地睁大了眼睛,海豹与刘七猛地坐起了身,他们俩头上的泡泡水顺着发丝滴落面颊与脖子。
“什么?不够人手?”“不够人手开什么店?”“老子等下要去开会,叫几个小姐过来洗头。”楼下嘈杂的声音更加厉害。
海豹猛地扯过垫在自己领口的白毛巾,胡乱往自己的脸和头上抹了几下,我望了望正张大眼的滔哥,然后我又转过头来把目光停留在海豹身上。海豹对给他洗头的那个小姐说:“做什么这么吵?”
那小姐于是起身站在楼梯边对着下面叫:“店长!么事呀?”
下面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上来:“没事!你们继续洗吧,我打电话叫人来就行了。”
楼下有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那上面不是还有人吗?叫他们爽手点不就行了?”
接着我听到了那个什么店长说好话的声音,“先生!我们这里还有两个小姐,不如你们两位先生先洗,其余两位先喝口茶,等十来分钟就会有人来了。”
跟海豹洗头的那个女子走了过来,她说:“先生!你还是躺下吧,你看发水都流下来了。”
海豹与刘七骂骂咧咧地继续躺了下来,洗头的小姐帮他们换了新毛巾继续洗头,我偷偷望了滔哥一眼,他这会又闭上了双眼,正在享受洗头带给他的畅快。
一阵沉重而又嘈杂的皮鞋踩在木楼梯的声音响起,并且越来越近了,“这楼梯也太陡了。”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在我们洗头的夹层响了起来。
海豹与刘七“嗖”地翻起身面朝洗头床,用双肘支撑着上身,仰起脖子看着上来的人。
我见海豹那么大的反应也把自己的身侧转过去朝上来的男人看去。上来的男人一共有四个,他们的年龄都在二三十岁之间,个个生得仪表堂堂,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洗头妹。也许是那几个男人见我们全看着他们,所以他们的态度很不友善,“看什么?”有一个留平头的大脸孔男人凶巴巴地叫道。
海豹与刘七继续望着他们没有说话。
“去!气线!看什么看!”有个男人说,我看见海豹的眼神有点火,但他依然忍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有一个皮肤较黑的男人朝我望了一眼,然后他把目光停留在帮我洗头的那个小姐身上,他的目光大概只停留了几秒钟,那人就干脆走了过来,对那洗头妹说,“小姐!你那么漂亮,不如帮我洗吧。”
小姐没有说话,伸手继续在我头上抓了几把。
“行了!帮她冲水,过来帮我洗吧。”那个男人说着站在洗头妹的身后,把两只手从她的双肩后伸到她的前方,拿起了冲水的花洒,我仰起脖子往后看了那男人一眼,他这会把那娇小的洗头妹控制在他的怀里。我气愤极了,心想:“我还没洗完,你来催什么催呀!”我满腔怒火,对那男人投去了凶恶的眼神。我看见已经有两个跟上楼的女子把他们其他三个男人引到了前面,我想那边应该还有好多个洗头位吧,所以他们没有睡刘七旁边的床位。
单独留下来的男人见我瞪着他,他嬉皮笑脸地对我说:“小姐!你别生气!躺好点!”
这时,滔哥在旁边床上打了一个很响的咳嗽声“嗯哼——”
“先生!你先过去那边等吧,我还没洗完呢!”帮我洗头的那个女子说。
“装什么正经吧!早几天我兄弟还叫你出过街呢。”那个贴近着洗头妹的男人小声说。
我怒气冲冲,洗个头也会遇上这样的事,这男人真是太不害羞了。我大声叫道:“冲水!”
滔哥听我叫冲水,他也对帮她洗头的女子叫冲水,海豹与刘七见我们冲水也叫冲水。
于是,我就听到了一阵唏哩哗啦冲水的声音。当冲得快差不多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帮我洗头那女子的一声尖叫“啊——”我一惊,打了个激棱,却冷不防那小姐手上花洒中的水照着我的身上射了过来,我尖叫了一声,猛地向上伸手一挡,那小姐尖叫着放开了花洒,那水一顿乱洒,不但淋湿了我同时还淋湿了滔哥,滔哥一骨碌跳了起来,他不停地抖动身上的水,却没想到他头上的水又把他的衣领全弄湿了,就连他的脸上也被头上的水流湿了。
我听到海豹叫了声大哥,与此同时,我亦听到了帮我洗头那女子怯怯的声音:“先生!你怎么、怎么、怎么那么下流?”看样子是那男人对她动了手脚。
我瞪了海豹一眼,同时我把领口的毛巾扯了出来,我很大力地擦了好几下我的头。我把目光投向那个站在洗头妹身后的男人,他这会也被水浇到了,正在弹身上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