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点,滔哥的保镖叫了一台的士,带着我和两个贴身保镖跑去顺德吃蛇,吃了一个多星期的粥,使我看见什么都垂涎欲滴,蛇肝蛇皮我都装进了肚里。滔哥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笑话我是饿鬼投胎。因为两点半我还要吊盐水,所以我们赶在两点半之前赶回了医院。
我们还没有下车,就看见有许多人围在医院住院部的楼下,我好奇地朝那边望了一眼,周围围满了人,我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听他们好像在议论有个男的跳楼了。滔哥扯着我的手说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回去准备打针吧。我承认,我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所以我就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上了五楼的病房。
两点半,护士准时给我做了静脉穿刺,滔哥看着我打上点滴后躺上了另一张床。
我平躺在病床上,望着床头的盐水一点一滴地顺管而下,我的眼皮忍不住打起架来,不知什么时候,我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阿SIR!柳小姐还在睡觉,你们不能吵醒她。”我突然听到门口海豹的声音。我睁开眼睛,朝房间看了看,整个房间只有我和滔哥,他这会也像我一样在睡梦中被吵醒,他坐起身下了床,轻轻走到我的床边,他显然发现了我正睁大眼愕然地望着他,他弯下腰对我说:“小叶!没事,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
我对他点了点头。我看着他趿着拖鞋朝门口走去。
“海豹!什么事?”我看见他边说边把虚掩的病房门打开了,门口两个戴高缘帽的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手上夹着公文包,还有一个穿病号服的中年男人吊着手臂出现在我的视野。我的心猛地一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警察找到医院来了,我甚至怀疑是肖健特意叫人来找我。
那两个警察见滔哥开了门,把身子转过来面对我的病房。海豹抢着对滔哥说:“阿SIR找柳小姐!”
滔哥打量着警察问:“你们找她什么事?她正在休病。”
那个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岁上下的女警察,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滔哥后问:“你是她什么人?”
滔哥傲慢地回答她:“这不关你的事?我只想问你找她什么事?”
那个男警察看上去比女警官要年长些,好像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上下打量了滔哥几遍,然后严肃地说道:“这位先生什么态度?警察问你话呢,你倒问起我们来了!”
我知道滔哥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他要是发起火来,恐怕连亲娘都不会认,为了不使他们发生冲突,我连忙坐起来叫道:“我在这呢,有什么事吗?阿SIR!”
那两个警察斜瞪着滔哥从他身边走进来,直接走到了我的床边,他们的身后还跟着那个吊手臂的中年男子。
“就是她吗?”那个男警察看着我对那个吊着手臂的男人问。那个男人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她,今天早上来和马兄弟说过话。”
我当时就想,说个话也犯法了?用得着警察亲自上门?我冷着脸问他们:“阿SIR!有什么指示?不是怀疑我杀人了吧?”
那女警察随即说道:“你说对了!我们怀疑你与一宗跳楼案有关,请你协助我们调查。”
我猛地跳起身来,差点把静脉上的针也弄了出来,床头的盐水瓶也猛地摇晃起来,我吓得连忙退后一步并伸出另一只手稳住了床架上的盐水瓶。我叫道:“谁跳楼了?”
那个男警察望着我的脸说:“骨伤科的马灯!”
“不可能!今早他还好好的!”我抢着说道。我终于明白刚才进来时被围观的跳楼者就是马灯,他明明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跳楼呢?他虽然腿骨折了,不过那是可以治愈的,他没必要自杀。
“小姐!我们查过你在医院登记的名字叫柳叶,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女警察说。
我对她说我没带身份证。
这时,滔哥抢了过来,他说道:“柳小姐昨晚发烧昏倒了,是我们送她来医院的。”
“你在哪上班?”女警察没有理会滔哥继续问我。
“星光娱乐城!”我说。
那两个警察互望了一眼,然后那个女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做了记录。
“你之前是不是认识死者?”还是那个女警官在问我。
“认识!我们是同事。”我对他们坦诚地说。
“你现在方便出去和我们说说他的事吗?”另一个男警官问我。
“我现在不方便出去,你们可以在这里问我。”我对他们说。
两位警官望了望滔哥与海豹他们几个,我连忙对滔哥说:“滔哥!请你回避一下,好吗?”
滔哥走到我面前,弯下腰来对我说:“小叶!你不用怕!我们就在外面,有事你可以大声叫我们。”
我小声对他说:“行啦!我又没谋杀他,我怕啥?你先出去吧!”滔哥轻拍了我的手后,与海豹刘七走出了病房。与警察一起进来的中年男人也被警察赶了出去。
那个男警官靠在滔哥的床边,那个女警官站在我的床边,那女的问我,“小姐!你知道死者为什么会受伤吗?”
我想了想,我不能告诉他们马灯为什么会受伤,如果我说出真实原因,这事可就闹大了。于是,我说我已经有八天没去娱乐城上班,我不知道他受伤了,至于为什么他会这样我也不清楚。
女警问:“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会骨折?”
“他说是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断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没有仔细问他。”
“你跟他说话时,他有没有透露自己想自杀。”
“没有!一点也没有!他一点也没有想自杀的迹象!”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不敢对她说马灯说过等他腿好了想带我离开娱乐城的事,我只得撒谎说:“他说等腿好了还会去娱乐城上班。”
“今天两点左右你在哪里?”
“大概十一点,我和刚才那几个男人去顺德吃饭去了。”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谁可以作证你出去吃饭了?”
“我们坐的士来回的,你可以问的士司机也可以问顺德XX餐馆,也许他们可以记得我们。”
“的士车车牌你记得吗?”
我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她。
我回答完这些,那男警官突然侧着头问我:“你觉得死者为人怎么样?”
我不想去欺负一个死者,何况他还曾经帮我过我,于是,我对他说:“还行吧!挺仗义的!”
“他有没有得罪谁?”
“我不清楚!我只是外出时要他陪过我两次,其余的事我真的不清楚。”
“好的!谢谢你的合作,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找你。”那女警官合上登记本说道。
对于马灯的突然离去使我深感困惑,我不甘心地追问那女警:“阿SIR!他双腿已经断了,他怎么可以爬上楼顶?”
“我们也感到很费解,但从视频监控看,他确实是一个人推着轮椅乘电梯上了顶楼。”那女警说。
“是不是有人约了他?如果他不是自杀,那这个约他的人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我对那两个警察说。
那男警官站起身来,对我说道:“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会跟进这件案子的。再见!”
我说:“你们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我相信马大哥不会自杀。”
那两个警察铁着脸夹起公文包离开了我的房间。
警察一走,滔哥他们三个就围了进来,滔哥问我:“小叶!他们都问了你些什么?”
我对他一挥手,很随意地说:“还不是例行询问,不就是问我这几小时在哪?与马灯说了些啥之类的事。”
滔哥望着我的眼睛再次问:“就这些?他们没问马灯是不是想自杀之类的问题?”
“我说啦!马灯肯定不会自杀!”我说着特意看了滔哥一眼,他的脸很平静看不出一丝破绽,我接着又对他说:“不过我没告诉他们他的腿是怎么断的。”
滔哥笑了,笑得很动人,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他笑着说:“小叶真聪明!千万别告诉他们!”滔哥说完拍了拍我的双肩,然后他又接着说:“那些蠢货!动不动就打人,我回去后得好好叫训叫训他们,不像话,太野蛮了!”
我很想说,你也太虚伪了,那些人都是替你办事的呢!
我在医院住了三晚后终于出院了,那天滔哥他对我说他有事要回香港,要我先住在酒店,我说我不喜欢住酒店,不如我回公司吧,滔哥想了想把我送回了娱乐城,他临走时不停叮嘱我不许跳舞,最多只能上台唱歌,他说他过一二十天再过来,希望到时候我已经康复。他还打电话给了苏经理,要求他为我特别开小灶。
滔哥一走,我又重新走上了舞台。在我重新上舞台的第二个晚上,我又看见了肥佬。
肥佬叫了好多个朋友一起,花妈咪把我带到他的面前,他把我从上到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无数遍后,才对我说:“小叶!你身体好了没有?”
我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我多少事,我只是对他点了点头,他说:“28说你感冒发烧了,我叫她带我来看你,她说不知道你住哪?”
28是崔艳的工号,我想有些事她应该不会告诉肥佬,我对肥佬说:“大哥!我都这么大了,没事,今晚我先唱第一首歌给你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