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医院的独立病房里,滔哥形影不离地陪护着我,就连吃饭睡觉他都和我在一起。我实在分辨不清他这样子是心怀愧疚还是怕我跑了还是怕我自寻死路。那个帮他拿包的保镖叫海豹,他每天像个娘们似的送饭给我和滔哥,至于饭是谁煮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那些饭菜像私家菜,没有味精也没有用饭盒。海豹每天送完饭就退出去与另一个保镖刘七守在门口。
我对滔哥大发牢骚:“神经病!其他房间好多首长都没有你那么神经过敏,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滔哥说那是一种臭样子吓唬人的,保什么保,他们连自己也保不了。
他说话总是嬉皮笑脸地使我有气无处发,尽管我心理恨不得宰了他,但我清楚地知道我的最终使命,我要的是一个集团而不是一个人,所以我以最大的能耐忍耐着。
肥佬不停地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为什么几天没来娱乐城上班。我不敢告诉他我在哪,更不敢告诉他我的情况。我只说是朋友生病了在医院陪她,肥佬问我是不是有人买了我,我不敢回答他这个问题,所以我好一阵没有说话,他在电话那头大声说:“小叶!你明知道选花魁,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是我知道娱乐城拍卖你的处子之身,肥佬我死活都不会让别人拥有你,可是你竟然不告诉我。”
我对他的责问不知如何作答,我知道他在场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来收购我,对于他们那种在欢场混的有钱男人,钱根本不是问题,面子才是最重要的,然而我一旦成为他的私有品,他也会像滔哥一样对我,或者会更加残酷地想从我身上得到回报。然而对于一个可以不惜重金想得到自己的恩客,我和任何欢场女子一样,对他多少有些感恩戴德的想法,肥佬虽然不是我的目标,而他终究帮过我,所以我对他说了一大堆的客气话,我说我真的不知道选花魁是这么个意思,况且公司事先根本没有告知我,我说他们没有信守他们的诺言,他们竟然偷偷地拍卖了我。
我说着说着就想哭,肥佬也许在电话那头听出了我略带哭腔的声音,他着急地叫:“小叶!你是不是哭了?是不是你被人欺负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来看你。”
我吸着鼻子回答他:“不用了,谢谢大哥,我……”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双大手抢走了,原来一直坐在另一张床上的滔哥冲过来把我的手机夺了过去。这次他没有再嬉皮笑脸而是一副横蛮无理凶神恶煞的样子对着我的手机大声吼叫:“你是谁?”我从床上坐起身来,我对他大声叫道:“你太过分了,我打个电话你也要管!”
我不知道肥佬有没有说话,我只看见滔哥对着话筒大声说道:“我警告你以后别再缠绕小叶,他是我的人!”他对着电话吼叫完就不容分辩地一把将电话挂了线。
我横眉怒目地望着滔哥,我说道:“把电话还给我!”
“告诉我!他是哪个龟孙子!”滔哥一下冲到我的床边,俯着身子对我说。
我仇视地看着他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问他去!”
“你说不说?”他把脸贴近了我的脸,恶狠狠地问我。
我鼻子一哼骂了他一句,“哼!神经病!”
滔哥咬着牙好一会没说话,然后他突然把我的手机后盖掀开了,一把取下了我手机里的电话卡,我想把卡夺回来可我不敢动,怕把刚缝的伤口拉开,我眼睁眼地看着滔哥把那张手机卡用打火机点着了,他把那张着火的电话卡放进了烟灰缸,接着他三两步冲到了玻璃窗前,伸手猛地一把推开了一扇窗,他接着手臂一挥,把我的手机连同后盖一起扔到了窗外。
我大声骂道:“气线!癫佬!”
他对我的谩骂毫不动情,竟然转过身来对我露齿一笑,“小叶!我帮你打发了一个麻辣佬,他以后不会再找你了!”他笑着恶毒地说。
我咬牙切齿地对他说:“死癫佬!我现在恨不得把你给撕了!”
滔哥眼睛无耻地望着我的下截,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我先把你撕了!”
“我X你祖宗!”我忍无可忍对他大爆粗口。
“小女生不许说粗话,要斯文点!”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凑了过来,我吓得连忙伸出一只手试图阻挡他的身子再往前探,他伸出一双手一把将我整个搂进了怀里,我挣扎了两下,根本挣脱不了他铁钳一般的手臂,我怒不可遏的大叫:“放开我!神经病!”
他的嘴贴近我的耳朵,小声说道:“别动!小心你的妹妹再次开花。”
“你……”我恼怒地扭头看着他,双眼恨不得可以吐出火焰把他给活活烧死。
他对着我的耳垂轻吻了一口,使我浑身很不自在,好像有几百条毛毛虫在身上爬动,他扫了我的脸一眼后,小声说:“小叶!别生气嘛,我送你一台新的还不行吗?你喜欢什么牌子的?”
我拧着头使劲想躲开他嘴里的热浪,我边躲边叫:“我不要你的破玩意!”
滔哥放开我说:“你不说我帮你做主好了。”他说完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我看见海豹迅速转进门来,滔哥对海豹说:“叫人帮我买一台最新款的苹果来,要白色的。”
海豹听话地点了点头,并迅速从裤兜里拿出了他自己的手机,这个死男人,不管滔哥叫他做什么他都会唯命是从,活像一条狗。
一个星期后,我被滔哥接到了他的住处——黄船宾馆。
那间客房是个单间里面只有一张床,我抗议与他同一张床睡觉,然而他对我的抗议充耳不闻,他抱着我往床上一放,自己一下子就坐上了床,我推了他一把,他一手就把我搂抱在怀里,我怕伤口裂开不敢与他抗衡,他对我说:“你老实点我也会听话点,你要是不老实我就整晚都缠住你。”
我没有办法只好叹着气由着他坐在我的身边。我望着他阳刚的脸突然问他:“你给了什么好处给娱乐城?为什么他们没有来催我上班?”
滔哥望了望我的脸,笑着问我:“你想去那里上班吗?”
“想!”我回答得异常干脆。
“为什么?”
“我喜欢唱歌跳舞!”
滔哥突然问:“你喜欢和男人一起吧?”
我白了他一眼,冷着脸说道:“去死吧!你!”
“不去那上班,跟我在一起行不?”滔哥说。
“凭什么?”我扭转头看着他的脸问他。
滔哥恬不知耻地回答我:“凭我喜欢你!”
我再次白了他一眼,说道:“去!那是你的事,不关我的事。”
滔哥侧着头望着我的脸,说:“谁说不关你的事,我看中的女人一辈子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说:“你真无耻!”
“先别恭唯我,顾定你自己再说。”滔哥轻笑着说。
“把你老婆休了,再和我说一辈子的事。”我冷冷地对他说。
“我老婆早就休了我。”滔哥淡淡地说。
“你还不把她宰了?”
“我那时正在逃跑,哪有闲工去宰她。不过她现在过得很不顺,根本就不用我去动手了。”他说着,表情平静得如同在说别人的故事。
“你做坏事要逃跑?”我看着他问。
“那时候才一、二十岁,学人家古惑仔打架闹出事了,所以只有跑路香港。”滔哥这样说着,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笑着说:“你倒很坦白。”
他笑了笑对我说:“鬼叫我喜欢你,我从不欺骗我喜欢的人。”
我挺直身子迎面对着他的脸问他:“为什么要喜欢我?”
他用手搯了我的国字脸一把,嬉皮笑脸地说:“小叶!你在挑逗我!”我望着他突然不知所措,他突然又对我说:“我就喜欢你这桀骜不驯的样子。”
“晕死!这也是理由!”我说。
“其实有很多理由,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样子,你有胆识敢搏,好动但依然不失单纯可爱。所以我喜欢。”滔哥看着我说到这里,突然把我抢到怀里,他的力量很大,我根本没有抗拒的余地,他用他的鼻子贴住我的脸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我反问他。
“我对你好呀!”他说。
“你残忍地对待我也叫对我好吗?”
“我不是有意的,我是一时情不自禁,我一直在请求你的原谅。”
“我插你一刀再帮你疗伤是不是也叫对你好?”
“如果你想插我一刀那我也没办法,但我还是要请你喜欢我。”
“你真野蛮!”
“你也好野蛮!”
我说我没有,他说你有,你把公安局长的大公子给打了,你说你是不是比我还野蛮?我说你调查我?他说没有调查过你我不会让你上我的床。
我突然说了一句“你真卑鄙!”
滔哥猛地一把搯住了我的脸,他的目光咄咄逼人,使我心头大震,他死盯着我的眼睛问我:“听说他长得很帅,你喜欢他?”
我眼一翻对他说:“那种公子哥我也会喜欢?去他的!我就是讨厌他才躲到娱乐城去,我一辈子最讨厌循规蹈矩,我受够了,我老妈成天要我做淑女,我老爸整天叫我陪他打架,他们从不问我喜欢什么,我他妈就喜欢自由奔放。”
我说得头头是道义愤填膺,滔哥望着我哈哈大笑,他说:“小叶你真像我,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束,也喜欢返璞归真,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小声对他说。
“我叫钟宏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