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日中午,我吃完午饭回到寝室休息,我的下床虞美告诉我,肖康周六晚上请她去他家参加Party,庆祝他爸爸从青岛调来广州,另外还有那天是他的22岁生日。
“盛!肖康要我问你去不去?”虞美躺在下床问我。
我闷声说了句:“他请你去,又没请我,我不去。”
“真的是肖康要我问你的。”虞美人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心事,很老实的样子说。
“他要真有心不会自己请我?你别想拿我当电灯泡了。”我依然冷漠地回答她,心里却直泛酸水。
他没请我!没请我!我直想哭,偷偷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我听见王虞美在和江瑜说话,她要江瑜陪她一起去。江瑜生在长洲下井村,父母都是农民,她向来胆小,哪里参加过任何聚会,她哪敢去呢?我太了解江瑜了。
虞美弹起身开始拿手来推我了,“盛!你到底去不去嘛?”
我正躺在被子里哭脸,不敢露脸,便佯装睡着了不说话。
“盛!你别装了,你不可能那么快睡着了。”虞美一边用力推着我一边说。
你能不能别在我受伤的心口上再撒把盐呢?我在心中哀求。我知道无法回避她,便蒙头说道:“睡醒再告诉你。”
——神经病呀!月经期呀!睡死吧你!虞美诅咒着躺回了她自己的床。
我哭!我恼!我恨不得砸烂这哑巴了一天的鬼手机。
我狠狠地拧按了无数下我的三星手机,它没有像平时一样亮起灯来迎接我的检阅。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拿到面前一看——天啦!黑暗一片。
我有一种预感,有人找过我。我跳起来,顾不上只穿着睡衣,拖上拖鞋就朝门外跑。身后传来室友的惊叫:“天啦!地震了吗?”
我心中的感觉比地震还严重!是的,真的很严重,就因为这次意外,我失去了一次非常好的机会。
我以疯狂的速度跑到电话亭,横蛮无理地抢过旁边一个女同学手上的电话,排队的同学一阵喧哗,我充满抱歉地对他们点头“对不起!对不起!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服务台小姐告诉我有一个139338手机打过我的手机号五次。139338,是肖康的电话号码,一定是肖康!五次?那就是他每下一节课就呼我一次。
五次!我的亲妈呀!快点地震吧!老天,你干脆震死我得了。什么?一点三十肖先生留言约我在音乐室的柳树下见?啊!我的天!现在已经快两点了。我的眼泪吧哒吧哒地流,吓坏了周围正在打电话的学生。
我怀抱一丝希望,一咬牙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朝音乐室那边跑。我边跑边想:肖康,你个混蛋!你为什么不是我一个系的?你为什么不学文学要去学什么狗屁画画?你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你为什么只和虞美人说话却不敢和我说话,难道就因为我有一个男人一样的名字?又或者是因为我没有她漂亮?难道你只喜欢女孩穿裙子不喜欢我穿牛仔裤?
我哭着、跑着、乱七八糟地想着,看到了,看到了,我看到了那棵柳树,那翠绿的柳树后站着的人影是不是他?我的心狂跳不止。
不知是不是我的奔跑声惊动了柳树后的人,那人从树后突然跳出来吓了我一跳,我连忙用手捂住了我的脸,老天!千万别让人看见我哭过。
“大小姐!你架子真大!”肖康的声音飘过来。
我用力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是肖康!他竟然还没有走。他今天穿着一整套的牛仔衣服,看上去充满了青春蓬勃的朝气,他披肩的长发给人一种艺术家的浪漫气息,他的双眼大而极富神采,或许是他偏瘦,看上去他的双颧骨显得有些高挺,鼻直口宽,下巴微微往上翘,脸上的胡子刮得溜青,初春正午的阳光不是太猛显然也有一些热度,可能因为柳树阴影的缘故,看上去他的脸红黄不定。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尽量给了他一个美丽的笑容。
我眯着眼望了望阳光灿烂的天空,关切地对他说:“你等很久了吧?看把你脸都晒红了。”
“怎么回事?”肖康在离我不过一尺的地方看着我说。
“真对不起!我的机死了!”为了表示我没有撒谎,我把我的手机递给了他。他接过去弄了一会,说道:“什么死了啦,明明就是没电了,大头鬼。”我看他边说边把自己机里的电池装进了我的手机里,见鬼!他的手机怎么会和我的一样。他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并随口说道:“等下我去门外手机店买多一块电池就行了。”
我莫名的感动甚至有点想哭的感觉。
肖康大概发现了我微润的双眼,开玩笑说:“干什么?不是想以身想报吧!”
我轻笑起来。我想我的笑容其实也很迷人,我左边嘴角的酒窝更迷人,我一直这样自以为之。
“我想请你到我家去。”肖康不知是不是害怕我拒绝,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地面,并且用一只脚在踢地下的小石子。
“去你家做什么?”我明知故问。
“明天周六我生日,我想请你去。”
“你请了很多人?”
“不是,我就请了我一个男同学华采宁、你、还有王虞美,如果你还想叫多几个人去也行。”
“那谁做你舞伴?”我不知道我那一下胆子怎么那么大,问得那么直接。
肖康突然停止了踢小石头的行动,用一种挑衅的表情看着我问:“那你想做吗?”
我突然害怕他会拒绝,我的心在颤抖,一时不知道回答他想还是不想。
我分明看见了肖康眼中不同的光圈,那一刻,我们都心虚地沉默了。他看着我,而我,却把头低到了胸口。
“原来你们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王虞美的声音。
“阿盛!你怎么、怎么?”王虞美一会看着我一会看着肖康,表情很是古怪。“你跑得那么急,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她再次说。
我近乎绝望地看着她笑了——“我以为手机坏了。”我说。
坏了吗?虞美抢过我的手机看了看,她小声说:“好像没坏。”
“是没坏!只是没电了。”肖康替我回答。
“那——”虞美还想说什么,被我一把拉起了她的手,我一边拉着她走一边说:“那、那什么?回去上课去。肖康把他的电池转让给我了。”
王虞美还想说什么,可被我牢牢地拖住了双手无力反抗,她只有随着我拖拖拉拉奔跑的份。
“肖——康!明晚见!”虞美边跟着我跑边回头不舍地叫。
天啦!我的舞伴!我的舞伴,难道要我横刀夺爱抢舞伴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