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豆浆的孙旭良就这样闯进了我们三个人的生活。
每逢我们在渡船上与他相遇,他都一定会送我们一人一杯豆浆。我们给他钱,他从来不收。凭心而论,他的豆浆味道鲜美糖量适中。我曾经喝过那些所谓豆浆店的豆浆,喝不出豆浆味倒是那里面的糖好像不用出钱,甜得恶心。这也是我不喜欢在外面买豆浆喝的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怕不卫生。
我不知道是自己出于对孙旭良的同情还是为了补偿他送我们豆浆的损失,我看着每次一见孙旭良就双眼放光这会正大口大口吞咽塑料薄杯里的豆浆的江瑜,附在她耳边开玩笑似的小声说:“阿瑜,你吃人家的不心软吗?”
“有点!”她倒很坦诚。
“心软就去帮帮人家吧!”我小声补了一句,觉得还不够一样又阴阳怪气地说道:“美女销售,定会事半功倍!”
这个个子才1米57一头男孩子一样短发的小女子突然停止了她吞咽的动作,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好像想扑食的猫眼,有一种奇异的光芒从瞳孔里迸射出来。那一刻,我明白,我这个可爱的同学触动了青春的爱弦。
我正无礼地看着江瑜的时候,她突然对着我甜腻腻地笑了:“阿盛,你不愧是我们的智多星!”
她夸张地说完又象征性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把我一下弄蒙了。
高兴个啥呀!他是你爹你娘你姐你妹你大哥?我愣愣在看着江瑜想。而她全然不顾我的痴呆表情,把她手中的豆浆一把塞给了我。“帮我拿着!”我木讷而又听话地把她的喝剩一半的豆浆捧在手中。
江瑜像只灵活的小猴一下窜到孙旭良身边,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在他篮里狠狠地抓了不知多少杯豆浆搂在胸前,还没等孙旭良反应过来,她跳着双脚高喊:“嗳!卖豆浆啰!新鲜手磨豆浆,丫孟丫杯,一元一杯!”我在心里直呼——你怎么反应这么快!
望着江瑜的背影,听着她充满甜美女性的叫声,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人拒绝美女。你瞧!她身边已经有无数帅哥举起了手中的票票。
我笑了——为自己的小聪明;为江瑜的勇敢;也为孙旭良的幸运。
没有比他遇上我们更幸运的事了!我当时想。
认识我们是孙旭良一生的幸运还是厄运,老天知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而摆在面前的事实就是,孙旭良的豆浆盛况空前的热销。
在我眼中,江瑜与孙旭良见面时的情况越来越微妙,而每次我发现孙旭良望我的眼神是那样的闪缩,我从心里发出冷笑:你像只老鼠似的!本姑娘会吃了你?用得着这么畏缩。真没用!于是,我对着他的脸越发的没有一丝表情,冷得像寒冬的风。而我们的美丽校花更没心情理会这样一个闪缩的男人。每次一上船,总会有无数的帅哥给她让位,替她挡风。她也习以为常地在那些荷尔蒙过剩的年轻男人中周旋。
对于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美女来讲,有大批的追逐者是理所当然的事。我看那些男人的脸好像个个都一样,好像每次归来他们早就等在这里,好像他们从这里渡江的目的只是等我们归来一睹美女王虞美的风采,事实是不是我想的一样呢?我懒得追究。
每次渡江,我都是木讷地看着海水,从不去干涉任何人、任何事,我任由虞美人与船上的男人调情,任由江瑜忠心耿耿地替孙旭良兜售豆浆。我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立在船尾,任由船儿将我晃得摇摇摆摆。好像这世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就连见我孤单落影偶尔对我示好的帅哥我也充耳不闻。
其实有好几次我想帮孙旭良兜售豆浆,可我就是下不了那面子。做小贩,我想都没想过。
我每次都会理所当然地接过他递给我的豆浆,就算我不渴我也照接不误,有时我会把它喝了,有时我会把它带回家放在家里的某个地方,看着它一天天变质腐败。
江瑜继续她的热心,而我却一头扎进了单相思中。我思念肖康的心情无人知晓。我是那样的希望能见到他,就算他不和我说话我也没所谓。我天天远远地望着他,在下课时,在午餐时,我都会悄悄地搜寻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有时午餐时候,我只要看见他排在那里,我不管那窗口里是不是我喜欢吃的食物,我都会排在他一队,我害怕他发现我,偷偷地避着他,不知他是否看见我。
自从他要了我的手机号以后,我以为他会呼我,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从未打过我的电话也从没发过信息给。我从不绝望,也从不抱太多的幻想,我认定他喜欢上了我们的校花王虞美,他不喜欢一个女人味十足的美女难道会喜欢我这个男人一样的女孩?连我自己也不相信,除非虞美不喜欢他。
没有人知道我心中的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暗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