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醒转的江瑜被豹子扛在肩上带回了第七个房间。
为了能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被封锁在五楼的女子,我极力劝说她们加入舞蹈组,也许她们以为我与狗仔他们一样不是好人,所以起先她们都很排斥我,后来我对她们说只要她们卖力表演不但不用挨打而且不用卖身也有钱收。她们半信半疑地答应了。
当我对曾唯开说我要单独与被打的女子聊聊的时候,他好一阵没有说话。我说我保证说服她,如果说不服她你们把我关五楼算了。他笑着说就算我自愿住五楼他这做总管的还不舍得呢。我笑着说:“你少废话,我又不是小子,断不会带你的姑娘私奔,你怕什么?”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挥了挥我。
当我出现在七号房间,我发现那房间非常简陋,里面只有一张铁床和两张凳子,有一张凳子空着,而另一张床边的凳子上放着一个饭盒、一个水瓶。我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江瑜。才一个来月的时间,她比以前明显清瘦了许多,脸色也变得蜡黄。她原本清秀的脸上有一个刚才留下的红色手掌印,我轻轻坐在她的床边拿起了她的右手,我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就那样一睡不醒。我一边轻轻呼唤她的名字,一边伸出我的一只手摸着她的脸,我可怜的同学,她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生活中,在家里、在学校,她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别人,而她竟然被人软禁在这无人问津的地方,我不知道她到底受到了怎样不堪的对待,但我从他们刚才对她下狠手的情况看,他们一定不止一次伤害过她,要不,我老实的同学不会找他们拼命。
我摸着江瑜毫无表情的脸,心中的悲伤逆流成河。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洒落在她清瘦的脸上。我想起了与江瑜的点点滴滴,我甚至没来及问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豆浆仔孙旭良,她就突然消失了一个多月。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深夜摆渡的孙旭良,他总是那么忙碌,他总是那样无声地塞给我们一人一杯豆浆。我同时也想起了肖健,我一点也不清楚他是哪一天走进了我的心,使我开始无休无止地想念他。因为深入虎穴,我与他只能在彼此的挂念中想起对方。我的同学是否也会在孤寂的时候想起她的孙旭良呢?
江瑜突然在我的泪水中悠悠醒来,她突然睁开双眼,无望地看着我,我悲喜交加忍不住将她紧紧拥抱,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不要叫我,装作从来就不认识我。”
江瑜轻轻地答应我“好!”她还是那么的温柔听话,她的清醒让我不禁对上天充满感激。老天!她总算还能听懂我的话。
我放开她,我对她说:“你有没有对他们说出自己的真正身世?”
江瑜摇了摇头,我知道她有许多问题要问我,但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告诉她我的一切,我挑最短的给她说,“你从现在开始每天参加我的舞蹈训练,我只能告诉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护你,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千万别告诉任何人你认识我。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的。你行吗?”
江瑜没有马上点头,我知道她一下子无法接受我出现在娱乐场所的事实,她缓缓地说道:“阿盛!为什么?”
“别问我为什么,你回答我你能不能做到?”我望着门外对江瑜态度强硬地说道。
“好吧!我答应你!”江瑜看着我着急的样子无可奈何地答应我。
“你要尽量表现出很听话的样子,尽量不要使他们发怒,我告诉你,这里的管理远比你想像的严密得多,你千万别动逃跑的念头,你逃不出去的。而且他们会变本加厉地伤害你。”
“她们会把特别不听话的小姐送出去!”江瑜突然说。
“送去哪?”
“不知道!有的小姐一出去就没有再回来。有的会被带出去陪男人过夜。”
“要是你们不配合呢?”
“他们就会叫人欺负她,或者打针控制。”我心中大震,这些畜牲太可恶了!
江瑜告诉我她听了江萍的事以后,决定来娱乐城探听虚实。她一连几晚都来娱乐城的大厅坐,希望能遇上我说的那个黄毛青年。第四天晚上有一个长得挺帅的男仔过来与她搭讪,她随便应付了几句,后来那男青年便坐下来与她聊天,那晚她心怀戒备真的什么也没吃,只是喝了几口水,后来她就开始出现视力模糊,她知道自己出现了问题,所以马上站起来想离开那里,那男青年看见她想走,他上来扶起了她,她的头脑渐渐麻木,后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朝哪里走了,当她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已经睡在现在的这个房间。我问她,她那晚是否离开过桌子,江瑜说她只上了一次厕所,我开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那男仔在茶里下了药,如果那男青年是娱乐城的人,那么在娱乐城里一定还有一批好像那男青年一样的“姑爷仔”在虎视眈眈地监视着那些单独出入舞厅的女青年。
我从五楼的情况判断,如果女子是处子之身,他们会劝其为公司服务,如果不听话那就会用暴力胁迫或者干脆使用打针的方法控制她们。他们到底使用什么药我暂时还无法得知。我从江瑜口中得到的说法有两种:一种是迷香;另一种是毒品针。如果已不是完璧的女子,他们会将年龄比较大的女子转卖外地。年纪小的会以旅游的身份转入香港。这是一条非常完美的操控链。
江瑜还告诉我其他几个房间原本还有几个姑娘,十八号那晚客人特别多,她们被拉出去陪客,后来就没有再回来了。
为了能让江瑜少受伤害,我要她出来陪酒并卖力跳舞。她咬着嘴唇木讷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她心理还在想什么,我有一种预感,她心里另有所图。
果然不出我所料,自江瑜她们下来五楼与我一起,她经常像发了疯似的大呼大叫,把我都给吓懵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她毒瘾发作了!”
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出现在江瑜身上,我转过身突然抽了自己一嘴巴。
有好几次我劝她把毒戒了,可她受不了那份折磨。每次她发毒瘾的时候,她就会自己跑到五楼求豹子给她打针,我看着她痛不欲生的痛苦状况,我都会肝胆俱裂,我恨我为什么要将她妹妹的事告诉她,如果不是我多事把她妹妹与黄毛来了星光娱乐城的事告诉她,她不会追到这里来,我看着她,我在心中不止一次的自责。我发誓我要早一点了结这件事,为了那些受尽屈辱的女同胞以及那些好像江萍一样死不安息的年轻女子。
大约一个星期以后,那个自称叫滔哥的男人同样带着那两个男人重新出现在总统套房。他同样没有叫小姐作陪,这一次,他没有了上次的高傲,而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热情叫我,他叫我坐在他的身边,我听话地坐了下来。他歪着脖子看着我,望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咬着牙玩弄着自己的小手,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我莫名其妙忍不住抬头去看她,她突然停止了笑声,将他的嘴贴近我的耳边轻轻说道:“小叶!我挺想念你!”
我猛地移动了自己的臀部,与他保持一尺的距离,我那受惊的样子肯定让他觉得异常好笑,“哈哈!我又不会欺负你,你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
我垂着长长的睫毛没有说一句话。
滔哥突然一下子坐到了我的身边,并将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用力一搂,我的身子就进入了他的臂弯。我用力挣扎了一下,正色道:“滔哥!我不是********,请您放尊重一点!”
“嗳!我只是和你开开玩笑,你用得着那么认真吗?”滔哥说着就把手挪开了。我的心轻松了少许,谁知他突然又一把把我的手抢了过去,他说道:“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我抚了抚我的头发,抬起头来对他说:“我天天要学新歌、要教人跳舞,我累得恨不得好好睡两天,哪有闲工来想您。”
滔哥大声说:“乖女孩!我喜欢!”
混蛋男人!年纪长了是不是脸皮也会长厚,说喜欢说得好像吃面条似的容易。哪像我们年轻人,对于异性的喜欢通常只敢放在心里,哪敢轻而易举地摆台面上说。
我只当没听到一声不吭的静静地坐着。滔哥突然转头对那两个马仔说:“看看!人家大学生就是不同,做事含蓄。不像那些小姐看见钱就扑过来,你还没说话她就说想你了。”他说着哈哈大笑。他身边的那两个人也跟着他咐和,“那是那是!滔哥最会看人!”
我难堪极了,低下头沉默无言,任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滔哥说着笑着,突然又一把抢过了我的手,然后从他自己的裤兜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来,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呶!念在你辛苦的分上,我犒劳你的。”滔哥说。
我不解地看着他亲手把那红盒子打开了,露出一条金灿灿的金链来,他把那条金链带在我的左手手腕上并说道:“小叶!你这么漂亮的手就适合带贵重的东西。”
我摇着头说道:“不行!我不能无缘无故接受您的东西。”
“傻姑娘!我送给你的,又不是与你交换你的人,你怕什么?”滔哥说着拍了拍我的手。
“滔哥送礼物给你你还不快点说谢谢!”我听到了那个三十岁左右的马仔说话了,我连忙站起来说了声“谢谢滔哥!”
滔哥笑着说好!好!他说着又对旁边的那个专门替他提包的马仔使了个眼色,那人迅速从提包里拿出好几张碟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