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对六个男人的审讯不急不慢地与他们周旋。
对于上面我说花妈咪与肥佬的事是事后她们告诉我的。
突然我听到了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和争吵声,我听见了一个似曾熟悉的男声,“把门打开!”我使劲猜想那声音是谁的,我认识的男人没有几个,那声音不是曾总管也不是苏经理的,我猛地想起了那个给我八百小费的肥佬。对!应该就是他。呵呵!看不出他对我还那么在意。我在心里想。
“先生!这是总统套房,里面有客人,我们不能随便给你开门。”那声音好像是服务员的声音。
“你开不开?”肥佬粗暴的声音。
我没有听到有人应声,我想应该是服务员用沉默来对抗吧。我偷偷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他们应该同样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他们这会正互相张望着不知如何应付。
“里面的人给我听住,你们赶快把门打开,如若不然,休怪老子不客气!”大概是那个肥佬在叫吧,这家伙真好玩,叫个门就像古时叫阵似的。
“柳叶!你还好吗?要是她们欺负你了,我饶不了他们。”我听得出肥佬很着急也很愤慲。
“开不开?部长!”那是大强在征求部长的意见。
部长还没答话,刚才攥我头发的光头男人突然冲过来搧了我一大嘴巴,我听到大强的叫声:“喂!你怎么打女人?”
“八婆!你还有人给你撑腰了不是?”那个男人怒吼着好像要把我撕碎似的,要不是大强冲过来拉着他,他还会来打我。
浑蛋!我在心里恨恨地骂道。这个死男人下手很重,一股咸腥味直冲我的咽喉,我知道我流鼻血了。我抹了一把鼻子,手上殷红一片,我义愤填膺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你敢欺负我!”我正要一脚踢向那个光头的时候,外面打门的声音急骤响了起来。犹如擂鼓的声音,很是吓人。我知道这是总统套房,房门大而结实,要想破门而入是很困难的事。那“嘣嘣嘣……”的声音吸引了那几个男人的注意力,我向来很聪明,马上出奇不意地朝门口冲去,等那光头反应过来我已经手按门锁用力一旋把门拧开了。外面的人一窝蜂拥了进来,不是我闪得快差点被他们冲翻在地。
我看见了最先冲进来的肥佬,他也看见了我,我看见了他诧异的表情,我想我红番茄一样的脸肯定吓着了他。
他一把把我拉到他面前并用广东话大声吼叫道:“系并个衰人把你打成梗?”我看见了他眼里燃烧的火焰,那一刻我好担心他会找那些军装拼命。
“兄弟!帮我揍王八孙子。打女人的男人就不是个东西!”肥佬凶神恶煞地吼叫。
他那些狐朋狗友听到他发话,正想冲过去打架,却突然发现里面的人有好几个军装,显然他们有所顾虑,暂时没有行动。紧跟住我听到有个人压低嗓门对肥佬说:“那是军装!”
“军装就有理了?军装就能欺负人?军装凭什么来这么高档的场所,除非他们公款消费。”肥佬说得头头是道,声音也异常高昂。显然那个什么部长的有所顾虑,所以此时他像老鼠似的退到了沙发边。肥佬可能以为部长他们害怕了,所以叫了一声“兄弟们!揍王八糕子!”肥佬这一叫嚷还真把那些人鼓动起来了,他们挥舞着拳头朝军装扑去。眼看着他们两帮人就要打架了,娱乐城里的那几个姐妹发一声喊抱头夺门而去。
“我看谁敢动老子们!”我听到部长的三个手下怒吼着都拨出了手枪。那个光头不知是不是军装,他没有拨枪,我不能准定他身上是否有枪。
“完了完了!这次我闯大祸了。”我在心中暗暗叫苦。我知道要是军装真的开枪肥佬肯定得吃亏,要是我被拉到警局,我的计划全都得泡汤。于是,我迅速冲过去挡在两拨人中间,我对肥佬讨好似的说:“大哥!看在我的份上别在这闹事,好不好?”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息事宁人,所以他一下子傻愣了。
我回转身来对那几个包括大强在内的人说道:“各位领导!今天是我柳叶不对,我抢枪其实只是一时贪玩,没别的意思,你们打我也打了,就这样算了行吗?”
“什么?你真的抢了枪?”肥佬突然大声反问我。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说了声“是的,我只不过是一时贪玩。”
“呵呵!看不出来,你还真有种!抢到手没有?”肥佬突然笑眯眯地问我,好像我是他家孩子打赢了他仇家的孩子,让他非常兴奋。
“别说了!到手也要还给人家嘛,我玩儿的。”我小声说。
“就是嘛,小孩子玩玩,用得着把她打成这样?”肥佬的话明显就是对军装他们说的,后来他突然话锋一转对我说:“告诉大哥,他们打了你几下?”
我向着他伸出了两个指头,他拿着我的手问:“是谁打的?”
我说,算了!不打也打了!
他说,不行!不能就这么白打了!
那军装中的阿坤拿着枪晃了晃,说:“是我打的!有种你过来帮她报仇!”他说完拿枪指着肥佬,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他那嚣张的气焰可把肥佬他们惹火了,他们中有一人大声说道:“大哥!他们仗着手上有枪就吓唬我们,我打个电话去报社,让他们这帮王八孙子见见全国人民,一晚上几千块的总统套房消费,他们自己有钱?让全国人民看看他们拿了谁的钱在这里叫小姐,还把刚来最清纯的柳叶姑娘打伤了,我说就是他们想逼她陪他们上床才打人的。”
我挺佩服那人的机智,当然信口雌黄的本事也非一般人能比。我仔细看了一眼那说话的人,是个手拿黑色提包的眼镜男人。他说的话一下子就戳到了部长们的痛处,我看见那三个握枪的军装全部把头转向了坐在沙发上的部长。看来他对刚才那人的话有所顾忌,所以他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部长!别怕他们这帮贱民!今晚是我请你们来的,他们怎么能信口雌黄?况且去到警局那小妞坐牢就坐定了,抢枪!那是大罪,您怕他们做什么?”那个打我的光头眼镜对部长说。
那部长一个劲儿的摇手,他说道:“不妥不妥!我们确实打了人家。”
“有谁说是我们打的?有谁敢出来作证吗?”光头在大声叫嚣。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因为那几个在场的小姐早已逃之夭夭。就算她们没有逃走,如果她们知道他是谁那她们也不会说一句真话。
“兄弟们!他们就是仗着手上有家伙欺负人,我就不信他们真敢开枪。”肥佬大叫着把我往一边一推,第一个冲向了最近处的阿坤。肥佬的人看见他上了,出于哥们义气自然一哄而上,肥仔军装怎么会眼看着自己的同僚有事而不去帮忙?他仗着自己有些本事,把枪一收顿时朝对方扑去。那光头与另一个男人见双方都动手了,自然冲上去帮那两个军装。只有大强一个弹跳迅速贴近了部长。
既然大家都不肯退步,那就打赢再说。我见肥佬被阿坤和光头围攻,看样子他吃了亏脸上挂了彩。这事原本与他无关,都是我惹出来的祸,于是,我一个侧转身将光头拦下。光头目露凶光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他恶狠狠地说道:“八婆!你好沙胆!竟敢与我作对!”
我一个弓箭步双手握拳,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我对他毫不客气地说道:“我管你是什么王八蛋,姑娘要把‘利息’收回来!”
“就凭你个臭婆娘也配和老子过招?”光头说着对着我横空一拳。这臭男人劲道十足,一副练家子的样子,我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拳种——洪拳。
光头的虎鹤双形拳使得相当娴熟,我露齿一笑躲过他的拳势,然后借机靠近他右侧用近身贴战的铁线拳一拳打在他的软腰上,他可能没想到我一样会使洪家拳被我出奇不意一击即中,他闷哼了一声踉呛了好几步,我一顿连环脚使他节节败退,在他惊魂不定的时候我突然一个猛扑一把抓住了他的前胸,我出手如风,飞快地在他脸上“啪!啪”连扇了两巴。我正要再踢他一脚的时候,大开的门外冲进来好几个身着便装手执木棍的男人。
“停手!全部给我停手!”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挥舞着一米多长的木棍大声叫嚷。接着我看见他一棍打在木门上,“嘣!”一声脆响过后,打架的人一起停了下来。
手执木棍的人大概有七八个人,他们个个目露凶光,全部上穿黑色汗衫下穿浅色牛仔裤,他们挥舞着木棍冲进房中一字排开,像极了少林寺内的棍僧。刚才说话的大个男人看上去是他们的头儿,他留着军装头,长方形脸,前额不高,眉骨却很高,眼神冷酷凌厉,鼻梁稍弯,嘴巴厚实而宽,他看上去不像广东本地人,只见他双目一瞪大声说道:“发生啥事?要报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