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宿舍,那些同寝室的姑娘都好像醒了,她们有的悄悄爬起半个身子一声不吭地注视着我;有的拿手撑着上肢伏在床上偷窥我,我默默无闻地回到自己的床边,我惊异地发现我的床被人翻过,我尽量装作很平静地样子,慢慢地打开了我的皮箱密码锁。我的皮箱是用三组数字组合而成,要破译密码不是不可能而要是一个相当的能手才能做到。我发现我的皮箱内也被人翻动过,如果不是我故意把一件上衣弄得不整齐,我想我很难发现我的皮箱被人翻看过。这是我所预料的。反正我除了一张身份证和衣服,我没有任何值钱的物品,我甚至连手机也没有带来。我就是一副我是美女我怕谁的心理来接受挑战的,我觉得这戏儿越来越精彩了。
我把曾总管借我的五百块钱放进皮箱以后,不动声色地关上了它。我知道我的其他五个室友都在悄悄地关注我,我只装毫不关心。我仰躺着思量,这间房连同我一起一共有八个床位,我注意到有两个床位的姑娘晚上没有回来睡觉。我在起床的时候就注意过那两个无人的睡床,那床上的布置告诉我,那床原本是有人睡的。我现在顾不上这间房的姑娘,我现在必须要考虑的是舞者的问题。下午两点苏经理会亲自主持会议。
早餐时候到了,我随着一个清洁工一起朝一楼走。
饭堂设在一楼停车场后面。那是一个用红砖砌起来的临时瓦房,一个面包一碗稀粥就是这里人的早餐。我发现吃早餐的人少得可怜,除了几个保安与服务员以及清洁工,基本看不到这里的小姐。我大概可以理解为她们已经习惯晚睡也习惯了不吃早餐。而我已经在学校养成了早起早睡的习惯,不吃早餐会要了我的命,一整天都会在难过中渡过。我吃完早餐正在洗饭盒时,我发现了一个三十岁左右,满脸横肉、头发往后梳得特别顺滑、额头有几道深深的抬头纹,肤色偏黑的大嘴男人,他提着一个篮子,那篮子上放了好几个饭盒。只见他直接走到打饭的窗口,声音粗重地说道:“把这些饭盒给我装满了。”
我觉得异常奇怪,这样一个粗野的男人怎么会帮人打早餐呢?他想把早餐送给谁呢?我非常不解。
为了能继续察看那男人的动向,我特别将饭盒多洗了一会。饭堂的人很快就把那些饭盒装满了,那个男人连谢谢也没有说一句就把篮子拎起来朝外面走。我摔着饭盒里的水轻轻跟了上去。那男人走得特别快,他拿着篮子径直上到了四楼。也许是那个男人发现我一直跟着他,他突然把身子转过来面对着我,他的目光非常毒辣,使我有一种他想冲上来掐死我的错觉,我愣了愣神,只好大着胆子从他身边挤过去,并直接上了四楼女宿舍。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的背影,使我有一种如芒在背的痛苦感觉,我想回头看他到底去哪,然而我心虚得不敢。我的理智告诉我我现在不能多管闲事,我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帮老板赚钱,老板赚到钱了,自然对我就会另眼相看。想到这里,我干脆轻轻哼起了小曲“心里的他啊,快归来罢啊,这里才是快乐老家啊……”
那个为别人打早餐的男人肯定没有来我住的四楼楼层。他后来转头下楼了还是去了关着楼梯门的五楼,我无从知晓。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发现吃饭的人明显比早上多了好多人。我还看见了昨晚帮我拧皮箱的保安马灯,他依然穿着保安服,不过没有戴帽子,我这时才发现他的脸很长,真的有点像旧时的马灯。我隐隐觉得马灯是他的绰号。他笑着叫了我一声“美女”,我同样微笑着唤了他一声帅哥。
那些起来吃饭的姑娘们有的就穿着睡衣来饭堂吃饭,有的在吊带睡裙外加了件外套,她们大部分都像没睡醒似的乱打着哈欠,头发随便地披散着,脸上大部分没有化妆,如果是化妆了的,大概都是上了三十岁的老小姐,或许是她们不想在同行面前坦露自己日渐憔悴的面容吧。
我还看见有一些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饭堂前边的停车场翘首等待,她们大都有一副丰韵的胸脯和一张年轻漂亮的脸,我发现在那些姑娘站着的地方很快就有小车进来找她们。我明白那是她们的恩客请她们吃饭。我还发现一个很特别的事,那些即将上车的姑娘都会给花妈咪或者云妈咪钱,我远远地看着,好像是五十块的样子。
“吃完饭快点回来!两点钟开会!”那是花妈咪与云妈咪对姑娘们的嘱托。
“开开开!开个求嘛!老子们难得有人买钟出去玩下,真扫兴!”
“又冒得钱发,开个**!”我听到好几个姑娘唠唠叨叨的声音。
“少跟老娘哆嗦!迟到十分钟罚五十!”那是花妈咪的声音。
那些姑娘鼻子里发出冷笑嘟着小嘴上了她们恩客的车,那车好像赶场似的快速启动,吼叫着疾驰而去,扬起一堆的灰尘。
当两点的时间即将到来,我把自己整理得干净利索出现在二楼的大厅里。大厅的桌椅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空气中可以闻得到茉莉花香的清新剂味道。大厅的顶灯全部大开,把大厅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一清二楚。DJ房里这会换了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她用甜美的嗓音正对着麦克风在调试音量。
当会议即将开始的时候,坐在歌唱台上的有着袁世凯一样胡须的大鼻子苏经理把我叫到了他的身边就坐。另一边坐着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眼镜曾总管。苏经理简单地介绍了我后把要组歌舞队的话说开了,他要求姑娘们能自己出来参加表演培训。看着姑娘们不屑的表情,我就知道要这些平日里懒散惯了的小姐参加训练,那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她们才懒得搭理你呢。
我看她们爱理不理好像没睡醒的样子,我知道跟她们费话都是多余。我要求姑娘们全部站起来排成一队从我面前走过去,被我点中的就走出队来。那些姑娘口中哎哟连天地站起身来,一个个好像电视里的僵尸,跌跌撞撞地从我面前走过去。说真话,她们中有些人还是长得挺不错的,只可惜终日沉迷声色性情中,她们少了一些内在的修养与高贵气质。我尽量挑身材长得高挑、腿直、胸部发育好的姑娘,至于脸蛋差一点点并不是太大的问题,我可以用女人家特有的杀手锏“化妆术”来弥补她们的不足。化妆术是在我进这里之前特别修过的课程,把自己的缺点隐藏把最美的一面展现在外人面前是公众人员必修的课程。我这样认为,没有一个异性不愿接受美丽的女人。
我从大约七十人的姑娘队伍中挑出了二十五个相对出色的姑娘出来。当那些被选中的姑娘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她们大部分人的表情充满了敌意。她们的敌意我绝对可以理解,她们靠陪男人喝酒赚钱,绝不是来参加那劳心的表演来的,更何况她们中有些人天生就缺少音乐细胞。所以她们现在恨我理所当然,那是因为她们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好运会找上她们。
在这七十来个姑娘中我没有看见我的同学江瑜。我一方面为没有见到她而高兴,另一方面又为没有见到她而担忧,我可怜的江瑜,你到底在哪?
我对姑娘们提了一个我认为特别好的条件,“如果你们参加演出训练,你们可以不用出卖自己的身体。”我的这翻话早就在报告上提级过。我以为这些靠出卖色相的姑娘会感激我,谁知我的话刚落音,她们中绝大多数都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去!我还以为发我们一晚千儿八百块呢!”
“去!原来是座屎桥!冒创意!”
“车——老娘只会跳脱衣舞,哪理晓得跳啥子现代舞嘛!”
“哟!姐不卖身,身子痒怎么办?”
“哎哟我的妈呀!老子没有男人睡不着觉咋整呀!这不是杀俺吗?”
“闭上你们的臭嘴不会死掉,是不是?”那是曾总管的大声责骂。呵!看不出这书生模样的曾唯开说话这么带劲,姑娘们竟然真的闭了嘴,一个个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看着地面。我在心里暗道——这牛X男人!
我想我发表演讲的时候到了,于是,我清了清嗓门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不是想多赚点钱吗?没问题!你们别以为你们只有那破身子能赚钱,会赚钱的姑娘要靠脑。”我指了指自己的头,然后又说道:“你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站在台上唱歌跳舞,你那美妙的歌喉与妙曼的身材哪里能逃过客人的眼睛?这不,你们就会有大把的客人点名坐台,至于别的收入我向来不会计数,你们自己算,另外我还得告诉你们,你们将是这群小姐中的佼佼者,有人点名叫你唱歌你会有小费收的,要你出台那得多加五十,算算吧!姑娘们!你们亏了没有?”我说完用眼扫了扫我挑选出来的姑娘们,看得出她们有些动心了,我继续我的演讲:“我告诉你们,你们赚硬了。你们要是一意孤行地认为出卖身体是一件轻松的买卖,我可告诉你们,你们那破身子撑不了多久就会衰老不堪,来吧!姑娘们,跟我一起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