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是谁?
一整天,藤沐都不能饶恕自己和祈令尧那个不该发生的吻。如果文亦白知道了,她该怎么解释?如果文亦白知道了,她就是个活生生的第三者。她藤沐几时堕落到去肖想别人的男朋友!
胡俊祺骑着摩托车飞速冲到车行,一辆兴奋地不住大吼,“藤沐,藤沐,看看这是什么?”
她斜眼看向胡俊祺,“我还没聋,你可以小点声。”
兴奋过度的胡俊祺没有注意到藤沐的没精打采,径自解释着,“今天刀疤他们一得到消息就到处找你,快看,这是什么?”
她抬眼,钻石玩家邀请赛。
“玩什么啊?”她打不起兴趣。
“骰子啊,”胡俊祺笑得傻呵呵,“藤沐,你绝对是咱们几个里面骰子玩得最好的。”
那是当然!玩了都快一辈子了,再玩不好,不如去死。可是,这种东西真是很没意思。
“我还以为是什么电玩邀请赛,你弄这个东西来糊弄老娘?”她没好气地吼起来,打算把胡俊祺当成最好的出气筒。
“可是,”胡俊祺委屈地扁着嘴,“奖金有两万块。”
“两万?”她继续叫骂,“两万算个屁?一个亿老娘都没有眨一下眼睛。”
一个亿?胡俊祺看着她,活像大白天见到鬼。如果有人拿一个亿给藤沐看,让他给藤沐当孙子都行。
“你那是什么表情?”她挑着眉,“不相信老娘是不是?你再敢看我一眼,我把你煮了喂狗。”
为求自保,胡俊祺赶忙垂下头,有气无力地叹息着溜走的两万块。
喘着粗气,藤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玩骰子的在哪里玩?”
胡俊祺看看通知,报出地名。
藤沐猛地睁大眼睛,“真的在那里?”
胡俊祺点头,“好不容易可以出趟远门,你却不答应。”
她的脸上露出怪笑,“我什么时候不答应了?”
“刚刚你还在骂我——”看到她的眼神,胡俊祺吞下即将要出口的话。
她揽住他的肩,讨好地笑,“告诉刀疤,我要去,而且越快越好。”
“可是,奖金只有两万哦。”胡俊祺不太相信她。她从来没有这样出尔反尔。不会是耍他吧?如果是,刀疤一定劈了他。
她一拳打在他胸口,“两万块还嫌少?哥们儿我可是一毛钱都不愿意放过。”很好,就来个不告而别。等她回来的时候,大概祈令尧已经忘了她这号人物了吧?心口因为这个想法微微郁闷,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可当不了第三者,尤其当不了祈令尧和文亦白之间的第三者。
听说藤沐和三个男人一起上了火车,祈令尧的脸色瞬间铁青。匆匆做好安排,他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出发。她的去向他不知道,可是,派人一个车站一个车站查,总会让他查到的。
很快,消息传来。他以最快的速度奔赴他们下榻的小旅店。
一踏进,祈令尧就差一点被醉汉撞倒。一个女人家住在这么鱼龙混杂的地方,她怎么就没有一点危险意识?
所以,可想而知,当一觉醒来的藤沐发现门外的人是祈令尧时,没有因为惊吓而尖叫,就已经算是处乱不惊了。
他审视房间里的两张床,然后瞪着睡得迷迷糊糊的藤沐和同样一头雾水的胡俊祺,忍不住冷冷开口,“你们两个住在这里?”
她打个哈欠,缓缓起身,“出门在外,当然能省则省啊。”
“你们登记房间的时候都没有被要求出示结婚证件吗?”他恶狠狠地问着。
她蹙着眉,叹气,“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连身份证都只是随口问问。”
这是个什么地方?男女共处一室不需要证件?有人来住店居然也不问清楚身份?
他指着胡俊祺,“你先出去。”
胡俊祺挑眉,“我为什么要出去?藤沐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
藤沐看见胡俊祺难能可贵这么有骨气,差一点为他鼓掌。这一辈子她还没见过胡俊祺这么像个男人!
“有话直说吧。”她叼起一支烟,翻着口袋想要找到打火机。
他伸手拿走她的烟,然后用脚踩得粉碎。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他拉起她的手,她却纹丝不动。
“我们没什么要谈的。”她别开头,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只要你点头,我们就是夫妻。你现在居然摆出这种不关我事的嘴脸?你把我到底当作什么?”他恨恨地,有些咬牙切齿。
“你说得对。我们做夫妻,也需要我点头。可是,我没有点头啊,所以,你什么也不是。”她说得够清楚了吧?他不是她的谁,所以她做什么他管不着。
他愣在当场,看她坚决的面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前几天,他们不是还在他的家里打情骂俏吗?为什么一转身她就这么无情?
她很努力要挣脱他的手,“放手,你回去做你的事,我还有事要忙。”
“忙什么?”他瞪着她,“你以为我会放任你和几个男人一起在这里几天几夜?”
她眯着眼,“你知道什么?你跟踪我也好,胡乱猜也好,我要做什么和你没有关系。”
他的全身一震,然后,下一秒,他旁若无人地将她拉进怀里,然后,发了疯一样地吻她。
“你——疯……”藤沐用力地推打着他,“祈……放……”
她说他什么也不是吗?那他就教会她他到底是她的谁!
胡俊祺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猛然意识到藤沐应该是被强迫的。不知哪里来的胆量,他拉过一旁的棍子,狠狠地击向祈令尧的后背。
突然袭来的钝痛让祈令尧一阵眩晕,他机械地放开藤沐,然后,慢慢地向后倒去。倒下去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藤沐惊慌失措的脸。她——担心了吧?活该!
不停呼啸的急救车声,进进出出的大夫和护士,这一切让藤沐觉得犹如乌云盖顶。
胡俊祺战战兢兢地跟在藤沐身后,生怕藤沐一个不注意就给他一闷棍。他早该看出来,藤沐这家伙分明是看上了祈令尧那小子。
“你先回去吧,”藤沐看看胡俊祺,有气无力。
胡俊祺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用太担心,我没有下狠劲。”
她咬着牙,“再下狠劲是要打死他吗?”
“我还不是为了你——”胡俊祺在她的眼神下马上噤声,然后委屈地挥挥手,“好吧,我先回去,他要是醒了,你通知我。”
“不用了,”她看着病房,“我今晚不回去了。”
胡俊祺脸色微变,语气有些慌张,“藤沐,他刚才明明就是——”藤沐疯了才会和祈令尧那个衣冠禽兽同居一室。
她闭上眼,背靠着墙壁,“好了,你先回去,我有分寸的。”
胡俊祺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肩,最终还是把手放下,“我先走了,你小心。”
她点头,看胡俊祺的背影渐行渐远,然后看向病房里那个还在熟睡的祈令尧。这一棍会不会把他惹急了?搞不好他还要告胡俊祺,那样可就大条了!
她走进病房,看他脸上皱眉的样子,忍不住挠挠头。
“唉,”她垂头丧气,“你让我怎么办呢?”
刚才熟睡的人儿忽然睁开了眼睛,“和我结婚,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吓了一跳,抬头迎上他的眼睛,“你醒了——很久了?”
他不置可否,看着她憔悴的面容,“你担心我吗?”
她重重点头,“当然担心。如果你出事,我也活不了了。”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要为我殉情吗?”
她撇唇,“就算殉情,也一定不是我自愿的。”
他轻笑,“你真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她看他,“说实话,你活该被揍!医生说,你的背上有一片淤血,估计得存好一阵子了。如果文亦白问起,你不要出卖我。”
他一字一句清晰有力,“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文亦白不是我的女朋友。”
她垂下头,“那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躲我?”他突然发问。
“我躲你不是因为文亦白是你的女朋友,是我不想跟你们有牵扯。”她叹气,她果然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从今以后,我就只和你有牵扯了。”
“为了我这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太可惜了。”她没有抽回手,突然不愿意再去想文亦白和他之间的是是非非。
“不算可惜,”他坏坏地笑,“说不定这棵歪脖子树还是稀有的好品种。”
“你觉得我有可能是好品种吗?”她靠近他,因为他身上的药水味蹙起眉。
他伸手抚着她额头,眼神闪烁,“不可以以貌取人的。歪脖子树可能是稀世珍宝,参天大树也有可能包藏祸心。”
她笑,将头靠在他肩侧,“随便吧,谁知道呢?”
他垂着头,掩住了眼中的波光。这种事,可以随便吗?
清晨六点,刀疤打电话来提醒她不要忘了邀请赛的事。胡俊祺那小子不知道添油加醋地说了些什么,刀疤一个劲儿地称呼她祈少奶奶。
狠狠地挂断电话,她抚着酸痛的太阳穴。昨天晚上,医院的药水味让她不得安眠。她转头望向邻床的祈令尧,免不了怨怪他的好命。他还在睡,露出后颈上明显的淤青。不知怎地,她突然没来由的有那么一点——心疼。见鬼了!
她难得地思考,是不告而别呢?而是,向他报备一声?
如果报备,他肯定是不会让她去的,可是,他又非去不可。
算了,她打算趁着他还在熟睡的大好时机,拍拍屁股走人。
警告的声音突然传来,“你要是敢去参加那个什么鬼比赛,我就报警,告你们非法聚赌。”
她呼出一口气,“你哪来的消息?”
他怪笑,“有钱能使鬼推磨。”
“对,您是富翁,请原谅小的总是不小心忘了。”她愤愤地应着,讨厌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富翁?他皱皱眉,对,他还算个富翁。
她伸伸懒腰,弯弯筋骨,看着仍闭目养神的他,“喂,既然没事了,就不要半死不活地赖在人家医院了。”
他看她,“藤沐,有时候我觉得你很有天分。什么好话到你嘴里都可以成为一种侮辱。”
“要学吗?”她挑眉,“我会不吝赐教的。”
还是算了。世界上有一个藤沐已经是国门不幸了。
他叹气,“我很好奇,你长这么大,有没有做过吃喝玩乐之外的事?”
她眯起眼,很认真地回想,然后点头,“有。我考上了大学。”
他笑,“只有这样吗?”
她犹豫着,然后缓缓开口,“我还获得过一次土木工程系的桥梁设计大奖。不过,那上面的署名不是我。”
“署名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他蹙眉。
她傻傻苦笑,“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因果循环?当年偷我设计的教授最终因为车祸丧生在那座桥上。而和他同车的教授却只是一点点皮肉伤。那个幸免于难的教授是我的导师,事后才向我提及这件事。突然之间,我觉得欲望好可怕,可怕到可以吞噬一个人的道德与良知。”所以,她失去了对建筑的一切热情还有天分,她厌恶画笔,厌恶画中的桥梁,厌恶画中的大宅。虽然,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真的在厌恶这些,还是在厌恶那个已经去世的教授。
他看着她,沉默良久,“可是,你还是喜欢祈家的大宅。”
她没有否认,“对,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喜欢看漂亮的建筑,可是,我并不喜欢祈家的大宅。那里让我觉得太——阴森,太——严肃了。那不像是一个家,倒像是一处供人朝拜的圣地。那里的每一处都用了最好的技术,最好的材料,好像不那样就看不出主人的高高在上。”突然意识到祈令尧专注的眼神,她赶忙打住,“抱歉,我没有评价的权力。毕竟,那里是你的家。”
他没有生气,反而缓缓笑开,“如果是你,你会喜欢那样的家吗?”
她当然不喜欢,可是,她如果明白地表示,是不是太失礼了?
“当年,有一个人也和你一样,因为受不了那座宅子的阴森而选择了离家出走,然后,希望再也不要回来。”他看着她的眼睛,说着掩在深处的真相。
“是你吗?”她好奇地问着。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他可以看得出她对过去一无所知,不然,她不可能如此诚实地评价祈家大宅。可是,对真相一无所知的她却让他生出一阵恐慌。如果她知道了这一切,她会原谅包藏祸心的他吗?无所谓吧?反正,她原不原谅,他本来就一点也不在乎的。
不顾胡俊祺的叫嚣与不赞同,藤沐还是跟着祈令尧上了车。这一次出走真是失败透顶。她非但没有参加比赛,反而让两人的交集更多了几分。接下来,她该怎么面对被蒙在鼓里的文亦白呢?
祈令尧忙于公事,将她直接送回了家。可以想见,青树应该已经磨好了刀等着扒她的皮。
她在家门外兜兜转转,确定青树真的没有在家之后,她飞快地冲进了她的房间。
拼尽全力扑倒在床上,她发誓,除非有天大的事,否则,谁敢扰她清梦,格杀勿论!
可是,胆子大的人总是比比皆是。
就在她刚要沉入梦乡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刺耳地传来。她捂着耳朵,没听到没听到。
可是,门铃声却像是和她有仇,一声比一声更急促更刺耳。
找死!
忍无可忍,她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风一样拉开了房门。
来人看见她的眼神后,稍稍退了一步,“藤小姐,没吵到你吧?”
一二三,搜索记忆库完毕,她在三秒钟之内从凶神恶煞变成了邻家小妹,“王律师,好久不见,找我有事吗?”不会又要送她车吧?这一次她是不是可以意思意思地收下了?
王律师看着她的笑脸也随着笑起来,“藤小姐好记性,王某确实是有事要找您。”
当然好记性!这个世界上不是每天都有人在送名车给她的。
“什么事啊?”她差一点让自己的声音腻得掐出水来。
王律师似乎也是很不习惯,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了一步,“是这样的。老爷子生前吩咐今天给藤小姐看样东西。”
他口中的老爷子是人还是神啊?生前就已经知道她今天窝在家里睡大头觉吗?那他有没有看见她和祈令尧的丑事?忍不住看着天空打了个哆嗦,她心里不断地嘀咕罪过罪过!
“进来说吧。”她满怀好奇地将人请进家里,“是什么东西啊?”
“一些藤小姐应该会感兴趣的东西。”王律师轻轻地说,喜欢她脸上的真实无伪。
怎么回事?放学回来的藤青树看着虚掩的房门,大半天也有人闯空门吗?
轻悄悄地走进去,一下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藤沐。藤青树松一口气,边摘下书包边看向藤沐,“你回来怎么不关门?害我以为来了小偷。”
藤沐直直地看着桌上的文件,没有任何回应。
藤青树好奇地上前,“是什么?从来没见你对有字的东西这么感兴趣。”
藤沐一脸忧愁地看向藤青树,“青树,你知不知道祈家到底有多少钱?”
藤青树摇头,“不知道。那种大富豪估计自己也算不出自己到底有多少钱吧。”
藤沐望着天好一会儿,然后叹息,“光祈家祖宅就值十几亿哦。”
藤青树眯起眼,什么时候不食人间烟火的藤沐也会算账了?
藤沐指着桌上一叠叠的文件,“这里有祈家的全部财产统计。哇,祈令尧居然富可敌国。”
闻言,藤青树很快地上前,拿起桌上的文件,“地产,股票,豪宅,名车,哇,祈令尧疯了吗?把这些东西都拿给你看。”
藤沐托着腮斜靠在沙发上,“不是祈令尧疯了。是他的爷爷疯了。王律师说,只要我嫁给祈令尧,这些东西都是我的。”
藤青树猛然愣住,“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藤沐深深叹口气,“只要我和祈令尧结婚,而且顺利生个孩子的话,那个孩子就是这些东西的唯一继承人,我在他十八岁之前是他的全权代理人。你懂我的意思吗?”突然之间,她遇到这样天大的好事,可是,却只觉得诡异。
藤青树发现了其中的症结所在,“那——祈令尧呢?”
她恍然大悟,“对啊,为什么他爷爷的遗嘱里居然没有他的名字?”他的爷爷如此讨厌他,以至于宁愿把财产全权交给她这个“外人”来处理都不允许他插手吗?
这件事越来越诡异了!
祈令尧的助理说,他回了大宅。
说实话,没有得到邀请就擅自去人家的大宅有些唐突,可是,事出有因,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她有太多太多疑问需要祈令尧来为她解答。
出租车刚在大宅门口停下,就有人迎了上来。
“藤小姐,好久不见。”来人看起来像是祈家的管家,全身上下都很妥帖,连笑容都是温和得恰到好处。
她不自然地点头,“请问祈令尧在吗?”
管家点头,“在。他正在给老爷进香,您可以先去书房等他。他说过,马上就会过去处理一些公事。”
“好,”她微微笑,“麻烦您帮我带路。”
“是,小姐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管家的语气里满是谦卑,就好像已经认定她就是他的主子。不好吧?她不过只是祈令尧暂时的女朋友而已。
她顺从地跟上管家的步子,欣赏着沿途的陈设。难以想象有人花费那样的价钱筑起这样的宅邸,她忽然好想知道当初建成它的那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感觉?住在这里的他是不是一直以此为傲呢?唉,猜不透的有钱人!
给爷爷进过香,祈令尧看着面前照片里严厉的老人。从小到大,他很少看到爷爷的笑容。他以为那是身为一个领导者必须有的威严,却从来没有想过,那是因为爷爷从来都不快乐。他,幸福过吗?
一直以来,他都不是一个令爷爷满意的孩子。即使他竭尽所能,也只能达到爷爷预期的十分之一。爷爷似乎妄图在他身上寻找某种遗失的东西,而在真相呼之欲出的现在,他明白了当初爷爷千回百转的心思。
只是,为什么会有这样深深的不甘与怨恨呢?他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真心,却只得到一个棋子的角色吗?如果爷爷还活着,他该怎样质问这个养育了他近三十年的老人到底是想以他换回怎样的价值?
或许,那个价值,他已经知道了。
王律师发现了他的郁郁寡欢,手轻拍他的肩膀,“走吧。”
他看向王律师,两人一同步出祠堂,“爷爷,有什么心愿吗?”
王律师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如果有,你会帮他实现吗?”
他没有回答,眼神暗下去。如果他只是一颗棋子,他有选择的权利吗?
不远处,管家朝着两人走过来。
“少爷,王律师,要去前厅喝杯茶吗?”管家恪尽职守地问着。
王律师摇头,“不了,我还有事要忙。”说着,拍拍祈令尧的肩膀离去。
祈令尧望着王律师的背影,暗暗叹气,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只剩下藤沐了吗?如果藤沐知道了真相,她还会愿意当一个傻傻的藤沐,只为了她所谓的爱情吗?
“少爷,”管家开口,“藤小姐刚才来大宅找你。”
他一惊,“什么时候?”
“大概在四十分钟前吧,”管家跟着他的脚步,“我怕他无聊,让她先去书房等你——”
行走中的祈令尧突然停下,她——去了书房?爷爷的书房?
“怎么了,少爷?”管家发现他的脸色突然刷白。
他慢慢摇头,“没事。”该来的总会来的。就算爷爷算尽了一切,他也绝对不会算到她不小心去了他的书房。爷爷应该在遗嘱中说明,绝对不允许他们进书房的。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就——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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