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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听铁马声的朱德

1886年2月1日,朱德出生于四川仪陇县。在半个多世纪的革命生涯中,他留下辉煌的业绩,也留下了数以百计的光辉诗篇和对联。

1916年1月,朱德率部随云南都督蔡锷挥师入川,讨伐复辟称帝的袁世凯。朱德指挥了关键的棉花坡之役,并题联记之:

滇南战士集云溪,听铁马声中,三渠洪水开天地;

冀北胸襟怀纳带,看朱坪阵上,万里风烟动古今。

云溪是纳溪县的旧名,朱坪在棉花坡顶。“三渠洪水”指朱德、禄国藩、何海清率领的三支部队,犹如三渠洪水,势不可挡。该联豪放弃逸,充满英雄气概。

在泸州战役中,朱德的弟弟朱锟、朱炳双双以身殉国。痛失胞弟,朱德和泪挽道:

随我至滇转战川南,痛马革裹尸,壮志未酬,一死负哀荣,竟借他州埋玉树;

行军进蜀支持革命,想冲锋摧敌,大功难泯,招魂伤手足,愿求来世作金昆。

1919年,北伐战争胜利后,朱德倡议在泸州大校场陵园为壮烈牺牲的滇军将士修建纪念亭,命名“慰忠亭”。朱德题联表达了深切的缅怀之情:

与黄花岗同一馨香,气象森严,乾坤只有两堆土;

续奇男庙无双祀典,风云叱咤,魂魄应归九虎关。

1916年11月8日,蔡锷将军病逝于日本。朱德不胜悲痛,在纳溪主持追悼大会,并致挽联:

勋业震环区,病者番向沧海招魂,满地魑魅迹踪,收拾河山谁与问?

精灵随日月,倘此去查幽冥宋案,全民心情盼释,分清功罪大难言。

“宋案”指1913年袁世凯派人行刺革命党人宋教仁。该联热烈公布扬蔡锷的护国功绩,不仅在生“勋业震环区”,而且死后“精灵随日月”,去幽冥追索袁世凯的血债,大有“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气概。此联既是对英灵的追思,也是对当权军阀的讨伐。

1928年冬,朱德带领一支红军在江西莲花县驻防。春节那天,朱德亲自下伙房帮忙做饭,和战士一起吃饭。战士们请朱军长写春联,他高兴地题写了一副:

红军中官佚兵衣着饷薪一样,

白军里将校尉饮食起居不同。

联中将红军官兵的平等地位与白军将士的森严等级进行对比,用通俗的语言分析了人民军队与反动军队的区别,激发了红军战士的革命斗志。

抗日战争时期,朱德率八路军在华北开展敌后游击战,写下《太行春感》诗一首:

远望春光镇日阴,太行高耸气森森。

忠肝不洒中原泪,壮志坚持北伐心。

百战新师惊贼胆,三年苦斗献吾身。

从来燕赵多豪杰,驱逐倭儿共一樽。

诗中讴歌敌后军民奋战抗日的壮举,洋溢着高昂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另外一首五言古绝《寄语蜀中父老》,也是人们传诵的名作:

伫马太行侧,十月雪飞白。

战士仍衣举,夜夜杀倭贼。

这首诗格调高古,苍凉悲壮,有唐代岑参、高适的边塞诗的韵味。

新中国建立后,朱德曾为大渡河泸定桥题写一联:

万里长征犹忆泸关险,

三军远戍严防帝国侵。

该联现镌刻在新中国成立后新建的大渡河桥头石柱上。

1959年2月,朱德游广东高要县七星岩,兴而赋诗:

七星降人间,仙姿实可攀。

久居高要地,仍是发冲冠。

开心才见胆,破腹任人钻。

腹中天地阔,常有渡人船。

诗中借景抒情,展现了一个共产主义战士光明磊落的博大襟怀。

朱德一生酷爱兰花,视其为国宝。他爱兰、养兰、咏兰,留下许多真挚感人的诗篇,如:

东方解冻发新芽,芳蕊迎春见物华。

浅淡梳妆原国色,清芳谁得胜兰花。

1961年3月3日,正是兰蕙飘香时节,朱德在广州游越秀山公园赏兰,欣然吟道:

越秀公园花木林,百花齐放各争春。

唯有兰花香正好,一时名贵五羊城。

朱德酷爱兰花,除了因兰花高洁素雅,有君子之风以外,其中还隐藏着他个人感情的秘密:他在井冈山初期结婚的夫人就是一支井冈幽兰,名字叫做伍若兰。

1927年,朱德已经是声名显赫的革命军领导人,在这年春节,贴在伍家祠堂的一副春联吸引了他的注意:

灭白匪缴枪炮特喜,

打土豪分田地真好。

这副对联不仅内容好,而且字迹中透着秀气。写这对联的竟是一位女娃子。这位女秀才叫伍若兰,是衡阳省立师范学校的毕业生,年仅2l岁就参加了共产党,是县妇联会主任。伍若兰早对朱德十分敬佩,朱德也很赞赏这位勇敢投身革命的女秀才。几次接触,两人产生了感情;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两人喜结良缘。

婚礼就在伍家祠堂举行。大红纸上的贺联十分醒目:

深谷有幽兰,

翠岗扬红旗。

横披为:革命双雄。

这是农会秘书长伍云甫写的贺联。朱德手下营以上的军官和当地父老乡亲参加了婚礼。在婚礼上,新婚夫妇向大家敬礼感谢。朱德幽默地说:“我和若兰同志算是一老一小,一军一民吧。是革命让我们走到一起。我是胡子兵,她是麻子妹(伍若兰因小时出天花,脸上留有几颗浅浅的麻点)。为的是啥子?为的是打白狗子,为的是和妹子‘麻麻胡胡’(马马虎虎)过上好日子呦。”

大家被朱德诙谐的话语逗得哄然大笑,军民的心贴得更近了。

1929年2月,红军转战到寻乌县吉谭镇,同强敌遭遇。2月4日清晨,国民党军两个团突然包围了红军军部,约一个班的敌人朝朱德夫妇所住的祠堂袭来。伍若兰首先发现了这严重的情况,赶忙推醒朱德。这时要冲出去已经来不及了。伍若兰果断地对朱德说:“你赶快叫醒西屋的警卫,从后门上山,我掩护你尸说完大步走出大门,故意大声呵斥道:“哪一部分的?怎么回事?朱德一夜未归,我正在找军长,你们碰见没有?都给我去找呀!”旁边的烧火丫头也乖巧地说:“朱太太,请你先洗把脸再找吧!”敌人一下子蒙住了,等到他们的排长赶来,弄清了情况,下令进屋搜查时,朱德已经赢得了宝贵的逃生时间。

伍若兰被敌人逮捕后,受尽各种酷刑,但她坚贞不屈,最后被敌人杀害。新中国成立后,井冈山人民在革命陵园为伍若兰烈士建了青铜塑像,塑像底座周围有盛开不败的兰花。朱德重访井冈山时,曾深情赋诗:

井冈山上产幽兰,乔木林中共草蟠。

漫道林深知遇少,寻芳万里几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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