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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幽默诙谐的老舍

老舍1899年出生于北京一个满族贫民家庭。原名舒庆春,“老舍”是他的笔名。他自言:“我的名字就是我的姓。舒字拆开是舍予,意是‘无我’。我很为自己的姓名骄傲。从姓到名,从头到脚,我把自个儿全贡献出去。关键是一个舍字,舍什么乍舍的是‘子’。我写书用的笔名老舍,也保留一个‘舍’字。这是我一辈子的信念……”

老舍早年曾任教于英国伦敦大学东方学院、齐鲁大学、山东大学。33岁时,老舍已是文坛著名的作家,但还未成婚。当时,朋友们见他与北师大学生胡絮青的性格和爱好比较接近,就轮流请他俩吃饭。赴宴3次后,两人都心动了。终于,老舍给胡絮青写出了第一封信:“我们不能总靠吃人家饭的办法会面说话,你和我手中都有一枝笔,为什么不能利用它——这完全是属于自己的小东西,把心里想说的话都写出来。”信写得诚恳坦率,打开了两个人情感的闸门。他们相约,每天都给对方写一封信,如果哪天老舍没有收到姑娘的信,他就像丢了魂儿似的坐立不安。通过频繁的鱼雁传书,1931年夏天,胡絮青一毕业,两人就举行了婚礼。此后,他们相濡以沫,度过了风雨人生。

老舍生性幽默,为文时有诙谐之语。40岁时,他曾写了个妙趣横生的自传,全文如下:

舒舍子,字老舍,现年四十岁,面黄无须。生于北平。三岁失怙,可谓无父;志学之年,帝王不存,可谓无君。无父无君,特别孝敬老母,布尔乔亚之仁未能一扫而空也。幼读三百篇,不求甚解。继学师范,遂奠教书匠之基,及壮年,糊口四方,教书为业,甚难发财,每购奖券,以得末彩为荣,示甘于寒贱也。二十七岁发愤著书,科学哲学无所懂,故写小说,博大家一笑,没什么了不得。三十四岁结婚,已有一男一女,均狡猾可喜。闲时喜养花,不得其法,每每有叶无花,亦不忍弃。书无所不读,全无所获并不着急。教书做事均甚认真,往往吃亏,亦不后悔。如此而已,再活四十年,也许能有点出息。

作家楼适夷有次去看望老舍,问道:“最近写些什么?”满族出身的老舍笑着说:“我正在当‘奴才’,给我们的‘皇帝’润色稿子呢!”一阵大笑后,方知老舍正接受一项新任务——为末代皇帝溥仪修改他的自传《我的前半生》。

老舍有“语言大师”之称,在创作大量小说、戏剧精品的同时,也创作了不少诗歌佳联。他生前出版过一本诗集《剑北篇》。《剑北篇》是一种既像鼓词,又像新诗;既全用韵,又相当口语化;既能朗诵,又能唱;既有形式格调,又有自由活泼的诗,可谓一种新的尝试。1987年《老舍诗选》出版时,老舍的夫人胡絮青为之写了前言,精到地分析了老舍诗歌的特点,并揭示了老舍写诗与写其他作品之间的艺术关系。

老舍曾经说过:“写东西一定要求精练、含蓄。我们现在有不少作品不太含蓄,直来直去,什么都说尽了,没有余味可嚼。”为什么少含蓄?因为“我们不用写诗的态度写,没有留下可以传诵的名句,往往是结结实实,而缺乏空灵之感”。这么看来,用写诗的态度写其他作品应该成为一条好经验推广一下。

“富有诗意,才是好语言。”这是老舍的经验之谈,也是老舍的创作准则。

有一次,老舍家里来了许多青年人,请教怎样写诗。老舍说:“我不会写诗,只是瞎凑而已。”有人提议,请老舍当场“瞎凑”一首。老舍随口吟道:

大雨冼星海,长虹万籁天。

冰莹成舍我,碧野林风眠。

大雨即孙大雨,现代诗人、文学翻译家;冼星海即冼星海,音乐家;高长虹是现代名人;万籁天是戏剧、电影工作者;冰莹,现代女作家,湖南人;成舍我曾任重庆《新蜀报》总编辑;碧野是当代作家;林风眠是画家。这首别致的五言绝句,用寥寥20字把8位人们熟悉的文艺家的名字,“瞎凑”在一起,形象鲜明,意境开阔,余味无穷。青年们听了,无不赞叹叫绝。

老舍青年时代,中国正处于内忧外患之时。在踏上文学道路之初,他曾题联自勉:

报国文章尊李杜,

攘夷大义著春秋。

老舍向来倡导严肃认真的创作态度和一丝不苟的刻苦精神,他认为“做文章最忌七拼八凑,欲免此弊,必须卖尽力气”。1962年写的一副对联道出其心声:

付出九牛二虎力,

不作七拼八凑文。

老舍尤善作人名对和嵌名联,以馈赠友人。抗战期间,曾以当代四位作家名串组为联:

素园陈瘦竹,

老舍谢冰心。

“素园”即著名翻译家韦漱园,陈瘦竹是小说家和戏剧理论家,谢冰心是儿童文学家。联中,“陈”、“谢”二字作双兼词:既作姓氏,又作动词。其巧思精当,别有韵味。

《龙须沟》是老舍的代表作之一,演员于是之在剧中成功扮演了程疯子。老舍撰联赠之:

努力如是之者,

成功其庶几乎?

上联的“之者”作语气助词,下联“庶几”意为可能。全联意思为“像于是之这样刻苦努力的人,一定会有成功的希望”。演员于是之的名字了无痕迹地融入联中,十分精彩。

作家曲波的名著《林海雪原》一经问世,读者好评如潮。老舍题赠一联:

曲高和众,

波远泽长。

该联巧改成语“曲高和寡”和“波远流长”,将曲波的名字分嵌联首,既切其书,又赞其人,言简而情深。曲波收到赠联后,感动地说:“这是老舍先生对我的鼓励和鞭策。上一句是要我写出高水平又要大众化的作品,下一句是要我莫停笔写下去。”

女作家赵清阁曾与老舍合著话剧《桃李春风》。1961年,赵清阁生日时,老舍赠联庆贺。联为:

清流笛韵微添醉,

翠阁花香勤著书。

该联赞扬了女作家作品的风格和她勤奋著述的精神。

老舍赠著名作家茅盾的联为:

鸡鸣茅屋听风雨,

戈盾文章赴斗争。

“鸡鸣茅屋听风雨”出自《诗经·郑风》:“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原是描写一个女子在风雨交加、天色阴沉、鸡鸣不已的时刻,更加强烈地思念她的丈夫。后来,人们用“风雨如晦”比喻社会黑暗、前途艰难;“鸡鸣不已”则比喻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中,君子仍不改自己的气节。联中用此典赞扬茅盾无畏的斗争精神。

老舍赠给文学大师巴金的对联是:

云水巴山雨,

文章金石声。

上联化用唐诗“却话巴山夜雨时”,喻巴金为蜀中奇才。下联赞其文章声若金石,饮誉海内外。

§§成语智慧篇

人类文化是经过长期积累、演化而成的。千百年的历史文明,正是人类智慧的结晶,而那些优美动人而又极具启迪意义的成语故事,更是精品中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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