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祁礼卖了个关子,俞夏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他说什么?”
“他说让你醒了之后,去见你们的师傅。”祁礼淡笑道。
说与不说还能有什么区别,他又不是傻瓜,难道看不出潘清霂眉宇间难以遮掩的喜气,还有脖颈间的那个咬痕吗?
他不问,只是自欺欺人,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祁礼自动让出了地方,好让俞夏起身下床。他似是无意地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落叶知秋,日子过的总是这样的快,秋过以后,便是白雪皑皑的冬,冬以后呢?又是绿意盎然的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流光总是把人抛,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当初的自己还会为了救她,而不顾一切吗?
不,不,不,时光已然匆匆流逝,又怎会倒流?就像潺潺流淌的河水只会顺流,岂会倒走?自己做过的事情又何须后悔?如今才只是刚刚开了个头,自己就要丢盔弃甲,双手投降吗?
当然不。
祁礼凝视着远方,俞夏始终看不见的是他满眼的霜寒。
俞夏套好了鞋子,便急急忙忙地奔了出去。
是着急想知道全不知找他所为何事,也是为了避开祁礼。
若是你做错了事,心里必然会觉得愧疚。偏偏还有一个人,不问不说,就那么静静的呆在你的身旁,却时刻提醒着你犯下的所有过错和罪行,无形的形成了一股强劲的压力。
俞夏就是怕极了祁礼这股强劲的压力,看见他,总能让自己想起无数的血影,无数的惨叫和无数的尸体。
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就是潘清霂,他的脸,他的唇乃至于他的味道。潘清霂不是个坏人,这是打从俞夏认识他的第一天,便下的结论。这个结论根深蒂固,埋在了俞夏的心里,以至于后来知道他是潘泷之的儿子,俞夏始终只能逼迫自己讨厌他,而不是恨。
现在的俞夏被夹击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力,无力去恨,更无力去爱。
问了几个巡逻的侍卫,俞夏终于找到了全不知所在。
不知他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没事跑到驿馆的柴房做什么?
俞夏推开了虚掩的门,只见地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潘清霂、文之墨、云千山、凌云木,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小将,这几人围了个圆圈,将全不知围在了正当中。
俞夏突然笑了,这个场面非常符合全不知的习性。
“还好意思发笑,就等你自己了。”全不知佯怒,喝斥了一声。
看这阵势估计全不知是要说正事,俞夏也不争辩,倒是认真的朝他见了礼,然后无视潘清霂殷切的目光,挤在了凌云木的旁边。
“好了,人到齐了,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前些日子,多亏了清霂的阵后袭击,和阿夏的当胸一刀,第五乔带着他奄奄一息的儿子,已经退到了赤山关以外。十万的兵马囤积在关外,我们防也不是,不防也不是。反正闲来无事,咱们只好纸上练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