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不是女人的专利吗?为什么他也会?
听说,阿夏和那个女人极好,如胶似漆,举案齐眉。
还听说,阿夏对那个女人宠极了,她要什么他便给什么,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倾尽所有任挑之。
潘清霂的心中似有万马在奔腾,一刻也安宁不下来,又似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嘶咬,不会痛彻心扉,却是持续不断的绵绵痛楚,就像春天的霏霏细雨,不大却更容易湿身,由外而内,再从内到外,无一幸免。
潘清霂想:阿夏知道吗?我在想他。而且我没有疯。
今日,文之墨要请喝酒,潘清霂又怎能不去。
他匆匆赶回驿馆,换下戎装,着了身白袍,一根玉簪随意拢住了头发,又匆匆地走了。他怕,怕看见不该看见的画面,也怕听见不该听见的,他更怕自己那无法控制的妒火会随时爆发,那样只会将俞夏从他身边越推越远。
此时已临近霜降,秋意如水墨丹青中最浓的笔墨,已渲染了整个天地,几块淡淡的云遮挡住了月亮的微光,大地即刻陇上了神秘的面纱,朦朦胧胧,犹如隔着纱纸的情,一头看不见另一头,那怕这一头将爱恋写了一脸也尽枉然,看不清的终究还是看不清。
文之墨很会挑地方,这如心酒馆虽不是南许最出名的酒楼,也不见得酒有多醇、菜有多香,却胜在了清静。这里偏离了喧闹的繁华街市,藏在过往路人并不多的小巷子里,背靠一条幽静的小河。
潘清霂从二楼的雅间里,凝望着月光下潺潺流淌的河水,波光闪闪,斑斑斓斓,优美的景色是可以净化人心的。话虽如此,可潘清霂似乎并没有轻松许多,一声紧接一声的叹息,不绝于耳。
文之墨每次都是这样,我这喝酒的人都到了,他请客的还没来。潘清霂无奈笑笑,又叹息了一声。
“客官,酒菜现在上吗?”苏末耳,如心酒馆的老板外加店小二,望着眼前俊朗不凡的客人,恭敬问道。
“先送一坛白酒,几样可口凉菜,至于热菜等人齐了再上。”潘清霂如是吩咐。就算是文之墨来了也怪不得自己不等他,谁叫他总是迟到。
苏末耳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小葱豆腐,一清二白;凉拌肚丝,肚大能容;凉拌腌笋,春日新枝;卤子鹅,外加白干一坛。客官,这四样小菜,成吗?”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苏末耳就端着菜进了屋。
潘清霂看看眼前瘦小的年轻人,听着他逗趣儿一样的菜名报法,不禁咧嘴欢笑,“前面三个都有了,卤子鹅又当这么说?”
苏末耳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让客官见笑了,这卤子鹅小的想了三天,实在想不出来跟鹅有关的名堂来。”
潘清霂自斟一碗,一饮而尽,喃语道:“我拿黄庭换白鹅。”
“成啊!卤子鹅,黄庭换白鹅,苏末耳多谢公子赐名。”
潘清霂笑着摇头,轻轻摆手,示意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