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疲马乏,也因为他的个人心情,潘清霂下令就着山边溪流露营休息,明日再行。
五名侍卫,两名拾木枝生火,两名打猎,还有一名老老实实地跟在潘清霂的身后。俞夏说的,虽然已经离了东黎的地界,万事还是小心为妙,以防不测。
潘清霂倚着树墩席地而坐,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应该说自打来了东黎,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意料。不仅仅是因为东黎和北昌意的结盟,还有他自己和他的结义兄弟阿夏。
可如今还是兄弟吗?阿夏救他本为义,而他居然亲了他,是迷/药使然的意乱情迷?可是当时自己明明清楚身前的就是男扮女装的阿夏。
莫非难道我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潘清霂这么想着,突然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下意识地捂嘴‘哎呦’了一声。
在溪流边洗手的俞夏,闻声看他,瞧见他手足无措的呆傻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原本潘清霂以为俞夏在生气,因为这一天里他只同自己讲了不超过两句话。
“世子,馒头。”
“世子,水袋。”
俞夏这嫣然一笑,潘清霂的坏心情也随之一扫而光。
可是他瞧着蹲在溪边不停洗手的俞夏,又郁闷了。
他叹息了一声,心道:上次阿夏在浴堂里不小心抓到了自己的那个,结果吐了三天。那这回呢?
潘清霂爬了起来,来回搓着手踌躇不安,慢吞吞地走到了俞夏面前,然后小心翼翼地蹲在他的身边,“那个,阿夏,别洗了,再洗手都要破了。还有你要想吐就吐吧!别忍着。”
俞夏嗖的一下,抽回了浸在水里的双手,暗道:潘清霂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为什么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
如今已过寒露,山间的溪水清凉彻骨,在溪水中浸了这么久,俞夏的两只手早已冻得像新挖出的红萝卜一样,水嫩红肿。
潘清霂心疼不已,讨好似地伸手去握他的手。
俞夏哪里会容他得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手笼在了一起,然后插在了衣袖中。
“世子,人总会在危急的情况下迫不得已做一些事情。在齐王府时,阿夏多有冒犯,还请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挂在心上。”
潘清霂似乎被抢白了,他愣愣地站了起来,愣愣地走了回去,愣愣地坐下。等侍卫们烤好了野味,递给他时,他还是愣愣地接过,愣愣地啃完。
实际上,打那以后,潘清霂又接着愣愣了两天。
有些事情是需要理清楚的,理清楚了以后还要消化,消化完了以后还得接受,这些需要的就是时间。
至于要理清楚什么事情?比如:从不好女色,从不跟风好男色,从不奢侈,从不虚华,从不****的五好青年潘清霂断袖了。
再比如:他喜欢上了自己割头不换的亲亲结拜兄弟俞夏。
消化了两天,潘清霂终于接受了事实。他呼出一口长气,咧嘴傻笑,怪不得他一直觉得俞夏是不同的,原来爱情的小花早就种在了自己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