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派了总管到场,三家在这陇阳城中布起了大台的规划,总管交待了几句场面后,便负袖而立,他来这儿只是代表城主府的态度,协调陈钱两家以办好此次大会。
钱怡与陈锦年见此知道下面是他们的主场了,当下二人带着府中主管便依以往场地的规划起来。
林志在旁旁观,一边细听他们讲解,眼前擂台在陇阳城中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深浅不一的刻痕见证着历史的沧桑。
台石皆是万年玄铁石天然制成,凡力恐难伤其万一,林志不由走到台前细细看向台石,望着台中坑坑洼洼的台面,一时感慨颇多。
多少英才可还是凭凡力打破这万年玄铁石,可见这世上不泛惊艳绝伦之辈。
擂台有七之数,呈花之六瓣之势,中心台石比周围六台足大了一倍有余,足有五十丈宽,各台基呈不规则圆形台状,有天然不装饰之意,以象寓形。
林志在看台石的同时,钱怡与陈锦年也分派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操心的,只是清清台下的杂草,正北方摆木台作观礼台,上悬锦绣华盖,周围多布喜庆的幛子。
钱怡到了林志面前,说了几句话后,便独自坐车走了,林志作为监工自是亲临场中,场中皆是巡防营的士卒布防,各有府中管事在旁指挥。
当下陈锦年与林志各分左右,城主府总管居中坐在椅上,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总管望着两位道,“想来今年的升仙大会定如十年前般兴盛,陈二少怕是有望入仙门的,”陈锦年听后摇头叹道,
“我是无缘的,年过二十也堪堪武道二境,”说着看向林志,“倒是林总管,这两年你在这陇阳城可是大名鼎鼎,况小小年纪便已是先天,想来今年你是志在必得吧。”
陈锦年说罢笑着看向林志,连带着城主府总管也惊讶的望向林志。
林志本想底调些,他们说话只是附和着,不想还是躲不过,当下开口道,“林志来陇阳城本是奔着升仙大会来的,承小姐收留,也不知与仙门有缘否。”
城主府总管见林志说完连忙道,“林总管莫如此,小小年纪便是钱府大总管,又是先天大圆满境,纵观凉州七境八十三城,能以十三岁入先天者,算来也是少之又少,少年英才当之无愧。”
“又闻你丹药之术了得,若与仙门有缘,今后怕是长生有望,若无缘,入了朝庭也是大才,怕是日后啊,我都得受你的照顾。”
林志连连摆手,一幅不敢当的形状,陈锦年在旁听得不由眼皮一跳,内有荏厉之色,但当下也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心下如何想的,便不得而知了。
林志从清早忙到日落西山时分,大台的样子己经出来了,城主府总管先行一步,陈锦年本已请林志到府中一行,但被林志一言谢绝。
当下一人独自走在大街上,虽说是傍晚,但因升仙大会的举行,街上反而比以往更加热闹了。
一路上多是武者居多,年龄大小不等,都是参加此次升仙大会的吧,林志心中想着,升仙大会一开,如鱼跃龙门,又有几人能跃过龙门,林志望着鱼贯而入的行人,一时颇有感而发。
看着时间不早,林志收拾心情,快步回向钱府。
到了钱府已是晚上时分,林志没顾上回自己的房间,他还要去向怡园,向钱怡报今日的进程。
快到怡园时,林志听的园中琴声飞来,知道小姐又在弹琴,一边侧耳细听,一边轻步向前,琴声悠悠,多了几分落寞之感,少了一些悠然闲适之意。
林志随着琴声进了怡园,月色下荷花亭中,一红衣少女随着手中起伏闭目弹着心神合一的琴曲,一袭黑发随风而动。
林志在园中静静站在一旁听着,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终了,耳边蝉鸣声打破了曲中意境,钱怡这才抬头看向林志。
“来了多久了,”话刚出口,钱怡不由笑了,林志看了也想到其中缘由,不由嘴角上扬,三年前钱府大厅,钱怡对林志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如此。
“来了有一会了,小姐有心事,”
“也没什么,只是突有所感,想着弹一曲,”
月有阴晴圆缺,钱怡望着天上的明月,不知为什么,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
林志顺着钱怡的目光也看向夜空中的一轮明月,人有悲欢离合,林志心中回应道,显然这话不合此时说出,林志只得无言以对。
二人望着天上明月,心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时间流逝,一时不知过了多久,钱怡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吃了没。”
林志回道,还没,到府中后就先到小姐这儿了,本想说说今日会场的情况。
钱怡在旁,先是一笑,不知是笑她傻,还是林志愚,转身先请林志到了亭中桌前,林志依言坐在台桌旁,钱怡这才撤去凤琴,在旁端了一碟点心,自顾倒了两碗茶放在桌上,这才坐在木凳上。
只听她说,“我知道你会来,今日下午亲自做了一道雪花点心,你先尝尝,填填肚子,都说中秋吃月饼,节日未到,但意境到了,不想连今日月色都如此圆满,”
钱怡说完定定的看着林志,林志对视一眼,举手称谢,依言用分拿起雪花糕,点头轻巧,面如白雪,不愧冠以雪花之名。
林志吃了一口,入口棉柔,微苦后甘,细细品味之中,别有一翻味道在口中,钱怡想是费了心思了,林志想道。
钱怡呆呆的望着林志的吃相说道,这里面我加了桃花,因而微苦,还是三年前青萝时长给我做的,久而久之,我也知晓了其中的步骤,今天突然想着做的,你不可说不好吃,说完笑了。
林志见她笑的微不自然,知晓她又想起了青萝,一时望着她心里多份同情,男人的责任感,保护感使他想把钱怡轻拥入怀。
心中虽想,可理智生生压了下来,又想安慰她,可话到口中,又失生咽了下去。
安慰的话此时说出是多么的无力。
钱怡望着他,“以后入了仙门,可别忘了我,不然我不依的,说完笑了。”
林志也笑了,二人又聊了几句,说了说今日会场之事,这才起身向院外走去,钱怡望着他。
本想喊他停步,想问一句心里话,可生生停了下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林志的背影出了院外,消失于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