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光阴转瞬逝,中秋方过季秋来。
那房屋上瓦顶不多时就已经修好,买去了八成铁锭后怀王寨众人离开。这杜宅里面只不过留下了胡书生,还有其他几个护卫他的壮士们。
这些人留下来的目的是很明确的,杜安菱心里知道却只能默默接受。
唉,自己真是苦啊!
杜安菱这样叹气时候已经是在窗前了,窗外寒风冷雨不时送来深秋寒意。
已经是寒露节气,天气自然是愈来愈寒冷的。屋里面思来想去不知道多少,推断前阵子在路边找到的几盆菊花会是什么情形。
风吹竹叶叶惊响,雨打菊花花残落,她脑海中中有这样一句诗。
怎么又想到这诗?
她发觉了,眼前又一次浮现了隐士茅屋。
……
没有休息,独自在窗前等着暮色深。
门外传来瑜若和秀儿声音,好像说到什么“马背上”的事情?
她疑惑,推开门,看得到天上云翻卷,雨睡暂时停下后北风不停。
再一看却被吓了一大跳——园中那杜瑜若一个凳子架得老高,要秀儿牵马,自己骑上去。
这?
她刚想说话却听得女孩子述说。
“瑜若弟弟,你真的会骑马?”
“快给我看看!”
她笑着,叫着,彻底忘了不到一个月前两个人第一次相见时候的相看不顺眼。
马背上的瑜若是刚刚坐稳的,这时候应和着下面小姑娘呼喊。
“妳要我骑马向前?”
他说着,带着捉弄意思。
“我骑马是那么容易给妳看的?”
他笑了,故意激下面女孩子——秀儿这时候真被他激怒了,说什么“你欺负我”之类的话。
于是杜瑜若又有话可以说了,叫她“又要哭了的爱哭鬼”,马背上颇有指点江山气势。
“我爱哭!”她怒。
“你不爱哭?”他问。
“分明是你那样!”她道。
“那样又是什么那样?”他笑。
两个人就这样争执,让杜安菱忘了一开始要说什么。
直到那马一抖身子,四条腿动弹几下。
……
马一动,人摇摆,看得杜安菱心里惊。
她怕瑜若跌下来,却看到他熟练地拽过缰绳。说一句“别闹”,对着马颈一拍不轻不重。
马回过头看一下他,又低头吃庭院中已经被秋露沾湿的杂草。好像马背上没有人在,低下头却让秀儿退后一步。
马背上瑜若等马安定了,挑衅般看着下面人,包括房门处的杜安菱和身边不远处的女孩子。
看得杜安菱一阵不解。
自己的瑜若什么时候懂得这样多东西了?
这么多东西自己都不会!
她心里是有些不安的,毕竟自己一直都是“懂得多”“技艺好”的一个人,不怎么容得下有人强于自己。
别人会刺绣,她不会;别人会抚琴,她不会;别人会作画,她不会……于是她一一学了,也都学会了——在其他人眼里,自己是带着什么“不甘人后”品质的人。
可杜安菱知道,自己这“不甘人后”不过是嫉妒罢了。
不过她嫉妒什么不好,偏偏是这骑马?
她背过身子有转回来,看那院落里东西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
总而言之就是有些不平衡,心里面有些痒得难受——想起几天前和胡书生的对话,她知道自己错了——也又一次被他说中。
她想学骑马了。
她看着那秀儿在自家瑜若的邀请下爬上凳子,上到马背上面有些退避——终究是听了瑜若的话,两只手左右两边圈过少年腰间。
缰绳拉动,马匹迈步,身子高出不少的秀儿半颗头高于前面人头顶。风吹动衣衫,很是漂亮。
杜安菱真的心动了。
……
心动了?
有这想法的她看着马匹绕着院落转了几圈,看那秀儿下到椅子上意犹未尽。
这……
她看着秀儿问什么“何时带出门转转”之类话语,接着是看着马背上下来杜瑜若心里柔情。
“什么时候都可以。”他说。
再指着那边胡书生的屋子——“只要他安心读书就行了!”
“话说你娘亲给了他什么书?”少女开口。那么长时间,她早看出来女主人和这“瑜若弟弟”关系。
“不知道——可能是那个什么隐士之前的文章吧。”
他说着,忽而看到杜安菱所处地方一笑——“妳不如直接问她!”
问过来?
杜安菱察觉到不对后就是急忙转身,关上门又是响声一阵。
门外响动就这样隔绝了。
杜安菱桌前复又坐下,可敲门声又不能当做没有。明知故问问外面人为什么敲门,秀儿回答是要求书。
“秀儿的字也学了不少了,是时候读几本书了吧。”
她声音传来,杜安菱苦笑。
看书?
她怕是连那书里面真正韵味都察觉不到吧,为什么要给?
“没有书!”
她答,声音不小。
听得到门外叹息,她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有些伤人心。
不过——就这么罢。
学而循序渐进,他知道秀儿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