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陆悯觉得这女人有点可怜,可是可怜又怎么样?
比起现在的他,他觉得伊靖生已经算是很幸福了,真正可怜的人是他才对。
陆悯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了她的钱夹,打开看了看有数张一百元的钞票工整的躺在钱包里,崭新的似乎没动过,钱夹里还塞了不少零钱,拿起来很重实际上没多少东西。他虽然把他们家的所有人赶了出去,但是他并没有冻结伊靖生的信用卡,看钱包里有几张取现的小票,陆悯想可能是生活比较拮据的时候她就靠着这个信用卡度日呢吧?
那现在她分文没有了,该如何过余下的日子?
陆悯还是有一点点的同情心,他拿起她的电话,熟练的解开了电话锁,在电话簿里找了几个人名,在通话中确定了一个她补习班老板的电话之后,向这个老板索要了伊靖生的地址后,陆悯决定晚些时候,回去她家一趟,看样子这个女人恐怕连开门回家的钥匙都没有吧? 我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我不仅仅是没带钱包,我所有的值钱的家当都留在了陆悯的家里,我到底是有多蠢才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本来我想打电话让警察免费送我回家的,但是想到我有可能会被认出来,本来我这身穿着打扮就很奇怪的,又没有有效的身份证明,若要真是当偷渡客抓起来,事情就闹得更大了,所以我不得不求助顺路的司机载了我一程。
我以为人家不会拉着我走大半个城市的,没想到在看到我这副模样之后,他露出了极其同情我的表情,我想他可能以为我被怎么样了,也没多问我其他的事情只是打听了我的住址,就把我送了回来。
我盯着自己的门板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还是问问楼下的管理员吧,或许他有备用的钥匙。
幸好我去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对方就把备用的钥匙拿出来给我开了门,还好我是这栋楼里不多的亚裔女性,对方对我算是有点印象,没有在身份上过分的拷问我。
现在我的钱包在陆悯那里,我真是一时之间没有钱可以花了,所有能取钱的东西都在钱包里,我恐怕连明天出门的地铁费用都要拿不出来了。
这么发愁也无济于事,我去浴室系了个热水澡,虽然疼痛仍还在持续着,我一边冲着热水一边想要不要给陆悯打个电话,厚着脸皮把东西要回来吧,他一个有钱人再想整我也不至于让我饿死在家里吧?再说床都上了,他也知道跟他在床上的人是谁……
但是我现在真好穷啊。
忽然想到补习班的老板,她几千几万是不能借给我,但是借我几十块找陆悯还是可以的吧?
想到这儿我又急急忙忙的找出了自己的衣服,刚把裤子穿上,就听见我的门铃响了起来,我想可能是管理员来看看我的情况,于是也没多想就打开了房门。
可想而知,门外的一定不是我刚才想的管理员,而是陆悯本人,他把我的购物袋和手提包一起拿了起来,递到我的眼前,一句话没说,但是潜台词大概就是我给你送东西来了,那我还能说什么,我和他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这个时候装贞洁烈女也没意思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我们俩是不是都形成了一种默契,绝对不在这样的尴尬时刻跟对方说话,我不问他也不会说。
我拿过他递上来的东西,心想反正都这样子了,你我各退一步都好自为之吧。我想要什么,他陆悯从小到大都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的。
不过陆悯并没有因此退一步,退出我的大门口,而是往前走了一步,进了我的家门。这明显让我变得有些警戒起来。
陆悯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我这小公寓的举架高度,看了一圈。
这也不过是一个三十来平米的小屋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没有大浴缸、大尺寸的四柱床,但是在这里一个人住也算是不错,这当然要分跟谁比较,跟门外大街上的流浪汉比起来,我这里都能媲美皇宫了。
“这里比我想象的要好上一点。”陆悯看完天棚看地板,最后又看了看我那还算干净的墙壁,没有污渍没有霉斑,也没有看起来比较恶心的血点或者下水道会飘出来的恶臭味,算得上是窗明几净了。生活看起来很健康,没有颓废到去吸、毒的迹象。
果真是个教育良好的“淑女”,只不过不算是很完美罢了。
陆悯看完我的房子,对它的感觉还算不错,这回他的目光有落在了我身上。
“一个人回来的?”瞧见我发尾还在滴水,他很聪明自然知道我是刚刚回家不久的。
“嗯。”我没有拿起扫把赶他出门,我觉得这已经算是很意外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春梦的缘故,我似乎把里面的一些非常好的感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要知道那并不是梦,我之所以感觉十分良好,那是我硬把这种残留在记忆中的影像当做是梦了,如果我还有意识知道昨天一夜在我身上辛勤劳作的人是陆悯,打死我也不会像是现在这般淡定。
“这是要出门?”陆悯看到我在屋子里光脚走路,但是也没有把他的鞋子脱下来,而是径直走向了我的小客厅,那里有张沙发,旧的但是表面看着还算可以,是我在后面街道拐角搬回来的,棕色的表面还算是能配得上屋子里这老旧地板的颜色,当然这老旧的地板在他老人家现在看来,可能都算得上是古董了。
我刚搬来这里住的时候也被这种踩上去嘎嘎响的地板吓坏了,要知道在我半夜睡大觉的时候,地板有时也会发出响声,总是让我以为有陌生人进来了。后来也就好多了,不过这样的地方真要是有人进来的话,这地板领灵敏得会像是在家里养了一只小猎犬,会在第一时间发出警报的。
“是,刚准备出门。”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陆悯的眼神不经意的从我房间里的东西移开,落在我身上看一眼然后再移开,有点像是做贼心虚的感觉,这差点让我误以为陆悯在对昨晚的事情感到不舒服,或者尴尬。
昨晚被人下药的是我,不是他,他神志清醒,受害者怎么都是我吧?干嘛他要露出那样对不起我的神情!
“昨晚我在酒吧看见你的时候,你似乎已经是药效发作了,我正好下班出来消遣就看见你在那里,可我当时并不知道你被人下了药,我以为是你的男朋友,但是我发现那个人是一家润滑油企业的少东,因为有打过交道,知道他这个男人对待女人的态度,所以我觉得他可能并不认识你是谁,所以我就借了个人情把你带回家,事情就是这样的。不过回到家里我知道你药效发作了,所以……”
陆悯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跟我解释,所以他率先开口了。
“我确实不认识那个男人,我昨天买工作装的时候看到了我的高中同学顾雨,她看见我很高兴,知道我现在的境况之后还主动替我把衣服的账单结算掉了,又说想请我去喝一杯,我觉得对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再拒绝的话确实有点不像话,所以我就跟他去了酒吧,我连半杯酒都没喝完的时候她拉来了你说的那个男人,我一开始以为他是顾雨的男朋友,没多一会儿的时候顾雨说要去外面打个电话给同事做交接,谁知道那男人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就把药什么的东西放到了我的酒水里,我只是觉得他看我的样子有点怪异,所以匆匆喝了剩下一点的酒水,谁知道他并非是顾雨的男朋友……你说你看到我的时候,实际上我已经完全迷糊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心里想着你把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说的好像是很伟大似的,难不成你睡了我,还让我感谢你免费为我排毒吗?但是有些话不能这么说,我昨晚并不知道他怎么对待的,也许就是因为我稀里糊涂的没了第一次,我对这个男人真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有多尴尬,白天还对他冷言冷语冷嘲热讽,到了晚上化身毒蛇小辣椒跟着他愉快的做了一晚上,连我潜意识里都感觉到我昨晚的色、情程度只有梦里才能实现,现实中只要我还有一份理智存在,是绝对做不出那么荒诞的事情的。
陆悯浅浅地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这个笑容是他觉得我这样解释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听起来很好笑还是其他别的,尽管这笑容里的意义颇深,可我也不想去深究其中的意思了,反正我是什么样的人也不需要他去理解,他觉得我放荡就放荡,他觉得我下贱就下贱,就算我如何解释如何美化自己这样的感观都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何必要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让每一个人都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呢?“那有可能你找到的那个朋友,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有很多这样的中间人为那种高端的男性寻找一些一夜、情的床伴,或者说高级的性、服务者,大概是你跟她说了自己的一些事情之后她觉得你这样的女孩子也许正好可以满足委托她的那个客户,家世好又不会有乱七八糟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