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时候也是学成归来刚刚回到纽约,以前他是住在这宅子里没错,虽然是归到养父的名下,但是实际上,他受到的教育和吃穿用度远远不是一个园丁养子那么简单的,看看他上的学校就知道了,就连伊艳生都没有被送到伊顿中学去,而他很幸运的就去了伊顿。那天他也是不经意的在晚饭后想下楼去厨房那倒杯水喝,他就听见伊靖生的母亲,也就是伊伯母在跟伊川谈论自己的事情。
实际上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听到伊伯母在伊川面前夸奖自己,伊伯母说他现在完全就像是伊川的翻版,聪明又有天赋,虽然自己的儿子看起来也还可以,但是远远比不上他。虽然有点惋惜自己的儿子,但是伊伯母依然很热络的说到自己女儿的事情,她说伊靖生这个孩子有点让自己教育傻了,有点不知人间疾苦,想想也不像是别人家的千金小姐那般光彩夺目,以后想要找门当户对的又怕将来被别的男人欺负或者被利用。于是她就笑着向伊川提议道,如果可以她想让伊靖生嫁给他当妻子,这样自己也放心许多。
不过伊川只是哼了一声,说女儿你还不知道,你越让她干什么她就越不愿意干什么,不如顺其自然吧。
那个时候他自然也不愿意,他又不喜欢伊靖生,就像是伊伯母说的那样,伊靖生就是个傻妞。他理想的妻子自然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助养人安排来的,他是独立的人,不是庄稼地里等待收割的粮食。
谁知道原本避之不及的人现在却成了这幅样子?
陆悯倚着床头被子遮住了下身,眯着眼睛看着伊靖生。
原本不觉得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可是自从伊伯母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一方面要可以避开这个女人之外,另一方面他也暗中留意过这个女人。
其实他担心的是这个女人会不会跟她妈妈的想法一样,也在对他打着如意算盘,这并不是他有多么的自负,实施情况如此,他在女人缘方面一向不错,他不想因为这个原因就成了伊家的乘龙快婿,自然他也没这个想法,也不可能有这个想法。
可是人就是这样,起初你讨厌的人会因为你更多的关注和想法而渐渐的在你心里发生变化。
事实证明,伊靖生大概同样觉得挺满意自己的生活,所以对于找男朋友的事情一点都不是很在乎,想想也对,这样家庭的女孩子根本就不用担心嫁不出去的问题,就算她是个其丑无比的丑八怪,他父亲奉上偌大的家产做嫁妆,有几个男人能够拒绝得了?何况伊靖生虽然不是绝顶的美丽,但是有她爸爸妈妈的遗传基因在,注定不会是个长相差的女人。
只是……
陆悯有点困扰的叹口气,只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伊靖生竟然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她都已经二十四岁了吧,这要是在一些保守的地方倒也还好说,她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怎么会二十四岁还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呢?简单的头脑里只装了中学生会的东西吗?她有没有谈过恋爱,有没有和男人接过吻?
带着这样的困惑和疑问,陆悯关掉了床边的灯,勉为其难的和自己的仇人之女睡在了一张床上,因为他觉得既然两个人已经发生了实质的关系,就算是换个房间睡觉也不见得会解决什么问题的,这件事情是怎么也躲不掉的。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事情我有些记不大清楚了,但是我记得是一个十分香艳的梦,大概也是我也到了待嫁的年纪,所以也开始有这样的春梦出现了吧?
刚刚睁开眼,我才发现这一夜的好梦似乎有些不大真实,我好像是回到了纽约的家,这……天花板……这装潢怎么都像是伊家纽约的主宅。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呢?!
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感无比真实,没有错这里是我的家,并且还是我的房间,甚至连摆设都没有变!
就连墙上的钟表都还是我亲自挂上去的那块儿!
我这才感觉到不对劲,连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这下可真是吓坏我了,我这怎么光溜溜的在床上!
再看自己胳膊上和胸口上有很多小红斑,但是更让我震惊的远远还不止这些,刚刚没翻身就没往旁边看,我身侧竟然还躺了一个男人!
昨天我记得我……我遇上了顾雨,顾雨这个女人她算计我,留我和一个男人单独在酒吧里,然后……然后这男人往我酒里放了迷药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药丸。
难道我把这个男人带回到纽约的家中了吗?我应该没有这个家的钥匙了,就算是有我估计陆悯也早就换掉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男人也是背对着我,我觉得看身形不大像是昨天那个在酒吧遇上的丹尼尔,丹尼尔要比这男人更壮一些。我轻轻的将身子探过去打算一探究竟,这一看不要紧,我差点没叫出声来!
这、这竟然是陆悯!
陆悯怎么在我的床上?!不对,我怎么在陆悯的床上?!
我瞪着两个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床上要是丹尼尔还好说,顶多算是我出门潇洒睡了个男人,这——这男人可是我宿敌啊!这要是说出去丢的不光光是我自己的脸还是我们伊家所有人的脸!
想到这儿也顾不得自己是什么情况了,内裤也找不到在哪里了,就看见我的牛仔裤在地上,外套和薄衫也在,鞋子也找不到了,我忍着全身像是被卡车碾过一般的酸痛和下面那几乎让我合不拢腿的痛感,轻轻的将脚落在地面上。
这样的感觉说来好笑,小时候常听《海的女儿》,说小美人鱼用嗓子跟海妖换了一双人类的双腿,但是她还不能适应双腿走路,我想我现在的这样的感觉就像是美人鱼的境况,鱼尾撕裂成了双腿,说多疼就有多疼!
咬着牙穿上了衣服,随便在他的地方捡了一双拖鞋,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为了防止这栋建筑里还有以前的佣人在,我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半掩着自己的脸逃也似的出了这栋建筑物。
上天真是弄人,我如何高姿态的鄙视着这个男人,却让我在遇上了一个错误的朋友之后,辗转的让我上了自己仇敌的床!
这样曲折的情节我都在想是不是顾雨早就安排好的!这夜未眠太弄人了吧!
事情一定是这样的!丹尼尔就是负责下药的那个男人,而顾雨是负责骗我来的那个女人!然后——然后在我没有知觉的时候,陆悯为了羞辱我……
我也顾不上自己狼狈的样子这段路是一定要走的,不走休想找到出租车。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我的包和昨天买的东西,都在那个男人的家里。我懊恼的想大哭一次,但是我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回去之后做什么?跟他说早上好吗?!
我咬着牙,想着这个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我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原本人人羡慕的上流社会的名媛,现在却落得这般田地,我真不知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真的是好想哭啊……
我用衣袖抿了两把眼泪和鼻涕,这样的话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但是却不能跟任何人讲,就算是吃了大亏,这次也真的只能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其实陆悯在伊靖生醒来之前就已经醒过来了,常年来刻苦学习、努力工作的他很少有睡懒觉的习惯。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八点多了,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清醒的看着伊靖生醒过来,这女人必定要跟他起冲突,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陆悯觉得装睡更好一些,一方面告诉她,她昨晚跟谁上了床,另一方面也是他想暂时的逃避一下吧,他还没有准备好对这件事负什么责任,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有点可耻,可是……昨晚的伊靖生实在是……
陆悯揉揉眉心,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个伊靖生,明明受害者是她,为什么她却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的溜掉了?
碰上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女方嗑药,大概男方也要担上百分之六十的责任吧?
陆悯下了床,这房间本来就不是他的,这是伊靖生的房间,他之前都没怎么来过这个房间,当时自己第一次搬进来的时候,就整理了一间大书房出来当自己的卧室,剩下的都是维持了伊家原本的样子,自己年少的时候也是住在巴尔的摩的那个家中。
这还真是充满了女性色彩的房间,粉红色的墙壁,白色的小桌子,黄色的梳妆台……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二十几岁女人的房间,倒像是十四五岁少女住的地方。
原本他是打算把她安顿在这里的,想着她睡一觉就没什么了,没想到吃了药又喝了酒,这女人就变得不一样了,又粘人又让人心痒痒。
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很早之前,伊伯母的那个提议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有了一种心理暗示,总是把她看做有可能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虽然自己不喜欢她,可是这样的想法却一直困扰着他,他害怕自己会被迫胡乱的娶一个自己完全没感觉的女人,所以反而在内心和脑海中加深了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呢?
陆悯这才看见椅子上还放着伊靖生昨晚的购物袋和随身的手提包,想到这个蠢女人连内裤都没穿的就套着裤子出了大门,这里距离她那个平民区的家有好一段路呢,她没带钱包真的能回到家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