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悯又道:“我真是觉得你应该知道什么是人际交往中的黑暗面,并不是所有的老朋友、老同学都是安全且可靠的,下次跟别人出去玩还是多多留意一些吧,免得你爸妈为你担心。”
我心里想着反正不可饶恕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爸妈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你会对我怎么样好吗?虽然是昨晚的卑鄙男人没有得手,但是被你上了不是一样的倒霉?
如果可以后悔可以选择,我宁可昨天和那个高端的男人上床了,也好过在这儿,在我这个简陋的小家里听着我们家最大的敌人在这跟我讲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这很搞笑。
最后陆悯还是有点不大自在的看了看我,也许是出于什么顾虑才没说出口,但是很明显的在眼神中露出一种担忧,像是挣扎了好久才慢慢的开口道:“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没什么不舒服的……”我嘟喃着道,我现在疼得要死,我能说出来吗?!
陆悯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样,有点无奈的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两样东西,又递到了我的眼前,颇有耐性的说道:“昨晚可能你可能受伤了,我看过伤口不是很大,第一次难免的有点……有点麻烦,这个记得涂几天,还有昨晚我没有做保护措施,你房间里没有放那些东西,记得按照说明上写的把药吃了。”
我满脸潮红的避开陆悯的关爱目光,他是真当我是大傻瓜还是怎么着,连药膏和避孕药也特意给我买好送来吗?
还有,什么叫我受伤,他还看过?!他连这些事情都在那个时候都检查好了吗?!
我是该说他好心,还是该说他是个变态狂?!
“这两天记得好好休息,后天再来公司吧。”他将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见我没什么反应,也就当我答应了他。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本来想装傻什么也不说的,但是我还是开了口:“等一下。”
陆悯转过头看着我,仿佛经过一夜情事件之后,陆悯对我的嚣张态度似乎好像有所转变,就好像是回到了之前,那个时候他还是刚毕业的乖乖牌,什么也不发表意见,如果非要轮到他说话,他也是极度温和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从来不会带有侵略性,或者让别人感觉到他天生的强者之风,当初隐忍了好久的脾气,现在可以爆发出来了,为什么经历了昨晚之后,他好像又变回去了呢?
到底他是温和的人,还是一个对我不折不扣的坏人?
我想这也许是我的错觉,这个男人将我爸妈软禁在了小岛上,这绝对是他做的,这是没有错的。
他转过身,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看着我,等着我说话,那样子就好像是即将分手的男女一般。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还是不要去‘你的公司’上班比较好。”我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可能觉得这样子没什么,可我不能,那毕竟原来是我爸爸的公司,而且我昨晚又跟你上床了,我想我可能没那么没肝没肺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你那边上班,也许你觉得这是我们家亏欠你的,但是你已经拿走了你所有想要的,我请你放过我,放过我爸妈,剩下的东西你都拿走好了,我保证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怨言的,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让你消气的话,都拿走好了。”
我觉得我这番话至少可以让他有一丝丝的悔意或者感动,至少我很少说这样的话,来慷慨的表达我的思想,我觉得我们家的人都是很善于表达的人,我不说只是因为总会有人说的,现在我能自己说出来,他是不是能够认真的考虑一下?我和那个岗位,本身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不过就是想玩玩处于困境中的我来满足他虐待人的心理,现在我觉得已经可以了。
他歪了一下头,叹口气,忽然勾了一下嘴角笑了起来,“我该怎么说你呢?太天真吧?你还真是天真过头了,都有些发傻了,你父亲把我放在身边当质子这么多年,我不过是学着你父亲的方法而已,你现在就是我手中的质子,你可怜的哥哥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想你爸妈一定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的下落,只是他们不说而已。不过他们很关心的小女儿现在在我的手中,我想他们也不会太乱来的,至少也要顾及你,你在我手中是个小小的人质,也是一颗小小的棋子,其实你也不吃亏,你的努力会换来装满丰富物资的补给船,你爸妈能够过上怎么样的生活,当然也离不开你的表现。小傻瓜,不要把别人稍稍对你的一点好,就得寸进尺得想着自己如何的特别,最好这两天也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我看着他离开了我的屋子,我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谈判失败还是觉得自己太过于主观的看待一个人,陆悯最后的话,让我莫名的感到低落起来,就算是我跟着他上了床,也不会改变什么,他也不会因为愧疚之心而放过我,我没有那种特别的能力可以让他放过我,一心向善,放过我的家人。 陆悯上了自己的车子,不得不说这个小可怜是有点傻乎乎的,她以为跟自己上了床,自己就会网开一面吗?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昨晚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一个题外话罢了,没有任何的感情纠葛,他们两个只是愉快的滚了一晚上的床单,而早晨就又回到了对立的一面,她还是伊川的女儿,而他还是一个复仇者,一个复仇成功的男人。
世界上没什么事情能够阻挡一个男人复仇的脚步,而伊靖生现在不过是他复仇后生活的闲暇之余中一颗酸酸甜甜的小话梅,说她酸还带着微甜,天真得有点傻,以为他也可以在复仇之后能够一心向善,放过她和他的家人。
他只能说她的想法太简单了,夺取伊家的财产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不过这颗话梅还是给他带来了一点点小调剂,他以为他只会一股脑的坚持自己的想法,她会在他进门的时候将他打出去。但是她没有那么做,他曾想着,虽然他对第一次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很看重,可是她会不会很看重自己的第一次,会不会因此也看重将自己的身体的第一次交给的那个男人?
她的温顺模样,是因为害怕他,还是因为在心里已经买下了一颗影响两个人情绪的种子?
她的家并没有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虽然比不上巴尔的摩的那个或者纽约的粉红色少女房间,但整体上还算是很不错的,房子虽然有一点点的陈旧,可是阳光照在棕色的地板上也显得这个屋子有些人气儿,温暖的阳光,漂亮的姑娘,羞红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看见这样的她的时候,真的有在心里偷偷惊讶过两三秒钟,这样的伊靖生是自己不曾见到过的,以往在家里她多数都像是个惯坏了的小姐一样,得不到什么东西就跟着父亲或者母亲撒娇,会逗弄着大自己一岁半多的哥哥,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一样。今天看见她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独自一个人面对他这个男人的时候,她表现的又十分的坚强,并没有因为和自己上床是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而变得歇斯底里,沉着也淡然,确实好过在办公室里和他争论的伊靖生,希望这一次她能够记住这个教训,不会再轻易的相信谁了,也别单纯的想着谁会因为她而改变,她不是上帝也不是救世主,没办法改变任何人。
我一个人睡在自己的大床上,脑海里还是隐隐约约的能够记起那日一些模糊的画面,想到一会儿我就要起床洗漱出门,然后去见他的时候,本来还想着再睡个懒觉的我顿时睡意全无。
我记不得当时的情景是怎么样的,只是对于当时的两个人缠在一起的那种触感有着深刻的印象,这两天我虽然是处于休息状态当中,可是这样的事情却从没在我的脑海中断过……我总是能记起一些点滴的东西。
想到发生了那么多羞死人的事情,我实在是没勇气面对这个人了……
不过为了一些利益上的问题,又让我不得不正视这件事情,陆悯已经说过了,他和我们家的事情远远不是我说的那样拿走我们家的全部,让我们滚到贫民区那么简单。
尽管尴尬,我还是起床去浴室冲了个澡,看到搁置在一边的药膏,我的脸还是不受控制的红了一下,然后拿起来,用食指蘸取了一些药膏,涂抹在了我的小伤口上,当时可能只是觉得有点疼,误以为是那天晚上没有节制导致的疼痛,后来连上厕所的时候都有些刺痛,我才意识到可能真的像是陆悯说的那样,我“受伤”了,于是我才按照他说的涂上了药膏。
之前在家中,我是从来不会做饭的,做的话也不过是烤个面包,做个简单的三文治什么的,现在我会做一些东西了,虽然口感上和家中雇佣的大厨差很多,但是能填饱肚子并且不会被自己的厨艺害死,我觉得这也算是一大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