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还真越来越冷了。”秦清一边嘀咕,拿出子弹杯,准备来一杯B52,暖暖身子。
原版的B52,应该是三分之一的伏特加,三分之一的百利甜酒,再来三分之一的咖啡利口酒。但要按照这个配方,一杯下去,秦清可能就直接冲进校园找沅汐了,然后先扬名立万,再身首异处。
也不是不可以。秦清这样想,但不能做流氓啊。
所以,他把甜酒和利口酒换成了淡奶油和咖啡,最后加伏特加,然后拿上喷枪,小心地点上火,顺便还整了个环保纸吸管。看着那神秘的淡蓝色火焰,随着晚风轻轻摇曳。以前在渊影的时候,他就经常盯着炉火看,能想通不少事情,比如家人,喜欢的花姑娘什么的。
看到火苗逐渐减小,秦清深吸一口气,让理智占据大脑的大部分,试着把吸管靠近酒杯。
一只小麦色的手伸了过来,拿走了酒杯,两秒过后,杯子被重重放在吧台上,把秦清都看愣了。
“您是不识字还是怎么着?停止营业的看不到啊?”秦清愤怒地抬头,眉梢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看清来人后,换了种语气,“是是是你啊,下次敲门可以吗?”
“你这酒不正宗啊,欺骗消费者。”来者把玩着杯子,笑嘻嘻的。
这是个健壮的少年,正是在校门口和陈宗走在一起的人,叫陈霖。作为一个体育生,他是学校三千米,一千五百米记录保持者,也会点跳高和篮球,是个风云人物。
“听说我哥在这里上班,我来看看。”陈霖陈霖饶有兴趣地环视这个酒屋,目光扫过各种名酒和精致的杯子,最后把眼睛落在了秦清的吧勺上。
秦清按了个按钮,酒屋中响起了舒缓的钢琴曲,原本尴尬的气氛略略放松下来。灯光也被调节了一下,换上柔和的黄白灯光,与最后的一片晚霞相映衬,也带来一点晚间的疲惫。
“我本来以为我哥被人骗了,现在我确定他被骗了,你看上去像个变态啊。”
“我变态?”秦清呵呵一笑,把吧勺放在架子上,“是不是给你预支点工资,就不是变态了?”
“也行,先给我预支两个月的,我还别人。”提到钱,陈霖的两眼就放光了,他在秦清心中的高大形象瞬间崩塌。
这兄弟俩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你觉得你哥干两个月应该有多少钱?”
秦清拿出长方体冰块,切下一个角,用刀削出一个钻石的形状,放入杯中,倒上菠萝汁,给自己来一杯无酒精饮料,慢慢喝着。
“你这儿这么漂亮,两个月一万块钱总有吧?”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这里能开得起一万块钱工资?”秦清露出一副老掌柜的表情,拿出个卖菜用的计算器,准备给他算算。
“我这儿房租、水电、煤气,还有原料的运费,加工费,还要每个月应付一个变态,又少赚一天的钱,你哥又不是全职,我两个月最多给他开六千。”秦清把计算器按得飞起,它的语音功能都快能去说相声了。
“六千就六千,赶紧拿钱。”陈霖一脸不耐烦,一巴掌拍在桌上。
秦清听话地拿钱包,取出一张卡,放在指尖玩弄,玩了几秒,放在桌上,推到陈霖面前。
“这里有七千块钱,也是你哥的工资卡,要便拿走。”秦清往杯子里放了约十五厘米高的柱形冰块,用吧勺让它匀速转动,让杯子降温。
当陈霖伸出手拿那张卡,杯子上也结了一层白霜,秦清闪电般的用吧勺狠狠打在陈霖的手背上。金属与骨头碰撞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吧勺轻轻颤抖,发出乐器般空灵好听的声音。
那一下很重,陈霖在那一瞬间手失去了知觉,等几秒后恢复知觉,便是剧痛,很可能造成了骨裂的症状。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我要钱?”秦清转着吧勺,脸上是清浅的笑,“你跟你哥的事我管不着,你的事我也不问,但请你明白,这里不是你惹事的地方。”
陈霖气愤地抓住秦清的衣领,忍住疼痛,另一只手握拳准备打他。但他僵住了,他感到有个东西顶住了他的腹部。
低头看去,那个东西瞬间夺走了他的全部怒火和勇气。
“是你的拳快,还是枪快?”秦清打开保险,食指按在扳机上,“和气一点,坐下来喝点冰水不好吗?”说着,他把之前装有冰块的杯子推给他。
陈霖的喉结快速动了一下,冷汗冒出,他从未想过这人会有枪。
“把卡拿走吧,别客气,我说过要给你的。”秦清善意地笑笑,眼中饱含真诚。
陈霖小心翼翼地向卡伸出手,表情僵硬。
空气中闪出一阵扣动扳机的声音,但并没有枪响,弹仓是空的。
“你吓我?”陈霖恢复了勇气和怒气,手臂上青筋暴起。
“别那么紧张,我喜欢隔一个位置放一颗子弹,这样比较好玩。”秦清朝旁边开了一枪,枪管发出沉闷的声音,一颗白色的子弹射入墙中。他再次把枪顶住他的腹部:“嘘,别跟别人说,这是低速橡胶子弹,打不死人。但我这里最后一颗,是黄铜的,你要管不住嘴,这最后一颗,就是你的。”
秦清笑着拍拍他的脸,把卡塞在他的校服口袋里:“密码是你哥的生日,去吧,别耽误学习。”
陈霖彳亍离去,差点一头撞上玻璃门。
送走了陈霖,秦清总算能干点自己的事,比如擦桌子什么的。
夜幕降临,秦清望着学校的灯,想象着沅汐在灯下学习的身影,真心羡慕她桌上的课本和文具,可以每天看到她。他想起以前看到的漫画,那个吸血鬼男主变成一个装了水的杯子,女主喝水时就趁机……
真不错啊,秦清这样想,要是真有这种法术就好了。
看了几部电影,就放学了,晚自习要到十点,学生们带着一身的疲惫走出校门,有的奔向车,趁机在车上多学一会或小睡一会,有的则约了几个同学,在路灯下渐渐远去。
沅汐跟秦烨挥了挥手,算作告别,然后站在路灯下,望向远方。
似乎是在犹豫,她踏出一步,又急匆匆退回去,明亮的双眸看向清酒屋。终于,她迈出了一步。
何沅汐用手挡着脸,仿佛在干什么不好的事。她像一阵风,吹进了清酒屋,带起淡淡的果香。
“那个,我父母最近不在家,我一个人怕,能来你这里吗?”何沅汐不安地攥着裙角,低着头,脸红红的。
“你怎么不跟秦烨回去啊?”
“她父母还有哥哥在家,我怕打扰他们。”何沅汐喝着柠檬茶,仿佛要哭出来似的。
“我这里可就一个房间,请吧,”秦清摸摸她的头,帮她拿着包,打开房门,“这是我的房间,你自己熟悉一下,要学习呢,也可以,别太晚了。注意一点,有时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别害怕。”
“有老鼠?”何沅汐有些不敢进去。
“那不至于,就是一些我以前的东西。”
“你真好。”何沅汐朝他笑了笑,莹润的唇在灯光下闪着光,又让秦清联想到果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