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媳妇乖巧的叫了句:“王大哥,岑姐姐。”
帐篷里暖和多了,仁娜忙碌着给众人到水。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岑玉婉忍不住深深的嗅了一下,塔娜笑道:“这是我们的奶茶,喝了驱寒。”
一杯没喝完,只听外边人声喧哗,一个夫人领着一个身着红袍的姑娘走了进来,笑道:“阿妈,阿伯你们总算回来了。咱们这洛戈部,真是再也找不到你们这么本事的人了。这大雪天的,竟敢到中原去买草料。”
其木格笑眯了眼道:“眼看牲畜都饿死了,不买怎么办?这条路我们跑了几十年了,下点雪算什么。”说着拉起那姑娘的手,慈爱道:“格根塔娜呀,等着急了吧?放心,不耽误明天娶你过门。”那姑娘又羞又喜,低头一个劲的笑。
格根塔娜母女俩这次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的,格根塔娜妈妈也是高兴,道:“阿母,阿伯不歇两天?”
巴雅尔道:“日子是圣女给定的,当然不能改,别说我们回来了,就是没回来你们也应该给两个孩子按计划办了亲事。”
格根塔娜妈妈更是高兴,道:“我和她爸爸这两天就为这事担心呢。错过了圣女定的日子不吉利,可是您和阿姆不在也不吉利。还好你们都平安回来了。”
说完又转向岑玉婉和庆玥,问道:“这二位是你们的客人?”
其木格笑道:“半天都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彻辰,这是宝音,是我们的朋友。他们要在我们这里住些日子,等雪化了去王廷。”一时间其木格已经给庆玥和岑玉婉换了名字了。她可以让自家的孙子接受汉人住在自己家,却没有把握让其他人接受。庆玥和岑玉婉了解她的好意,也只好无奈的接受了。
格根塔娜妈妈笑道:“好,好。你们明天也一起参加婚礼。”
当天庆玥和岑玉婉跟着其木格一家人准备婚礼一直到深夜。第二天天没亮就有起来跟着查干一起去接新娘。
一众人到了格根塔娜的帐篷门口,格根塔娜便被人簇拥着走了出来。并没有打扮得多隆重,身上穿上了簇新的红袍子,头上戴着插红花的帽子。
忽然两边的人群唱起了歌。男方唱一句,女方唱一句。双方每唱一句就将两对男女向前推一步。直到推得两对男女几乎贴在一起。忽然歌声停了。岑玉婉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只见查干一把将新娘扛在肩上,向自家的帐篷飞奔而去。庆玥也拉着岑玉婉跟着跑,解释道:“这是在抢新娘,赫别古风有抢亲的习俗。看上哪家姑娘,就半夜带着朋友抢走,第二天再带着彩礼去女方谢罪。女方父母不同意就把新娘送回去,同意就收下彩礼。现在虽然不真抢了但是结婚时还保留了抢新娘这一环节。”岑玉婉从来不知道天下还有这样结婚的,虽然野蛮却透露着人的真性情。
查干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跑到了帐篷。那帐篷也已经被布置一新,正是庆玥和岑玉婉昨晚跟着大家一起布置的。但是现在正中居然挂着一块不知从那里拿出来的,绣金凤的白绸子。进了帐篷所有人都收敛了笑容,换上了虔诚的表情。巴雅尔站在那块白绸子旁边双手高举过头顶。查干和格根塔娜敬畏的跪在白绸子前面。
只听巴雅尔宽厚而低沉的声音,念到:“圣女下凡言语行止皆为神授。”说完匍匐跪拜,一如那天在雪地上。周围的人也都跟着他一起跪拜祷念。庆玥和岑玉婉夜忙跟着跪了下去。
巴雅尔又念到:“圣女慈悲解救我赫别万千子民”周围的人又是跟着一起跪拜祷念。
巴雅尔念完后站起身来,端过盛着满满的羊肉的一个大盘子,递给查干道:“新人虔诚供奉圣女。”
查干和格根塔娜将盘子高高举过头顶,跪行至那耀眼的金凤凰前面,敬畏的放下,又是匍匐一拜,才退回来。
一旁巴雅尔又跪拜在地念道:“请圣女与我同食,祈求圣女保佑查干和格根塔娜一生平安幸福,犹如草原上的赫别河水永远丰盈。”
说完,站起身来,虔诚的将那块绣着金凤凰的白绸布收到一个木漆盒子里。拍手道:“开始吧!”
人群一下子发出了震耳的欢呼声。岑玉婉疑惑的转头小声问庆玥道:“刚才咱们白的那个什么圣女是他们的天神吗?”庆玥摇头道:“不是,这不是他们的天神。我也不知道这个圣女士怎么回事。”
酒肉端上,琴声已经响起,人们迫不及待的催促道:“跳舞!跳舞!”
查干拉着满脸通红的格根塔娜走到了帐篷的中间,向四周的人团团一拜,就跳了起来。这是一种岑玉婉从来没有见过的舞蹈。以前她见过的舞蹈或欢快,或庄重,或柔美。而这种舞蹈动作虽然简单、质朴,却透着一种原始的张力,深深地感染了周围的每一个人。不知为什么,他们的动作明明没有一丝暧昧,甚至有一种雄壮之美,却好像举手投足间都藏有深深的柔情,就像是一对相爱的人在相互表达着他们的爱慕与忠贞。没有中原人的羞涩与礼仪,让人内心最原始最真挚的感情,借助肢体动作表达得淋漓尽致。只见他们越舞越快,周围的人开始高声欢呼,岑玉婉也被这种浓烈的气氛感染,跟着欢呼起来。忽然耳边,庆玥悄声说道:“喜欢这个舞吗?”岑玉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中间的那对舞蹈的新人,猛点头道:“喜欢。”
酒宴持续了一天,到傍晚人才渐渐散去。岑玉婉回到她与庆玥的帐篷里,左等右等不见庆玥回来。累得趴在桌子上渐渐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有人推自己。睁眼,见庆玥正在自己面前,眸子亮亮的,神秘道:“你猜我拿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