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方丈道:“何止是赫别部的飞云刀,还有他们的杜龙草汁。”
安阳王一惊,回身看见床边的小药箱,松了口气冷笑道:“他们还真是下功夫,连这么金贵的东西都弄得道。可惜不知道我们有更金贵的东西。”
清源方丈摇头道:“要是平时这点杜龙草汁的毒是没有问题的。可不巧的是现在岑三小姐正在服药,而药里有一味甘草。”
安阳王道:“甘草是很平常的药呀。”
清源方丈道:“没错,但是遇上杜龙草汁便成了腐骨穿肠的毒药了。”
安阳王大惊,只觉耳边一阵轰鸣,急道:“腐骨穿肠?那您的解药不管用了?”
清源方丈道:“也算万幸,三小姐中毒时离早上服药的时间有一会儿了,胃里余下的甘草也不多了。我连续给她服了两颗解药,加上用功逼毒,已经把她体内的毒逼得差不多了。不过有一些看来会永远留在她体内了。”
安阳王问道:“那会怎样?”
清源方丈摇头道:“我也不敢肯定,可能会像有些病一样遇到合适的条件就发作吧?我把杜龙草汁的解药全给你,如果她发作的话,你要赶紧给她服下一粒解药。”
安阳王看着清源方丈递过来的暗红色小瓷瓶道:“没有办法根除吗?如果我没记错这里边还有十二颗解药吧?今天用了两颗只有十颗了。十颗用完后怎么办?”
清源方丈扬头道:“我会想办法的,我明天就送信去把申先生请来。既然有人能配得出这解药,我们师兄弟俩也一定能配出来。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彻底根除她体内毒素的方法。”
安阳王握紧手中解药的瓷瓶,目光渐渐变冷,狠狠道:“老二,庆玢!你最好祈祷今天作的孽就此结束。”
清源方丈在旁看了暗暗担心,想要劝解却又不知从何处开口。正在这时只听外边一阵脚步声,是岑家母女来了。安阳王低声道:“我不想让她们看见我。”说罢在床边轻轻一拍,床底的地面上竟然开了一扇小门,安阳王跳了下去,小门又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一会儿岑夫人带着两个女儿便进来了。
将近黄昏的时候岑玉婉醒了。
当晚岑将军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来了,德妃娘娘甚至把自己的凤撵都派了来。宫里太医细细的把了脉也没把楚什么眉目,觉得有些不对劲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只好当风寒治。
两个月内操办三次婚事,岑府内每个人都恨不得在长出两只手来。时间就这么飞快的过去了。还来不及体会两个姐姐嫁走的地感受,岑玉婉自己也要披上嫁衣了。
婚礼前一天,岑将军的书房里。
岑玉婉垂首坐在椅子上。岑将军慈爱的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道:“玉婉,我一直想问你,那天在金光寺你晕倒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真只是因为风寒吗?”
岑玉婉抬头道:“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父亲怎么还问?”
岑将军道:“我以为你自己会说的,可看来你不打算说了。我只好自己来问。”说完双目静静的盯着岑玉婉。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呀,曾经被皇上亲口封为飞虎大将军的眼睛;阅过无数杀戮的眼睛;看透过无数阴谋诡计的眼睛。不过岑玉婉就样静静的回视着,柔柔的目光中有着藏而不露的坚持。
岑将军终于放弃,笑道:“好了,过来。”
岑玉婉顺从地走了过去。岑将军粗大的手掌握着岑玉婉的手柔声道:“谁都说三个姐妹中你最平凡,容貌没有两个姐姐出众;头脑没有两个姐姐聪明;性格有不如两个姐姐讨人喜欢。可是从你6岁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小闺女不是个普通人。”
岑玉婉睁大了眼睛。父亲常年在外带兵,回家的时间屈指可数,甚至从来没有跟自己单独说过三句以上的话。现在听到这样的话,眼睛里竟不自觉地升起一层雾气。
岑将军继续道:“你还记得吗?那年不知道谁给家里送了一大袋子毛豆。玉媛最讨厌吃豆子,就提议用豆子穿门帘。你们姐仨忙活了一上午才用了不到一半的豆子。后来连玉媛都丢手不干了,只有你午饭都没吃,一直在那里做。下午你母亲回来看见你在穿,就罚你不许吃晚饭。”
岑玉婉笑道:“记得,当天我午饭、晚饭都没吃,饿得捂着肚子在地上蹲着。大姐偷了个鸡蛋给我煮了吃。每次我受罚,大姐都会偷偷帮我。”
岑将军哈哈笑道:“她当然要帮你,因为坏主意都是她出的。可是她和玉妍不是半截丢手不做了,就是没有胆子去做。最后都是你去做,受罚的也总是你。不过从那之后我便知道我的小闺女是个有着刚强意志的人。这世上缺的不是聪明人,缺的是有恒心的人。所以我说你不是普通人。你大姐和二姐也从小跟着奶奶学刺绣,为什么远远比不上你?因为她们没有你的耐心。”
岑玉婉吸了下鼻子,哽咽道:“父亲原来您都知道,我以为您……可能都不记得我们长得什么样子了呢。”
岑将军眼睛也红了,道:“傻丫头,你们都是父亲的心头肉,我疼你们不会比你母亲少的。这十几年我常年在外却没有一天不想你们的。我的三个小千斤长高了没有?又学会了什么?现在吃没吃饭?是不是睡觉了?我常常想的。”
岑玉婉终于忍不住伏在父亲胸口哭了起来。
岑将军轻轻的抚着她的头道:“玉婉,这个世界上父母是最爱你的人,也是比丈夫更值得信任的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