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通束手无策,急得高喊师傅。
清源方丈和岑夫人闻声跑了过来。清源方丈看岑玉婉昏倒在桌子上,忙将她抱到床上,盖被子时顺手将订在岑玉婉左臂上的亮片拔下来藏在袖拢里。
岑夫人焦急的问道:“方丈,玉婉怎么了?”
清源方丈号了号脉,道:“无大挨,三小姐今天早上受了些凉气,支持不住晕过去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自己转醒过来的。”
岑夫人道:“只是这样吗?今天早上玉婉还说服了您给的药好多了呢,怎么一下子这么重了?”
清源方丈道:“毕竟是病了好几天的人了,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一剂药治不了本。加上山里早上凉气重,三小姐一下子承受不了。”
岑夫人懊恼道:“我就不应该带她来,这可怎么办,离婚期只有一个多月了。”
清源方丈道:“没关系,三小姐年纪轻,好好修养用不了多久就会复元的。只不过不能在山里再住了,山里潮气大,寒气重,对病人很不利。夫人还是赶紧去通知岑将军派人来接三小姐回家吧,一路上一定要照顾好。”
岑夫人忙点头道:“对,我这就派人去通知我家老爷。小女暂时麻烦大师照顾了。”说完急急的走了。
清源方丈见岑夫人走远了,对惠通道:“你去把握的小药箱拿来。”
惠通跑出去,不一会提了一个类似食盒的小箱子。清源方丈打开第二层,拿出一个暗红色的小瓷瓶,从里边倒出一粒暗绿色的药丸给岑玉婉服下,吩咐惠通道:“快点,把安阳王请来。”
惠通不明白请安阳王干嘛,他又不会看病。可转念一想,安阳王跟岑三小姐马上就要成亲了,三小姐病成这样他来看看也对。
安阳王来时清源方丈正坐在床边闭着眼,额头上汗珠微微可见。
安阳王轻轻走上前,看了看床上的人。还是早上见的那个模样,只脸上没有了灵气,面色灰白,连嘴唇都是紫色的。看得安阳王心里一阵莫名的心痛。
清源方丈面色凝重地从袖口掏出那个亮片道:“你认识这个吗?”
安阳王一惊,咬着嘴唇半天道:“不可能,师傅这不可能。”
清源方丈目光犀利的盯着安阳王道:“为什么不可能,这是我在三小姐左臂上找到的。惠通说她当时正在侧身去拿一本书,不然这把赫别部的独门暗器飞云刀就不是钉在她的左臂而是她的左胸口了。”
安阳王怒道:“不会是哲哲的,绝对不会是她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有人不放过她!”
清源方丈目光带着一丝怜悯道:“你跟哲哲公主的婚约虽然没有了,可是你们毕竟曾经那样的相互倾慕过。现在我们跟赫别部的战争也结束了,赫别部的汗王也向我们纳降称臣了,两国正在较好,人们自然又想到了你们这对鸳鸯。据说前几个月赫别部的使臣曾经婉转的提过这个意思。”
安阳王道:“不错,他们是提过这个意思,可是我们已经明确的拒绝了。而且现在我马上就要成婚了。以哲哲的个性她是宁愿自己死掉也不会派人来搞什么暗杀的。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什么别人总是要利用她,把一些不堪的事强加到她身上呢?”说着安阳王仰起头,眼角一点泪光隐隐可见。
清源方丈道:“我一直想问你,那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德妃娘娘和程国舅的意思?”
安阳王高傲的扬着头冷笑一声,道:“有区别吗?如果我自己不愿意谁能做得了我的主?我再也不是四五年前那个任人摆布的毛头小子了。”
清源方丈最了解自己的这个俗家弟子,知道这个时候谁也劝不了什么了。可真不知道现在的这个他,和以前的那个率直莽撞的小伙子,到底哪个更令人担心。看了一眼面无血色的岑玉婉,叹了口气道:“但愿你的决定不会害了三个人。”
安阳王心中一阵莫名的愧疚,强迫自己别过脸去,即是说给清源方丈又像是说给自己道:“她是岑林柏的女儿,注定了是朝中权利争夺中的一颗棋子,嫁给我不一定比嫁给别人更坏。”
清源方丈暗暗摇了摇头道:“好吧,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相信不是哲哲公主做的,可别人不会相信你的话。尤其岑将军不会信。别忘了这几年他一直在边境跟赫别部作战。他最引以为傲的东鲁军就是毁在契干的手里的,他可是哲哲公主的亲哥哥。”
安阳王道:“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人要冒充哲哲的人来刺杀岑玉婉。刺杀成功既可以成功阻止我同朝中最有权势的文武大臣联姻,又可以把火引到赫别部,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就又乱了。而且他们算准了我一定会护着哲哲,到时候就跟岑将军从姻亲变为仇家。就算刺杀失败,也在我和岑将军中间插入了一根刺。”
清源方丈赞叹地看着安阳王。这两年朝中和边境的历练真得让他长大了不少,短短时间竟然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但人有时候看的太透了也不一定是件好事,糊涂一点反而更容易快乐。
安阳王哪里想到,师傅一霎间想了这么多。接着分析道:“不会是太子。他在太子位上,朝局的乱了对他只有坏处不会有好处。有好处的事可以趁水摸鱼的人。不会是老五,他同太子关系最深,太子若倒了对他最不利。就算他有什么企图心,现在力量也还弱,也只能先靠着太子。不是老二,就是老三。老二的表姨就嫁给了赫别部的一个族长,弄到赫别部的飞云刀和会用飞云刀的人不是难事。他的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