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媛哈哈笑道:“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说不过你。不过这位施主是谁。”玉媛指的是跟惠通下棋的男子。
那人正是安阳王。而玉妍也认出了这正是进来时看见的那个男子。
惠通是知道他们的关系的,看了眼安阳王,只见安阳王头一低,知道他不欲暴露身份。便道:“不过也是来寺里拜佛的一个施主罢了。”
玉媛一撇嘴有些不高兴。
玉妍上前看了一下棋局道:“惠通师傅我看你快要输了。”
惠通不好意思的笑道:“的确,这位施主太厉害了。”
玉妍浅笑道:“比你厉害是一定的。”
安阳王笑道:“怎么,小姐言下之意是不一定比小姐厉害了?”
玉妍道:“不敢当,我替惠通师傅下完怎么样?”惠通忙让位。
七八步后安阳王惊觉自己左上角的一片棋子已经落入她的圈套里了。之后安阳王再也不敢大意,可就算这样,最后也不过勉强赢了岑玉妍半个子而已。
安阳王不禁赞叹道:“小姐果然是好棋艺,真叫在下惭愧。”
岑玉妍道:“我这个输棋的人才惭愧呢,逞强替惠通师傅下,却还是输了。公子不要笑话我才是。”
安阳王摇头道:“哪里敢笑话,小姐若不是接的惠通将败的棋局话,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定。既然见到就是缘分,在下请小姐们尝尝我的茶。”
玉媛她们才看见亭子的外边站着一个小斯,守着一个茶炉。他这样一说,那小斯忙到水沏茶,动作麻利标准,看来是专门伺候饮茶的。玉媛和玉妍互望了一眼,均觉这人不是普通百姓。不过人家自己不愿意说,她们姑娘家也不好问。
玉媛尝了口茶道:“竹叶青!果然好茶。可惜三妹不在,她最喜欢竹叶青了。”
安阳王问道:“三小姐为什么没有一起来?”
玉媛道:“三妹她身体不太舒服。”
安阳王看似随意地问道:“三小姐身体很弱吗?”
玉媛道:“她最壮实了。不过马上要出嫁了,有些担心才生病的。”
安阳王心头一阵不快,嫁给自己有这么担心吗?道:“女孩子不都得出嫁吗,她的夫家不好吗?”
玉妍道:“不是不好,是太好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有些配不上。而且不知道未来的夫君合不合心意,自然有些担心。”
安阳王稍稍靠近岑玉妍,道:“如果夫君不合意怎么办?”
玉妍脸一红,娇怨的看了安阳王一眼。这一眼真真的把安阳王的三魂勾走了两个。
玉媛咳了一声,冷脸道:“没什么合意不合意的。我们山东老家有句俗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女人的本分,也是女人的命。公子问我们这个有些失礼了。”
几句话把安阳王说的有些脸上挂不住,忙道:“哈哈,刚才跟小姐下棋下得太酣畅了,有些忘形。对不起。”
玉媛依然脸挂冰霜,站起来道:“惠通师傅,公子,家母午睡也该起来了,失陪了。”说完,便拉着玉妍走了。
安阳王一直目送她们到看不见为止,才转过头来对着惠通吐了吐舌头道:“好厉害的女人,我舅舅可真没看走眼。就是不知道程亮表哥受不受的起着朵带刺的玫瑰。”
惠通道:“王爷,今日容颜如花似玉,明日便成枯皮白骨。”
安阳王哈哈笑道:“你这个秃驴好不煞风景。正是花容月貌转瞬即逝,我才要抓紧时间。”
惠通紧张道:“王爷,你要抓紧时间做什么?那可是岑玉婉小姐的二姐呀!”
安阳王道:“放心吧,我只是说要抓紧时间欣赏而已,只是看看。要知道她可是文丞相的儿媳妇。文丞相现在在朝中的威信无人能及,连父皇都敬他三分,舅舅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强援。我怎么可能为了个女人得罪他。”
惠通松了口气,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你们朝中宫中的事太复杂了,惠通不懂也帮不上忙。只知道万事都是因果循环,种善因自然就会结善果,顺其自然最好。”
安阳王看着惠通半晌道:“你知道吗,我常常羡慕你,你是真正的世外高人。这点连师傅都比不上,他老人家还不得不与宫里朝中的人周旋。而你可以就这么一心一意的在这里念经打坐,参禅悟道。”
惠通笑道:“哪里。儒家有句话叫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师傅是大隐,虽然周旋于红尘名利中,却心如明镜不惹半点尘埃。”
“是呀,”安阳王叹道:“你们都是大隐、小隐,只有我是世俗之人。宫里的事情你不懂,如果你不出头,就会成为别人案板上的肉。真希望我将来有一天可以像你一样优哉游哉的看看书、念念佛,只怕下辈子才有那样的机会了。”
惠通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懂。
清源方丈的药真的有效,第二天一早岑玉婉就觉得好多了。咳嗽得没有那么厉害,头也不那么疼了。天刚蒙蒙亮岑玉婉便悄悄的起床,去给那石菩萨烧香。
石菩萨,就是最早刻在石壁上的那个菩萨。岑玉婉自从惠通师傅那里知道石菩萨后,便每次来都不忘都去给石菩萨上株香。
石菩萨在寺院旁边的一侧的山壁上,前面摆着一个小香炉。金光寺就没有什么香火,石菩萨这里也没什么香火。岑玉婉点燃了三根香,举过头顶祷祝道:“保佑家宅平安,保佑天下平安。”祷祝完后恭恭敬敬的将香插在香炉里。